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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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突然多了两个女孩,唐秋直接头晕去睡觉,落风叹口气,老爷明显是把烂摊子留给他们两个……
唐秋的住所也就三间卧房,唐秋一间,落风拾草一间!还有一间连个被子也没有,还漏风。
落风充分发挥了君子精神,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她们两个,自己抱着床破被子和落草睡破房。
“落风,只有一床被子,怎么睡?”拾草问。
“我们两个挤挤就行了。”落风道。
拾草犹豫半天,才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对我动手动脚了。否则,我就告诉老爷了。”
落风笑着点点头。
初夏,夜半风起,被子又破,有点冷,拾草不自觉地往落风身边靠了靠,落风笑道:“这可不是我动手动脚了。”
拾草慌忙往旁边闪,落风却将他紧紧抱住,拾草挣扎,“你放开我……”
落风按住他的嘴,“别吵,有脚步声。”
果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又是开门的声音,是谁进来了?拾草好奇,但落风没有动静,他也就不动了。
拾草感到一床被子从上面盖下来,接着是一声笑,“原以为你们会冷,看来是我多虑了。”是老爷的声音,他说完,就离开了。
想到自己现在和落风的暧昧姿势,拾草身上热得出汗,不知道老爷看到了会做何感想。
实际情况是,唐秋根本没有任何感想,他可能早就见怪不怪了,再说他自己的事情都弄得一团糟了,哪有精力管书僮。
不过,不管唐秋想不想管,他的生活压力一下子从三个人增长到五个人,不过,这两个女孩子,非常勤劳的女子,一开始就起来忙活,连早饭都做好了。唐秋满意地享受,对睡眠严重不足的落风拾草道:“小子们,学着点。”二人在心中默默抗议,我们只是书僮而已。
酒饱饭足后,唐秋对两位女子道:“二位,你们也看到了,本家赤寒,招待不住二位小姐,落风,送他们回去。”其中一个立即就跪下了,求道:“我们本就出身在贫寒之家,吃得了苦,如果我们被老爷赶走,严公子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唐秋笑看这二位女子,这种关头没有哭腔,也不见得慌乱,有些胆识,于是道:“那就先在这里留几天。”
京城就是热闹,事情好像在戏台上发生一样,一部分已经拿到地方官上任文书的新科进士们都不想离开了。昨天的新鲜事就是沈纺在皇宫中,当着皇帝的面,大骂篱东道士,皇帝大怒,罚沈纺给丹房送碳一个月。
唐秋现在是很想见到篱东,他还有话要问,只是他不来找,唐秋要见到他还有点麻烦,有些人就是这样,不想见到的时候天天出现,想见到的时候却怎么都见不到。唐秋坐不住了,吩咐落风去打听见到篱东的方法,落风问:“怎么打听?”唐秋道:“你只管在一些见到过的人中打听就是了。”
落风回来的报告是没人有方法见到篱东,唐秋点点头,明白这样做就足够了,落风比较受不了,道:“老爷,您真以为您的魅力可以大到让篱东道士望风而动。”
听此,唐秋的脸微微红了,自己好像是太自恋,不过,他都说了喜欢,这种觉悟会没有?事实证明,篱东是没有这种觉悟,唐秋又干等了三天,在京的新科进士陆陆续续走了,还没分配到官位的也都分配到了,除了唐秋。
直到第四天一早,一个宦官才来传唤唐秋,是皇帝召见,召见他的地点是养心殿,养心殿是这位嘉靖皇帝建起来的,前年动工,去年完工,听说这殿还是篱东提议建的。皇帝问他如何养身,他说山人可以炼制丹药,皇帝又问他如何养心,他却答“养心莫大于寡欲”,所以,皇帝下令建了这样一坐殿,在军费开支大的情况下,建宫殿不妥,但是,严首辅和皇帝力排众议,再有一个篱东装神弄鬼,终于把养心殿造起来了。
走在路上,唐秋颇有种“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的成就感。不过,他不是很喜欢见皇帝,因为要跪拜,在这个知识受敬重的时代,文人的地位高,见到比自己高的官是可以不用跪拜的。能让文人拜的只有天地、父母、先圣,还有就是皇帝,唐秋没有什么傲骨,有文人的奴性,但是,他真不喜欢向一个不值得自己尊敬的人下跪。
规规矩矩地行礼后,皇帝让唐秋起身,打量了他一眼,问道:“唐进士可知道朕为何迟迟不下任命文书?”
