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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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唐秋回到住处,钱通政已在那里等他,请他到他家居住,好欢迎贵人。
唐秋无语,消息传得会不会太快了?
不过,他还是婉拒钱通政的好意,道:“学生刚为进士,与大人过于交密,难免落人结党营私之嫌”
钱通政点点头,忽问:“不知贤契是否婚配?”按照常理,唐秋这个年纪,应该已经成亲了,不过,一直没听他说起过家眷,故而问。
唐秋一顿,摇摇头。
钱通政啧啧,道:“小唐啊,想不到你如此大胆,如此心机!”
唐秋不解。
钱通政继续道:“人情往来,最重莫过于结亲,你是孤儿,无亲眷,只有自己,不成亲,倒容易攀上个高官大佬做泰山,免了停妻再娶之罪。”
唐秋汗颜,我根本没想这么多啊……
第二日一早,唐秋就醒了,思索该如何招待那个活神仙,画几道符贴在门上?买几颗药丸当仙丹?
屋外锣鼓声遥遥传来,唐秋知道那是京兆尹在请状元赴宴,也就是俗称的状元宴,读书人的最高境界。
声音渐渐靠近,又渐渐远去,唐秋想到这道士极少出宫,倒不如和他到京城逛一逛,再找个酒楼随便吃顿饭,或者走走酒栏瓦肆。
打定主意,择好茶叶,唐秋就在院中静静等待篱东的到来,贵人迟迟未到,他已经无聊到侍弄花草了。
差不多至日中,唐敲门声想起,唐秋立刻起身去开门。拾草和落风淡淡无奈,老爷什么时候和自己抢工作了。
门被打开,玄色道服,银色面具,面具下勾起弧度的嘴角,“一些事耽搁了,我来晚了。”
“无妨,请进。”唐秋好奇他是孤身而来,不带奴役童仆。
篱东进来后,不客气地坐在唐秋坐过的椅子上,唐秋只能在对面坐定,拾草捧来茶。
篱东喝下一口茶,皱眉道:“都到了午饭时间,却不闻菜香,你不会觉得我饮露喝风就能饱吧?”
唐秋尴尬道:“当然不是,我不知道备什么东西来招待,想着还是出去吃的好。”
篱东笑了,道:“太客气了,我不喜欢在外走,随便就行。”
唐秋想想自己厨房里是还有些东西,但实在拿不上台面,道:“暂居此处,家无庖厨……”
篱东眯起眼,道:“你随便做几样就比一般的酒肆好很多了。”
唐秋被茶呛到了,但他只咳了一声,问:“道长何知我会下厨。”
篱东道:“你是寒士,又是孤儿,这些事不至于不会。”
“道长又何以得知会比酒肆美味?”
篱东一摆拂尘,道:“算出来的。”
唐秋……
“怎么?不信?”
“当然不敢。”
“那就去准备吧,我饿了。”
“我家主子也是个书生进士,道长这样吩咐怕是不妥吧。”落风看不下去了,主子还是第一次不像个主子。
篱东斜眼看了书僮,道:“唐进士,你家的书僮是可以随便说话的?”
