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相逢 第六十五章 谁也不愿意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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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是七圣之一墨重安徒弟的请求,夭华和玄真子没有拒绝的理由。何况,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她是怎么死的?”这是夭华唯一关心的问题。
锦瑟手下动作顿了一下,将组装好的弓箭递给琅月。
“抱歉,这件事我不想再提。”
沉默无声蔓延,因锦瑟的神情而透出一股沉重的气氛。
利箭破空的声音惊醒了夭华,夭华捂捂心口,听到锦辛夷的死亡的消息他没觉得难过,却对锦瑟的妇人装扮不悦。
“与我相识的虽然是锦辛夷,但她的言行举止却源自你,这些年我收集到的消息也是你……我夭华,喜欢的是你,而不是假扮做你的锦辛夷。”
黑衣少年用一种你总算聪明一回的眼神冲夭华翘起大拇指。
琅月嘴角抖了下,最终还是默默的用背影面对他,拉弓射箭。
“我知道她订了一门亲事,却不知对象是谁。若不是你跑到我面前,我也不会知道这些。你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喜欢的是我,是因为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的是我?”锦瑟不为所动的看着他接着道:“我很好奇,还在赏花宴的时候你怎么就知道认错人了?”
对于前一个问题夭华自动无视,“是玄真子。当年玄真子和我一样翘师门游玩,一见如故便携手同行,他自然见过锦辛夷。”
“他精通玄术,即便是极为相似的孪生子,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锦瑟好奇的看向玄真子,“有和尚说我很特别,你知道特别在什么地方?”
玄真子提笔刷刷的写,很快就递过一张纸。
佛曰不可说。
锦瑟就知道他们这类人总喜欢藏着掖着,也不是特别在意。“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离开前顺便问一下,你为什么入世。”
“是替齐王问的吧。”夭华傲慢的扬起下巴,“爷我乐意!”
“啊恩,你高兴就好。”锦瑟意味不明的笑笑,起身道:“逗留的时间也够久了,我该回去了。”
“等等。”夭华突然拉住她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的吻了下去。
一道刀光袭来,见血之前被长剑抵住,相交之际发出一声脆响。
夭华以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啃。
锦瑟吐了一口血沫子,怒目以对。
“说再多你也不放在心上,这样够直接吧?”夭华吐掉舌尖血,笑得肆意而张狂,“玄真子说你和齐王没有夫妻的缘分,和我倒是挺有分的,等我处理完了一些事,会把你带回碧川谷。”
玄真子默默的退后半步,前半句是他说的,后半句分明就是夭华自己编的。
“就算没有夫妻的缘分,我和你也没这样的缘分。”说完,锦瑟拿手绢压着还在出血的下唇,冷冷的看着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我却不这么认为。我为你你付出的太多,不收回回报,怎对得起我这么多年的喜欢?”夭华扬双手环胸,居高临下俯视她。
“不求回报的付出,从来不是爷的作风。”
锦瑟不顾伤口还在流血,放下的手,眉宇间一片清冷,冷得让人心底发凉。
“别惹我,否则你要处理的事就办不成了。”
春已至,暗伏了一个寒冬的好战者蠢蠢欲动。送到段凌寒手中的书信一天比一天多,但他不忘派人盯着锦色春秋。
锦瑟说的五日,今日已是第三个五日,难保就是今天。
西辽草原居多耕地极少,土壤虽贫却是极其重要的。春耕时节兴事,西辽上一个冬天过得得有多艰难?
