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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了!”宴席一直喝到夜晚,文武百官纷纷告辞,只有苏流年滴酒未沾,与方璃洛一起看着司马蓝跟苏卿府喝得痛快。
苏卿府又醉了,司马钰趴在苏卿府旁边,也醉了。
司马蓝笑着看着这两人将目光投在了苏流年身上,她端起酒爵,跪倒在苏流年面前,“臣妾代卿府,麟儿,多谢陛下!”
苏流年这次未去搀司马蓝,他怕苏卿府在看着他两,他怕苏卿府再施一场苦肉计,将她害得肝胆俱裂,司马蓝只闻苏流年故作冷淡地道:“浅麟本就是你与哥哥的孩子,没什么好谢的。”
“那请陛下饮了此爵。”
“你饮吧。”
苏流年站起身,擦过司马蓝的身旁,他额头的伤还有些时日才能痊愈,可苏流年知道,心中的那道伤口是永远也恢复不了了,司马蓝跪着转过身,看着苏流年的背影,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磕头道:“臣妾司马蓝,谢陛下大恩!”
“陛下。。。。”方璃洛见苏流年奔着司马钰去了,赶忙起身追上,不过她未忘对司马蓝冷哼一声,冷到了司马蓝的骨子,司马蓝也不再留恋苏流年的背影,搁下酒爵朝苏卿府而去。
“相国?你还好吗?”苏流年蹲下身,他的印象里几乎没有司马钰烂醉如泥的记忆,苏流年愧疚的接下司马钰腰间的龙涎相印捧在手心,它比起凤歌相印来重多了,“以前谁动你的相印你都会夺过来,记得曾经我还未登基的时候,无意间玩弄你的相印,你可是狠狠的斥责了我一顿,看来,你真是醉了。”
苏流年看着手心里的相印,忽然想起他保留着司马钰任相时所使用的那块相印,立马蹭了起来,竟揣着龙涎相印冲了出去,刘侩一见是苏流年的身影,连忙追在后头,只有方璃洛还立在原地,玉拳攥紧,咬牙道:“我曾对流年说过,若还有下一次,我绝不会放过你。”
“走了,卿府。。。”司马蓝正想趁苏流年离开搀起苏卿府,却无意间听到了方璃洛的喃喃自语,方璃洛似乎被她吓了一跳,可一见司马蓝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搀着苏卿府离开,心一横,也搀起司马钰,环顾了一下四周,找来家丁,将司马钰搀到了厢房。
“你先退下吧。”方璃洛待带路的家丁走远,才对司马钰说道:“哼,流年本可一心一意爱我,却因为忘不了司马蓝今日有负于我,他欠我的就让你司马钰来偿还吧。”方璃洛用力地将将司马钰放在榻上,不想司马钰全无知觉,拽着方璃洛摔在了地上,方璃洛猛地跪在了司马钰身上,司马钰忽然吃痛,模模糊糊的睁开了眼。
“司。。。司马钰。。。”方璃洛感到自己的身子在发抖,司马钰却如大梦初醒,直觉腹中翻腾,竟翻身起榻撑桌胡乱呕吐起来,方璃洛见司马钰没有发现自己,撤下榻上锦帘,司马钰刚觉得舒服些,还没站稳身子,就感到被什么勒住,难以呼吸。
“谁。。。”司马钰本就醉呼呼的,呕吐一番只觉得四肢无力,居然被方璃洛拽倒在地,一下看清了方璃洛的面目,略有艰难地指着方璃洛道:“方。。。方璃洛,你。。。真。。。卑鄙。”
“哼,最毒不过妇人心你这堂堂相邦不会没听过吧。”方璃洛咬紧牙,司马钰感觉自己的脖子就快要被她勒断了,就在司马钰暗叹倒霉之时,司马蓝猛地打开了房门,拉开了方璃洛。
司马钰瞬间喘上了气,手撑着地咽了口唾沫,只见方璃洛疯狂的挣扎着,“司马蓝!你放开我!司马蓝!”
“璃洛!别傻了!你杀了司马钰你会给流年招来祸事的!”司马蓝死死的拉住方璃洛不松手,方璃洛似乎也因为这句话幡然醒悟,待司马钰晃晃悠悠站起身,酒已化成了冷汗,“你放开。。。放开她。”
司马蓝看了一眼司马钰,不放心的松开了手,方璃洛的眼泪不知不觉的从她脸颊滑落,司马钰揉揉被方璃洛勒红的脖子,略过方璃洛,来到司马蓝身前,叹了口气道:“我会记住你的救命之恩,我的相印呢?”
