正文  第十六章 何时是归期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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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啸与陶月如的婚事已然是定了下来,年后二月初九是大吉之日。
    沈青彦依旧过自己的日子,说不清是真的信那个人,还是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决定。那日庄啸万分不舍地离开后,沈青彦兀自在原地站至天黑,思索了很久他们能相守这一生的可能,可是没能得出答案。
    后来从初冬至深冬,沈青彦都没能再见到那个人,被嘱托去郊外营地的仆人回来报告说是庄啸暂时将事务都转托给了副将杨成在做。显然他是被困在了太师府,而皇帝大概是默认了他在准备婚事。
    沈青彦不敢去太师府找人,他唯有等待。
    又是一年冬至,沈青彦年满二十一岁了。观仪带着他又去了一趟般若寺。
    这几个月来沈青彦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比以往更沉默,观仪看着心急,但也无可奈何,心知这世间唯独这情字最是难解,自己况且不顺遂,如何去劝人。
    “青彦,这是一面许姻缘的墙,传说能把写上两人姓名的同心锁挂上去,就能得圆满。”观仪指着寺门外的一堵断墙说道。
    “这些东西怎可当真。”
    “也无人说假,怎不可当真?再说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为何你不去?”
    观仪只得放低声音,“那人在房梁上看着呢!”
    沈青彦终于笑开了眉眼,“你们还要折腾多久?岁月残忍,莫待无花空折枝。。。。。。”
    观仪知道他未尽的话,只是纵使他作为王爷能使天下人不敢说沈青彦一个不是,却不能逼迫庄啸来迎娶他。他们两人的事,外人终究是外人,帮不上忙。
    沈青彦见观仪独自沉默,想也是在担心自己,“无碍的,我不要紧。”
    “青彦,今日太后说要见你,傍晚你随我进宫一趟。”
    “太后?所为何事?”
    “大约是想与你说一些你一直都很想知道的事。”
    “你是说。。。。。。”
    “对,我们回王府吧!”
    “走吧。”
    傍晚进宫到了太后的怡和殿,太后摆了小小的宴席,太子竟也在。
    “少傅啊,今日本宫请你来也是有事与你说。”
    “太后言重了,下官不敢当。”
    太后屏退了宫人才开始说起,“此事已是你未出生时的国事了,那时至儿和澈儿都还年幼。藩王进京逼先皇退位,你父亲当时是将军,自然担负着保护先皇的重责。无奈藩王棋高一着,致使先皇领着我们后妃撤退往京郊走。彼时你母亲有孕,怀着你已经八九月了,本不应该在外奔波,可国事当前,只好随着在马上颠簸。两军交战,先皇与沈将军在前线,后地却已被藩王收买的江湖人氏攻陷,危急之际你母亲挺身而出,和一干将士拼死护住了我和至儿、澈儿,终于支撑到有人来支援。那时你母亲已经受了重伤,仍然决定要生下你,于是刚诞下你便魂归西天了。这也是这么些年我要至儿、澈儿照拂你的缘故。”
    “那为何皇上要降罪于沈家?”
    “那是先皇临死的嘱托。当时是太子的至儿爱上了太子少傅,闹得天下人尽皆知,也隐隐有不理政事的迹象。先皇屡次劝说无果,发了怒,一气之下竟然命去了半条。崇祯三十一年,先皇驾崩,临死前嘱咐沈将军秘密处置太子少傅。先皇一去,沈将军就动手了,至儿刚登基就听说沈将军杀死了太子少傅,一气之下才铸成大错。沈将军本宫救不了,他是谨遵先皇旨意,临行前派人来求本宫,说只要能好生照护你他也死得不冤枉。本宫去向至儿求情,差点闹僵,还是澈儿出马才救下了你。”
    世事辗转,竟是一人赊欠一人,怪不了哪一个。
    “少傅,本宫是怕你记恨至儿,他也是年轻气盛,你。。。。。。”
    “太后放心,下官分得清是非曲直,此事怪不得皇上。”
    “你理解就好,本宫怕你被仇恨蒙蔽了心智,铸成大错。”
    “下官省得。”
    夜深了才回到王府,观仪害怕沈青彦想不通还预备叫上他喝会儿茶水,无奈得那人拒绝。
    “观仪你早些睡吧!我无碍的。”
    “无事就好,有些事是其他人的纠葛,你莫往自己身上套。庄啸的事也是,你不要太执迷。”
    “放心吧!若有那一日,我放得下。”
    “那便好,早些去歇息罢!”
    “你也是。”
    天寒地冻。
    正月初六
    沈青彦独自在灯下看书。最近去书铺子里找来基本佛卷,竟是格外静心。
    窗外窸窸窣窣不知是什么东西来打扰,沈青彦挑了挑灯花,推开窗去看,差点被一口白牙晃瞎了眼。
    随后那人两步跳进来,紧紧把目瞪口呆的沈青彦拥入怀里,“阿彦,阿彦。。。。。。”
    “你如何来这里?”
    “我想我的阿彦了,就来了啊!”
    沈青彦抬手去摸那人,“怎地瘦了这么多?”腰都瘦了一大圈。
    “害了场病,可严重了!阿彦心疼不心疼?”
    “。。。。。。”
    “心疼不心疼?”
    “疼。”
    “我就知道我的阿彦最好了!”吻了那几次沈青彦的侧脸,还是紧紧拥在怀里。
    “不要太辛苦了。”
    庄啸似乎有些苦涩,搂着沈青彦晃荡,“阿彦啊,我的阿彦啊,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沈青彦低了眉眼,“如果太辛苦,就别再苛求了,握着一样东西太累,不如放下。”
    这下庄啸把他推开了一些距离,低头凝视着他的面容,手指不断轻抚过那淡眉、那朱唇。许久才说,“你懂个屁,那么珍贵的东西老子再辛苦也不撒手!”说完了眉间带着争霸天下的勇气。
    说不感动是假的,沈青彦垫垫脚吻住庄啸的唇。这个人,他快爱死了。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唯有将自己虔诚奉上。
    后来天快破晓,庄啸一觉醒来急忙离去。他走了,甚至没叫沈青彦等他,也不曾说过什么时候再来,亦或者,叫人不用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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