不忙于农作,也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所致。段凌寒放下书信,挑起一道折子,慵懒的坐姿一下端正起来,然后又变回原先单手支着脑袋的坐姿。
皇帝居然让他参加大蒐礼(春猎),不止是他,还有其他的王侯,之后更有王妃们的小蒐礼。
重点在于小蒐礼。
只有参加过春蒐的王妃,才是被皇家乃至将士认可的王妃。
段凌寒坐拥三洲,处于南北交界处,将北陵国一分为二,手下将士足以将北陵国催个半残,离开封地进京的异味着什么明眼人都知道。
他亲爱的侄子,这是狗急跳墙了。
然,这只是一封书信,一封侄子对叔叔的问候信。
一个眼神扫过,便有一双素手研磨。
段凌寒洋洋洒洒的写了三张不符合他精简作风的书信,杂七杂八的写了一堆最后以王妃体弱不堪远行做结尾。
比起京中的春蒐,他更喜欢在自己的地盘上举办。
“进来。”段凌寒刚把信纸装封,便听到叩门声。
门应声推开,侍卫单膝跪下,“禀王爷,君小姐求见。”
厅中,茶烟袅袅,将一张秀美的脸模糊。
段凌寒坐下,接过茶杯。
茶过三杯,彼此都放下了茶杯。他在等,等她开口,等他这么多年的等待。
“王爷,打扰数日,涟漪该告辞了。”
段凌寒笑了,毫无温度只有冰霜寒冷。
“你一点都没变。”
“王爷却变了很多。”君涟漪将发丝别在耳后,看着她喜欢到心痛的脸。
“你说的没错,我是变了,本王已经不想再等也不愿在等。你要走便走,不过是陌路人。”
君涟漪脸色发白,握紧了手。
“涟漪想了很久,告诉自己做个妾侍也没什么,所有的事都有王妃做,而王爷的心却在我这,这样过的很轻松逍遥。我以为我能妥协……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加上一个或者无数个人,这样的日子,涟漪过不下去。”
“本王的心原来还没重到让你妥协。”段凌寒嗤笑。
“王爷不也如此?”君涟漪反问,“这段时间你对我冷落不就是回答?你可以独宠我,却不会为我妥协。我要的只有你,你要的不止我,涟漪或许曾有过期待,而现在涟漪对这段感情已经没有了信心。”
“最难消受帝王恩,你终究会将天下踩在脚下,我却只能深锁一隅,用你偶尔停留的时间消磨一生。”
“本王不站在顶峰,那便是落入万丈深渊,死无葬身之地,这就是你期待的一双人逍遥天地?”
“所以,我选择放手。”君涟漪松开了眉,心有没有松开除了她没人知晓。
“本王不会挽留,我想你也不需要。”段凌寒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拂袖离开。
心已经远去的人,他段凌寒还没堕落到要留下一个没有心的躯壳。
君涟漪呆呆的坐在客厅许久,直到清越来找段凌寒匆匆路过客厅才惊醒了她。
“君小姐在等王爷?这些下人太久不训没规没距的居然一个人都不在,我这就去通传。”
“管家不用麻烦,我已经见过王爷了。”锦瑟起身牵强的笑笑,“涟漪打扰太久,已经向王爷辞行,稍后便离开。”
稍后离开。
离开。
开。
清越反应过来时,只看到走出客厅的人,连忙转移了方向。
他要去送客。
他才不要在这节骨眼上触霉头。
管他王妃有没有访客,反正那是王妃的事,自有人将客人带到锦色春秋。
至于王爷让他查的那些事,人都走了他就不要再插刀子了,等他家王爷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说。
再说。
奇怪,年纪大了总喜欢反反复复……清越愣住了,整个人像被雷劈过一样。
他、年、纪、一、点、都、不、大!
清越抹了抹脸上的汗,这积雪消融才几天的功夫,天气就开始热了。话说今年还只打了春雷,连雨都没落下半颗……
清越甩开脑海中不好的念头,去年冬天雪下的那么大那么久,肯定不会出现他刚才的那种想法。
清越猛拍了一下脑门转身,差点撞到人,破口大骂前看清了人的模样。
“你怎么还在这里?”
“管家工钱还没算给我。”君狐眯起了狐狸眼,摊开手掌。
“你自个说说旷工多久?倒贴都不够没找你要钱已经够大方了。”上工才几天就想要工钱,门没有,窗户缝也没有。
“那啥,你不走?”
“我还欠你工钱。”君狐正经无比的道,仿佛转身就要上工一般。
“行了爷。”清越给跪了,连忙拉住他,往他手上放了一锭银子。“趁车还没走远,赶紧追去。”
君狐反手一压,银子落回清越手中,“不食嗟来之食。”
很傲然的转身。
清越差点咬到舌尖,恨恨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