“乡野之人,道长见笑了。道长既食人间烟火,想必也不要人伺候,也会下厨,何不一起做?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篱东把拂尘放到桌上,点点头,跟着唐秋去厨房。
意外地和谐与熟悉,篱东只负责洗、切和烧火,其余的都交给了唐秋,好几年不动了,手法是生疏了,但香气还是很快飘出来。两个书僮在一边惊讶,原来主子还会动手下厨……
篱东对两个书僮道:“你们也学着点,就不用天天到酒楼里买东西也不用请老妈子。”落风拾草点点头,他们一向推崇主子,既然主子屈身作庖厨,自己也要努力才行。
忙活一阵,四五盘小菜就出来了,清淡,有南水的味道。
书僮把饭菜连果品端出来,摆了一小桌子,也算见得了人。唐秋的衣服在做菜的时候被油溅到了,所以进去换了一身衣服才出来。篱东在桌边等他,唐秋道:“你是客,可以先尝。”
篱东夹起一块豆腐,吃了一口,挑剔道:“太老了。”
“那是豆腐磨得不好。”
又吃进一块肉,“太咸了。”
“京城的细盐少,粗盐不好控制量。”
“这鱼还有腥味。”
“可能是醋和葱不新鲜,去不了腥。”
“这菜炒得太烂。”
“那是你在下面没控制好火侯。”
“这人太会找借口。”
“那是某人太挑了。”唐秋极度不爽,对自己厨艺有微词的,他是第一个,唐秋自己也尝了一口,明明就很好吃。
篱东看得出神,不得不说,他小恼怒的样子很是妩媚。
“喂,你发什么呆,不满意的话我们就出去吃。”唐秋被他看得别扭。
篱东收回眼神,“其实……”
“请问篱东道长是否在此?”中性的音色伴着一阵敲门声。
落风前去开门,篱东站起来,问道:“邢公公何事?”虽然说他觉得这句话也没必要问。
“篱东道长,皇上紧急召见。”邢公公道,顾不得向唐秋叙礼。
篱东只是看向唐秋。
“天子事重。”唐秋对篱东道。
篱东抱歉道:“这次对不住了,改日我请你。”说完,就跟着邢公公离开了。
唐秋看着食物,对书僮道:“你们也都坐下吃吧,倒了可惜。”
二人犹豫不敢,唐秋脸色一沉,二人赶紧坐下。几口下来,唐秋就起身回书房,剩下的二人立即自在了不少。落风要比拾草早些伺候唐秋,但那时候的唐秋也不做闲活了。
第二天,状元率领众进士上表谢恩,众进士中,唐秋也只是普通的一员。不过,礼仪完毕后,就有同科请他晚宴。相邀的那人姓袁名学,其父在朝中为官,唐秋曾造访过他,此次也不好拒绝,就去了。
相请的进士不少,唐秋却成了焦点,因为大家都在问他招待篱东道长一事。唐秋只说备下饭后道长就被皇上叫走,再无他事,众人小小失落一番。因记着明日进士们还要行释菜礼,他们也不敢多饮,早早谢席。
所谓的释菜礼,是学子入学前祭祀先圣先师的典礼。唐秋在学堂为师的时候,是每年开学时都要带着学生做的,一般在初一举行。主要是设酒、芹、枣、栗等祭献孔子、颜渊、曾子等先贤。只是这次的比较高级,在京师国子监的先师庙中进行。
仪式结束后,一个小童悄悄地把唐秋请了过去,领到一个小房间,在里面等他的是篱东,唐秋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这偷情一般的节奏让他很不自在。
“道长找我何事?”作过揖,坐下后的唐秋淡定问篱东。
篱东开门见山,“你是想留在京中,还是要回到故乡,还是到别处做官?”
唐秋不解:“道长此问何意?”
“皇上和内阁大臣近些天就会给新科进士安排职位,我想问问你的意愿。”
唐秋反问:“道长以为我该如何?”
篱东道:“我不知道。”
“受职一事由皇上和大臣决定,道长又如何干涉?”
“如果不能干涉,我就不来找你了,你问题怎么这么多?”篱东显然不耐烦了。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帮我?”
篱东沉吟半刻,道:“因为我喜欢你。”
他说得平静,唐秋听得也平静,因为他猜得出来,“承蒙道长厚爱,俗士无以为报,不劳费心。”
“哈哈……”篱东笑出声音,“你这个样子,我就更舍不得了。”
唐秋略恼怒,“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告辞了。”
篱东叫住他,笑道:“我又没有叫你报答,我只是高兴如此而已。”
唐秋摇摇头道:“我不喜欢欠人情。”想了想,又警惕道:“不要打我的主意,我不喜欢男子。”
篱东笑得得意,“唐进士,我可是把你打听得很清楚,你应该很想知道你以前的相好怎么样了。”
唐秋摇头,“那都是过去的事,不想知道。”说完就靠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