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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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沈青彦都随着庄啸,庄啸自然也没回太师府,夜里都宿在营地。白日里庄啸除了安排军营的事,都和沈青彦厮混在雁荡山一带。
庄啸教沈青彦骑马,是认认真真教,也放任他在马背上跌跌荡荡,好似不想辜负沈青彦的心思。他知道那个人虽然身子不好,心思却大得很,去不了沙场上征战也到底不甘于一生委顿。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放任他在这里受些小伤。
一日黄昏,沈青彦在马上差点跌了下来,庄啸急忙奔过去拉住了马匹才幸免于难。
“没事吧?”
“嗯。”
“我带你。”说着上了马,把沈青彦拥在怀里。
随后庄啸马鞭一扬一任烈马奔驰,惊得沈青彦握紧了他的手。
“你不会骑也没关系,这一生都由我带着你,天涯海角也去走走看。”
沈青彦难得一笑,眉眼弯弯在暮色里九分灵动、一分别扭,不敢承认自己怦然心动了。
马儿终于慢了下来,沈青彦回头对着庄啸笑了一下,引得后面那人眸中火热。
“沈青彦,若我知道有一日会这般欢喜你,以往就该对你好些,把那些欺负你的人打得满地找牙!”这是在说小时候的事。
“不总是你在欺负我么?!”
“嘿嘿。。。。。。以后不会了。”说着大大咧咧亲了一把,状似流氓。
落日照在两人年轻的容颜上,绯红的云霞顾自璀璨,不知红尘辗转流离,能得一生痴守否?
八月二十七
庄啸回太师府了,沈青彦自然也回了靖王府。
观仪几日不见沈青彦,看他面色桃红忍不住打趣,“舍得回来了?”
“你呢?这几日过得怎么样?”
“你也知道我骑射术习得不好,只靠褚云才不至于跌面。”
“出去玩也是讲个乐趣,你别太要面子。”
“我倒是无碍,只是青彦,近来可苦了流堇。”
“太子?他怎么?”
“听说是中了苗疆一味叫情人醉的蛊毒,但我至今也没见到他人。”
“危险么?”
“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有些身不由己罢了。”
“身不由己?”
“同时中蛊毒的还有燕凌风。”
“那个江湖人?”
“嗯,听说中了那蛊毒,两人是同生共死的。流堇一直派人在苗疆寻能解蛊的人,但是这蛊毒的解蛊技艺失传已久了,所以一直未能寻得。”
“这可如何是好?”
“你最近也别去宫里,免得他还要分心在你这里。”
“嗯,我明白。”
观仪难得如此严肃,因而沈青彦知道太子是遇上了劫难。凭着太子对他的恩情,他断不会去相扰。只是他不去,那人却是来了。
九月初三
太子造访靖王府,沈青彦听说了急急忙忙从后院赶来,才见太子身形憔悴立在那处。
“太子。。。。。。”
“青彦啊,”那人说话也宛若叹息,“真是许久不见你了。”
“你怎的瘦成了这般模样?”说着作势要去抚摸他头顶。说起来,太子年少沈青彦两岁,而今才十九,未及弱冠,身形也与沈青彦一般高。
只是手掌还未触及太子发顶,便已然被人挥了开。
“你是谁?竟敢对他动手动脚的?”一个高大的白衣男子出口,一双眸子冷冷瞧着沈青彦。
“燕凌风你做什么!他是少傅,我的老师!”
燕凌风,原来此人就是那个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家伙。
“在下沈青彦,久仰燕大侠大名。”
“原来你就是沈青彦啊,看起来不过也就一介文弱书生么,怎么那么得人喜欢?”
“。。。。。。”也许江湖上的人说话都比较不经脑子,沈青彦依旧面带微笑。
太子不依了,一脚跺在燕凌风脚上,“本太子的事,容你在这胡说八道?”
“你当我想管?我是怕你哪天小命不保,牵累我!”
“你放心,你死了我也不会死!”
看那两人的模样,似乎都是气鼓鼓的,可沈青彦却第一次见太子若此孩子气地与人斗嘴。
“对了青彦,今日我来找你是有事与你说。”
“何事?”
“你与庄啸的事皇叔也告诉我了,我想今日的事也不能将你蒙在鼓里。”
“。。。。。。”看太子脸上纠缠的神色,沈青彦不忍催促。
“庄啸与陶月如的亲事你可知晓?”
“庄啸?”
“此事他可有与你说?”
“。。。。。。没有。”这种事,怎么可能?
“青彦,若是他负了你,我不会饶了他!”
“他。。。。。。他负了我?”他怎么能负我,可我又着实明白,厮守太难,好似从来都没奢想一般。
“青彦,你不要伤心。”太子去拉他,被躲过。
沈青彦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我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些,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
说话人脸上血色全无,吓得太子也不敢再说别的话,几人静静站在厅堂前,高树上仅剩的几片叶子也被北风吹光。
冬天来得这样快呵,只剩下独自一人了么?
说好的天涯海角、山林归隐呢?怎么还在奢望?
夜里沈青彦独自提了坛九梦在院子里赏月,九月伊始,残月如钩,念起曾有书上诗人说,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想来也是,人事古来难两全,到底是自己沉醉了不知悔改。直喝到夜近三更虹衣寻来,醉得一塌糊涂的沈青彦才在虹衣的搀扶下回了房。
九月初九
重阳节了,有人请观仪出去喝酒,沈青彦推辞身体不适于是留在府里。午饭刚过府里有人禀报说庄啸来寻他,沈青彦兀自在桌旁愣了许久,才被虹衣拉了出去。
王府门前那人踮着脚还在张望,看见他了便笑了,嘴角快要翘上天去了。仿佛一切还是昔日的样子。
“阿彦你跟我来。”不由分说拉着沈青彦往长街走了好远,看没人注意那人便把人拐进了无人的巷子。
“庄啸。。。。。。”
“阿彦,我好想你。”随即一个缠绵的吻压下来,烧得人心火难耐。“你想我不想?嗯?”
“我近几日很忙,没有空暇。”
“真当罚你!”
“罚什么?”
“罚你今生都对我不离不弃可好?”说着再亲了一记。
“如何算得是不离不弃?”
“不嫁不娶,守我一人。”
“若是你舍弃了我,我当如何?”
“我不会。”
“你的誓言可信么?”
“你不信我,信谁?”
“好,我信你。”
那人又是咧开嘴笑了起来,但到底眉间的郁色瞒不住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