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二人沿街溜达，不知不觉来到晚上，街上人流开始增多，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气氛，邓青笑道：“我在京都长到这么大，竟不知道原来京都的晚上竟这么热闹。”言臣侧头看着身侧的邓青，片刻之后道：“来到京城之前我也没想到我会遇到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会心动虽然只是第一面，会懊恼自己来京城的初衷是报仇，会开心虽然那人还不曾察觉他自己已经心动，会认真思考毕竟前途路漫漫。但是这些话言臣不会说，不是不说只是没到说的时候。
    言臣现在乃至很多年之后都在想，为什么自己当时心动，那人自己只见了一面，自己只是看到了那人笑弯的眉眼，那个时候的自己一没前程二没定所，明明警告过自己不要动心，但是偏偏就在那一刻一切都变了，言臣觉得自己是疯了，那么想得到什么的心从来没有没有这么强烈过。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夜空展开一朵烟花异常绚丽夺目。一下子回神，言臣看着天上烟花的余韵，挺着身旁人惊呼：“难怪爹爹赶着我出门来还叫我晚些回去，我竟给忘了，今天是太祖皇帝的生辰，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京城会放一个时辰的烟花，举国上下同庆，我说今天京都这么多人。”话音未落，天际绽开一朵朵绚丽的花。
    人流涌动，言臣一把拉住邓青的手，道：“抓紧我，别走丢。”邓青抬头看言臣，烟花映衬下，烟尘的脸忽明忽暗，眸子里像是盛了水，明明只是直直的看着自己，却感觉说不出的满满的深情，邓青晃晃头，笑道：“少卿，你这双眼睛，有没有人说过如果不是我不相信鬼怪传说，简直以为你是妖怪变得，这么会勾人。”言臣愣了片刻，随机摇摇头，嘴角没变化，但是眼中有些笑意。
    两人并肩，站在人海中，旁边的人嬉笑说话，但是时间仿佛都停在了这一刻，全世界仿佛点了静音，只剩两人并肩站着，只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甚至是心跳声。
    邓青用余光打量着身边这人，看了片刻微微垂下眼眸，着心中的感觉他说不清道不明，只是莫名的想靠近他，不过相处几日，最开始见到他其他的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的眼睛，作揖之后站起身也是那么直直的看着他，那一眼就像是豹子顶上猎物一样，看得人觉得心悸。
    邓青不知道他观察那人，那人亦观察着他。过了许久，言臣开口，道：“柳玉，”邓青转头看他等着他的下文，“我一直以为我此生只有找出凶手报仇这一件事情，但是来到京城之后，我发现我的人生不只有这一件事情，我也想过要不然忘记仇恨找一个人白头偕老也好，但是不行，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说我自私也罢，混账也罢，我是一定要入仕的，不会为了谁放弃入仕当官的机会。我这样的人怎配得别人一生相配？”邓青低头，他或多或少知道言臣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这算是告诉他如果没有十足的勇气就不要和他这样的在一起，还是说他不会为了感情放弃，换句话说如果对方要付出很多。
    “是啊很自私，你简直就是个混蛋……”邓青笑笑，心头却有些惆怅，这样的人活的简直累，不能爱不能拖累别人，所以如果发现别人有这种苗头，他会说这样的话制止自己动心，也制止别人，宁愿别人错怪他。
    邓青抬头看着烟花，却觉得这烟花有些看不清楚，哦眼睛模糊了，自己这是要哭了吗？以前看杂书里提到少年初识情滋味，原来自己已经尝到情滋味了吗？那自己该不该收回心呢？
    烟花放尽，人流散去，但是言臣还是牵着邓青的手，良久才带他回家，夜色深，不会有人看到，邓青觉得这个人真奇怪，明明说了那样的话，但是现在却牵着自己不放手，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呢？
    走到邓府门口，言臣突然止住脚步，转身看着邓青诧异的看着他，另一只手轻抚他的脸侧，道：“我曾想过就此孤独一生也无所谓，但是现在我想我真不甘心，为了一个仇人，我赔了自己的一生看到仇人在角落嘲笑我的懦弱，我以前是不懂得喜欢，或者是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我现在想，别人说我是混蛋，是混账都无所谓，我只想和这个人在一起，我知道那个人如果和我在一起会牺牲很多，但是我偏偏想和那个人在一起，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此生不负他，或许现在可以为了他好放弃他，或许以后会遇到很多其他人，但是我心中却禁不住不断回忆，如果当年我和那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我知道我此生注定要对不起那人了，我此生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负他，只有不负他这一件事情，所以为会等，会等那人认真想，要不要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柳玉……你说我这样的人配得到幸福吗？”“少卿……我不知道……”邓青垂下眼眸不愿去看那人眼中的温柔和伤，总觉得看得人心痛。邓青想，这人真混蛋，明明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却总会扰乱人心，自己长年在府中没见过外界到底怎么样，不知道怎么揣测别人的心，更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但是现在言臣却把这样的一个难题抛给自己，他就是一个顶级的混蛋。
    回到府中沐浴完，邓青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言臣路过他房前，从虚掩的门看进去，看着有些呆头呆脑的邓青，有些自嘲的笑，自己还真实混蛋，偏偏就把这事挑明了，其实自己要的也不多，考取功名报了仇，也希望在皇帝面前要一道赐婚的旨意，可是现在却偏偏把这人逼上绝路，没办法，他呆呆傻傻的，只能让自己说明白了，喜欢自己就想办法在一起，不喜欢就现在这样也好，被认为登徒子也无所谓，现在离秋试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第一次言臣有了想得到某个人的心，那么强烈……
    作者有话说：每天都不能按时过了审核上传章节什么的，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