“相国!”
司马钰不可置信的转过身,果然是苏流年,可就在苏流年就要进门的前一刹那,苏卿府冷冷的挡在前头,这让苏流年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
“陛下,夜已经深了。”司马蓝知道苏卿府的酒没醒,也知道苏卿府没有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她赶紧上前拦住苏流年,不想苏卿府低声道:“陛下,你不是已经见了最后一面了么,臣是不是该。。。”苏卿府特意加重了最后二字,
苏流年看了一眼司马蓝担忧的眸子,还是进了门去,将龙涎相印递给了司马钰,“朕不小心带走了,特来归还相邦。”
司马钰深知相邦与相国的区别,缓缓接过苏流年手中的龙涎相印,刚挂在腰间,就闻苏卿府对苏流年呵斥道:“你的承诺呢!就想这么让它付之东流吗!”
“卿府。。。。你在说什么呢。”司马蓝乞求的看着苏卿府,无助的抓着他的手臂。
“我在说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苏卿府此刻酒气翻腾,苏流年担心苏卿府伤到司马蓝,上前挡开司马蓝与苏卿府之间的距离,不想苏卿府攥住他的领口,狠狠地道:“因为她,我让你一步,将她腹中胎儿打掉!”
“啊?!”苏流年顺着苏卿府的手指头看去,没错,就是方璃洛。
“卿府。。。你不要这样。。。陛下。。。陛下救了我们的孩子。”司马蓝见苏流年已然愣在原地,上前扳开苏卿府的手,让苏卿府松开了苏流年的领口,却被苏卿府说道:“那孩子第一声叫的爹爹不是对我叫的!是对谁叫的你自己清楚!”
“苏浅麟的确是你的孩子。”苏流年的双眸已经变得通红,声音若有若无,苏卿府却不以为然,反而大笑起来,“何以证明!”
“苏卿府!你太过分了!”司马蓝将苏流年护在身后,瞪大了眼睛看着苏卿府,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屡次不相信自己,苏卿府怒火一冲,刚迈一步,只听清脆一声,震得每人心里一浪。
“你居然。。。你滚!”苏卿府一把抓过司马蓝,这个唯一打过他的女人,他突然好恨她,好恨她。
司马蓝硬憋着泪水,用力的甩掉苏卿府的手,就在这时,天空又雷声大作起来,司马蓝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
“够了!你们不必苦苦相逼!流年。。。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
“璃洛。。。”
苏流年看着方璃洛从眼角滑出的泪水,路过她笑着的嘴角滴落在地,苏流年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司马蓝的脚步就像忽然陷在了泥潭里,再也拔不出来。
“璃洛。。。璃洛?!”苏流年忽然觉得怀中的人儿如一片纸页,他惊恐的发现方璃洛已经失去知觉,后来赶到的刘侩赶紧命人将方璃洛抬了出去,苏卿府竟然也眸瞳泛红,看着自己的兄弟,他狠狠的拽住已经呆住的司马蓝,不再忍心打扰苏流年那颗伤痕累累的心房。
司马钰看着在地上躺着险些要他命的锦帘,他知道自己对凤歌已经无能为力,他开始迈动脚步,却被苏流年一把抓住,只见苏流年从怀中掏出一块相印,喃喃自语似的道:“就当流年替她赔罪吧,相。。。国。”
“哗啦啦。。。”倾盆大雨再次顷刻而下,司马钰感到脸上一阵温热,他居然流泪了,他的心在这块相印出现的那一瞬间,蓦然如一面明镜一般,映得自己心酸。
可司马钰知道,收下此物,定会给自己带来祸端,他还是将相印接下,放在一旁的桌上,当着门外的风雨,对苏流年深深一跪,雷电闪亮了他的身影,苏流年看到了门外司马徽的影子,满满的不舍之情顿时压抑在心底,冷冷的一挥手,待司马钰走出门,也才发现司马徽正撑着伞在静静的等着他。
“走吧。”司马钰一抹眼角泪珠,发现司马徽的脚步并没有挪动,司马钰随着司马徽的目光看去,是苏流年飞奔在大雨中,朝着他心爱的方向。
“弟弟,你知道吗?在龙涎,就有医官告诉方璃洛,她只有一次当母亲的机会。凤帝保得住他人的孩子却保不住他的骨肉。”司马徽终于黯淡的挪动了脚步,司马钰无神的跟在他后头,直到上了马车才悠悠说道:“他总是这样,保得住被人,保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