唐秋摇头,道:“学生愚钝,不知圣意。”
皇帝捻捻胡须,道:“朕不知道你适合做什么,留在京城,肯定会惹是生非,打发走吧,朕觉得可惜。”
唐秋立刻难过了,自己没有惹是生非啊,有也是别人找他的麻烦,而且可惜是什么意思?在皇帝面前,他能做的只有节制,一言不发地等待皇帝的发落。
皇帝又道:“宫里过几天要举行斋醮科仪,主祭三清,你回去写一篇青词,明天交给朕看看,再做决定。”
唐秋领命下去,当初,马三让自己学青词,现在看来是有用的,他真为自己想得这么远,虽然自己一直都没有看,晚上要恶补。青词,也就是在斋醮科仪上,给“天神”上的奏表,要用朱笔写在青藤纸上,所以才叫“青词”。
回去的路上,唐秋又被人请过去了,是篱东派来的小道士,唐秋稍有怨气。请至丹房,篱东还不在,丹房里有点热,唐秋注意到了往炉里加火的人,非常有笑出来的冲动,因为那是沈纺,那个心比天高的沈纺,万事不由人啊。
沈纺注意到唐秋来了,只是一边扔着煤块,一边大声道:“你们家的老道长不知道待客之道吗?怎么能把客人撂下这么久?”
貌似他很享受这工作,唐秋自认为不能达到他的境界,正想着,篱东已经进来了,对沈纺道:“沈大人说的是,是山人失礼了。”又对唐秋道:“这里闷热,我们出去说。”
作为御用道士,篱东在皇宫里有自己的修道馆,也不小,大院子,丹房,道器房、书房、卧房各自安在独立的小榭中,数间小楹交错坐落,更有隐士的风格而不是道士。
篱东带唐秋走进自己的书房,四面画着道符,篱东邀他坐在窗前的桌子上,小窗上的木头设计成道符的线条,阳光透过木条,落下花纹般的阴影,唐秋把手放在黑影下,好像被黑绳束缚。
篱东忍不住夺过他的手,唐秋忍住没有反抗,篱东仔细看了起来,“道长还会看手相?”唐秋尽量调和气氛。
“噗……我又不睡觉算命的,怎么会看手相。”篱东笑道。
“那就不用看了。”唐秋趁机收回双手。
“右手粗糙了很多,这几年是不是学得很辛苦?”篱东问。
唐秋愣了一下,道:“嗯,是拼命地学写文章。”
篱东只是看着他,可能是今天的面具遮得太严实了,唐秋甚至连他有没有在笑都不知道,“道长找我有什么事?”他问。
篱东道:“不是你在找我吗?”
唐秋……“你都知道怎么到现在才来找我?”
篱东把脸向他凑了凑,问:“找我的人很多,我难道都要找回去?即使是你,我也只是顺路找回去。”
唐秋站起来,道:“既然如此,我的事已经解决了,不劳道长费心。”
篱东又把他按在椅子上,调笑道:“说一句都不行,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唐秋实在疑惑,忍不住问:“你到底是谁?又想要怎么样?还有马三到底是什么情况?”
篱东摇摇头,啧啧道:“你太贪心了,这样,想你也不容易,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说的三个问题,你选择,我只回答一个。”
唐秋想都没想,道:“最后一个。”
篱东问:“为什么是这一个?”
“因为我对你的事没兴趣。”唐秋非常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