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从医的决心,难以企及的父亲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79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风一终日在冷冷清清的风听阁中,这里常常悄无声息,死寂地像没有活人。
    他成日成日地呆在白圣手的医炉,白圣手非常痴迷医理药草,并不爱说话,除了执着诊治他的脚和调理身子,对他也并无过多的关心。
    关于他的母亲下人们也曾私底下多嘴取笑,他偶有听闻信以为真,自以为明白风与天冷漠的态度因何而来。
    八年来,风一见到风与天的次数寥寥无几,风听阁不小,他又成日在医炉由白圣手照顾医治。
    风一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风与天,自己已经略懂些世故,风与天给他的印象甚是深刻。
    一袭白衣伫立于庭院内,闭目沉思却毫无表情,一动不动站了许久,风一望着自己的父亲内心激动,不敢惊扰。
    那时,风一觉得父亲就是自己的父亲,自己还没变成传闻中因母亲不贞而出生的孩子,尽管父亲对自己不闻不问也不见,但是风一对父亲始终是向往的。
    白圣手有提过父亲,总是敬重的语气,又有些不情不愿,父亲强大得很神秘,他身上藏着很多故事和秘密,但是无人能知。
    风一听着白圣手、南管家还有下人们口中的父亲,有一种自然而然的自豪,但又消沉于父亲对自己的冷漠与无视。
    白圣手说他就那样,让风一不必太过介怀,风与天看起来冷血无情,也不知他到底想要些什么又或者他或者是为了什么?
    风与天招揽了东南西北四位能人,又身怀绝技,心思深沉,他接掌管理风听阁使之日益强大从无喜色,他没有亲人、朋友,
    唯有个妻子也漠不关心,风一出世、妻子过世,他从头到尾都是局外人的姿态毫无波澜,风一这么多年成长他也从未过问。
    若说怨恨,风与天完全抛弃风一又或是不想见,其实风与天只是确实不会同风一相遇罢了。
    那日风一在一旁注视观察自己的父亲,他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见到父亲,十分欣喜。后来风与天似是思索完毕,回头望了望他,眼神不带一丝感情便转身离开了。
    风一有些落寞,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呢,却对他视而不见,哪怕是责备风一都愿意听父亲对他说说话。
    风一身子骨弱,根基差,这么多年吃了白圣手无数的补药才有起色,但是他左脚天生带疾走路很吃力,几乎是拖着左脚行进。
    像练武这种事情根本无法进行,风一只好专心读书习字,偶尔也会帮白圣手看看医书查阅病理药草。
    风一先曾想大约是自己身残因而风与天并不喜爱,后来又耳闻那些流言觉得自己并非风与天所出,对父亲的态度更加理解,甚至暗自怪责母亲。
    如果我是父亲的孩子,风听阁的少主也许处境会不一样?像风与天这样出色的人,若真是自己的父亲该有多好?
    从四、五岁起就被这些念头笼罩,风一又得不到父亲的关心,自怨自艾甚至自暴自弃的心思他都有过,只是他又觉得既然自己还能在这里生活,不能辜负白圣手对自己的一片苦心。
    之前还不知晓,略懂药草后风一便知道白圣手在自己的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又用了多少昂贵、价值连城的珍贵药草。
    风一想着:至少白圣手觉得我还配吃这些药草,不知道父亲是不是会心疼或者介怀?一想又或许他从未关心也从来不知道。
    风一知道自己不能习武,行动又不便,做不得许多事只能加倍努力读书学习医理。
    他曾同白圣手提过,拜他为师向他学医。
    白圣手只是摆摆手说:少主,可别抬举我。有什么都可以问我,这拜师可使不得。我对少主一定是知无不言啊。
    后来风一也就不再提了,只是默默地阅览医书,帮忙整理药草,顺道像白圣手请教。
    但是风一已经决心努力习医,自己不能做太多的事情,多懂一些将来也许能有帮助呢?
    至少要对得起白圣手,也要对得起即便不是亲生也将自己抚养在风听阁的父亲。
    于尔莹嫁入风听阁不过7个多月就诞下风一离世,外人及下人们之间有些闲言碎月并不为奇,风与天虽知却从未开口。
    但他心里自然清楚,风一确实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无误。
    风与天的感情早已丢弃多年,所谓亲情、爱情和友情都砸不进他的心,唯有些伦理责任他还知道承担。
    他想着风一在风听阁衣食无忧,身子也由白圣手负责调理医治,自己算是对他尽了责,其他更多的他丝毫没有想到。
    风与天总能轻易地看出他人的念头尤其是那些小算盘、小心思和贪念,可是他从未去研究过那些牵绊、情感。
    他只会利用那些情感去完成自己的目的,他可以轻易看出他人眼里的在意和关怀,却理解不进那种滋味。
    风与天曾到医炉探望风一,他清楚地知道那个孩子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血,但是望着他与他人无异。
    那不过是个人,身份上是自己的孩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风与天感受不到自己的内心的波澜,像望着一件物件望着风一,然后离开。原来还是一样的,没什么不同。
    再后来,风与天若不是偶有见到风一,也从未念起自己的儿子了。
    风与天想过若当初自己不曾早早丢弃,如今也未必是如此光景,可是又如何呢?
    世人如此介怀的亲人朋友,感情之流却是最为伤人,自己不愿要也没选择要。
    这座风听阁,经过这百余年风雨同时也经过几任阁主修建扩张,仍是雄伟堂皇,风与天环顾凝视着历经岁月和风霜,埋藏着风家世代恩怨情仇的地方,总有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却转瞬即逝。
    误会、不沟通宛如一道鸿沟横跨于父子之间,一方的漠视,另一方的隐藏自卑,不止何年何月才能消融!?
    

2024, LCREAD.COM 手机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