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叁、黑衣
    大战在即。
    突厥这次的势头猛烈得很，尚湍越一行只好东撤了几百里，几天下来没一次是捷报。
    宫里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
    正月还没过，就遇到了这件让人笑不出来的事儿。
    想必不管是任何人都不好受。
    突厥这次一路穷追猛打，似乎是要把上次被皇朝夺去的威风都再重振起来。
    这阵子尚湍烨的心情自然不好，连梅妃都在他那吃了瘪，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但，一件又一件琐事堆积起来，谁还有空去理这宫中无关痛痒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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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公子。”一个低沉的男音，微哑。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沈皎床边，身形颀长，挺拔。
    沈皎在床的角落坐起，波澜不惊的目光投向来人。
    “再不动身便晚了。”
    那人一袭黑色的劲装，眉目森然，冰冷，如一潭死水。
    沈皎静静地望他，随后一笑，从床上离开。
    “他们……都开始动了？”
    沈皎起身，换下就寝的里衣，换上安公公备好的一袭深色简便的冬装。
    黑衣男子抱臂而立，冷然看着沈皎更衣。
    “是。”依旧是清冷的男音，仿佛周身的气温都降了不止一星半点，“梅苓曦已经急了。”
    “……呵。”沈皎轻笑一声。
    悠然套上最后一件外袍，一副阴森的口吻，“也不过只是女流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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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事紧迫，刻不容缓。
    尚湍越那里已经忙成一片，尚湍烨的情绪也越来越差。
    恰恰作为逼急梅苓曦的最好火药。
    其实沈皎是知道她怀有身孕的。
    他曾身为百官之首，早年布下许多明线暗线。这些消息，他向来都是第一手知道。
    可惜，沈皎丝毫不在乎梅苓曦是个什么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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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没有人预料到，明月阁也会有被焚烧的一天。
    大火纷飞，漫天的尘埃和焦味儿。
    十几号宫女太监死于这场大火，御林军拼死救火，救了沈皎一命。
    当时安公公去药房备药，恰巧逃过一劫。
    只是这阁楼，怕是不能要了。
    这大好的山水景色，秀美壮丽的园林风光，都不过燃烬在一把火中，消失殆尽。
    如同他和他之间的建立的信任，早将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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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阁主楼被焚，其他的偏殿和园林也都毁得剩不了多少。
    处处迹象无不显示出是人为，尚湍烨大怒，下令重新休整，开始在宫中排查凶手。
    沈皎被安置在某座偏殿，新派来了一些宫女随他差遣。
    自从那次火灾他便没有开口说过话。
    烟灰无疑也是烈的，凭他这样单薄的一个人，如何能受住。
    ……如何能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