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荒唐的过往,镌刻了青春与时光,抹不去的伤痕离别  第三章 唇齿之间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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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差一个月,你都这么晚回家吗?”韩斩浩端着半杯红酒走过来,在半途坐回沙发。
    我把包一扔,选了他对面的位置,隔着一个玻璃几坐下,语气惯常性地轻柔,“哦,今天和夏岚喝咖啡,所以回来得晚点。”
    显然,他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情绪全写在脸上。韩斩浩就是这样一个人,心思藏得那么好,唯有不满会挂在脸上。可我真的不想解释太多,他的行踪不也没对我交代么?但我的态度还是好的,像平常一样脸带微笑,即便深知他此刻对我不满。
    “坐过来,我不会吃了你。”韩斩浩拍了拍一旁的沙发,又喝了一口红酒,语气中透着不容我拒绝的霸道。权衡利弊,我还是坐了过去,往他手中的杯子加进一些酒,却没想到他会将酒杯递到我唇边。
    “喝了它……喝完。”
    我已经很习惯这种分离后再见时的陌生感。酒我喝了,很涩,像吞了一整杯木头渣,难以下咽。我从来不觉得名贵的酒有什么好喝的,储藏室的珍藏我一瓶也没动过。相对那种涩,我更喜欢清咖的苦。
    韩斩浩突然笑起来,然后是一个霸道得让人难以招架的吻,唇齿的纠缠,咯得我难受。他一直懂得如何让我处于臣服的状态,如何让我更难受。直到得趣了,又或者厌倦了,他才似有离开的迹象,真正结束这个吻之前,他的牙在我的下嘴唇咬了一下,力道不大,却足以产生一种明晰的痛感。
    “我先去冲个凉。”我找着最佳的借口离开。从来,我都对这种灯光下的亲热有种排斥感,今晚,甚至多出几许厌恶。
    此刻,韩斩浩的心情却好像突然好起来,悠闲地翘着二郎腿说,“哦,先给我做个晚饭。”
    我略显惊讶,现在都九点了,他还没吃饭?不过我也没说什么,进厨房就是一阵忙碌。等到三菜一汤上桌,客厅并没有人。二楼的书房门开着,里面断断续续地传来通电话的声音。他从来是个惜字如金的人,今晚倒显得格外热情,即便脸色依旧冷,话语却比平时轻柔很多。
    突然就想到那个亲昵地挽着他手臂的女人,她的专访出现在夏岚送给我的刊定杂志上。白菲菲,某金融集团的千金,拿着哈佛MBA学位的正宗海归。当然,从夏岚那儿,我还得知了有关她的很多事情,当然包括她和韩斩浩在香港的一切。夏岚一向不瞒我事情,尤其是与韩斩浩相关的事情。从某种角度讲,对于韩斩浩,我是真的知之甚少。
    我吹干头发出浴室,收拾完餐桌已经将近十二点。韩斩浩靠在床头翻看一份晚报,淡紫色的灯光使他的脸部轮廓柔和不少,却仍然调和不了那种让人难以接近的冷漠感。我在卧室门口足足站了两分钟,他才有所察觉地看过来。
    夏岚老说我这人单纯,藏不了什么心思。可我自己知道,这两年来,我在隐藏情绪这方面还是有了很大的长进,或许是和韩斩浩这种高手待得太久近朱者赤吧。我依旧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像无数个夜晚一样转进太空被,不说话,等待着接下来应该发生的一切。
    他开始吻我,从额头开始,吻遍整张脸,当然,除了眼睛。然后一路向下,脖子,锁骨。他的手指从来都那么修长那么灵活,不过一秒,我腰间睡袍的带子就被松开……
    这一晚折腾到很晚,完事后我们又背对背睡下。窗外并不是一片漆黑,路灯光穿过遥远的距离和一帘深色窗布,照得我难以入睡。数了上千只羊仍旧毫无睡意后我试着平躺,幅度尽量小,不去干扰他的睡眠。
    不久之后耳畔传来那句若有似无的“你有心事?”。
    很让我受宠若惊的一句问,从来就只有我考虑他感受的事,而不会倒过来。这种反常让我愣了两秒,然后才轻声开口,“呃……我今天去面试了。早就想告诉你的,可你最近一直很忙。”
    很长时间没有回应,他依旧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呼吸均匀。他的沉默常常让我以为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听,从最初的提心吊胆到现在的习以为常,我的神经和胆量经历了一次次的历练。所以,我选择睡觉。
    以后的一个周,韩斩浩都没有回陌上景城,他有自己的别墅,或许,也有另外的女人,这些,我大概知道。立冬后的每一个清晨,我都对自己说一遍:还有半年时间,我就彻底解放了。让我欣慰又心酸的是,墙头的日历一页页地划,一页页地少。我好像看到了希望,又完全没有看到未来。
    面试的公司,终究是没有给我回话。简历,一份份地投,面试,一次次地参加,却无一例外地逃不过石沉大海的结局。直到有一天,面试时遇到大学里高一届的学长,不久后的校友聚餐,他在酒后拉着我的手臂说,“子尧,你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在工作中出了什么大错?经理都打算要你了,结果例行公事地打电话到中越,然后就没了下文。”
    那一晚我喝了很多酒,齐威和夏岚一遍遍地骂着韩斩浩的一手遮天和混蛋无情,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了,每喝一口,胸口就堵得越发难受。直到呼吸困难,才跌跌撞撞地跑到盥洗间狂吐。那种搜肠刮肚的滋味,平生第一次体会,却深入每一个细胞和骨髓。
    我在夏岚的小单间里一直躺到第二天傍晚,才草草地收拾了自己准备回家。打开手机,除了齐威的几句安慰话,再没有其他的简讯和电话。
    不知从哪一刻开始,我突然觉得一切都那么荒唐,荒唐得让我想笑。夏岚几乎是拿着汤勺冲到卧室,不论怎样询问和安抚都不能止住我抽风似的大笑。夏岚被吓得花容失色,最后,几乎是被吓得嚎啕大哭。整出的动静比我还大,可就因为她的哭声,我停住了那场毫无意义毫无缘由的笑,捂着笑痛的肚子替她和自己擦了半天眼泪。
    一切的一切,就像个没头没尾的闹剧。毫无征兆地开始,整出失控的动静,又在某个瞬间戛言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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