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 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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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生活了十五年的故乡,怀念是有,却没有多少感伤。从某种意义上讲,于小白他是个路痴,他压根不认识上都城的路,但他有自己的方法,这方法可绝不是问人,一个人生活惯了,于小白对陌生的一切事物有一种打从心底里的防备,至于防备些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于小白知道,都城在北方,只要一直朝着北方走就准能走到,颇有点遇山过山,遇海填海的架势。
这一路行来,倒也没遇着什么大事,当然这天下天天时时刻刻都在上演惊心动魄的大事,只是于小白这人没心没肺,他一不好奇,二不接触人,遇事八风不动。偶尔路过城镇,他会绕进去,把一路走来采得的草药卖掉,然后在呆上一两天,把自己写的字和画的画卖掉,于小白字写得好,隽秀淡雅,跟他人一样,心思直白,他画的画也不是一般的山水墨画,是版画,色彩鲜艳,人事物活灵活现,十分逗趣,所以他的字画还算不难卖,然后在买上十几个大白馒头,和一些墨宝,便又开始上路。
他这种旁人不好评价的上京方法,也确实没把他带偏到哪里去,至少到现在为止,他的大致方向还是对的。
出了四壁城,于小白已经站在道上半个时辰,于小白的前面是一片山林,按照他的方法,一直往北方走,就应该进这片山林,直走,可是问题是按照于小白进山采药的经验,这山里怕是有大猫(即老虎),山林的外围到时有条车马道,于小白现在在考虑如果绕着外围走,能绕过这片山,那自然是好,问题在如果绕绕绕,绕不过,道在前面某个地方改了,向南延伸,那么自己势必还是得进山,那就成了多此一举。
当然,他有的是时间,三年走到都城,就是只无脚动物,爬都能爬到,他不是怕浪费时间,纯粹就是万一绕不过去还得进山的话,他的双腿就是不想走这段路。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就是热心到无以复加,出四壁城的时候,于小白遇着一大娘,大娘看于小白一副出行的样子,便问于小白,“小公子,这是要上哪儿?”
他听着声音,停顿了半晌,才转过头,证实了自己的感觉,这人是如李婶婆一流的人,便稍微有点亲切感,答道,“上京”。
大娘一看,这打扮这面貌,就自己忖度了七八分,道这孩子是上京求学的贫苦书生,看他瘦成这样,就从自己的挎着的篮子里拿了两个肉饼给他。“小公子,路还远着,你一人可得当心些,你出了城直接往右边那条道走,那条道上京平坦,事少。”
在拉拉杂杂说了一堆,便催促于小白赶快上路,免得晚了天黑了不好赶路。
于小白听话的走了,大娘站在他后面看着他拐过街角往城门口方向消失的背影,叹道,“长得多好一孩子。”
到城门口的时候,于小白把那大娘给的肉饼撕了掉面边自己吃了,然后剩下的就都给了城门口边上的乞丐。于小白讨厌荤腥,他素来爱清淡。大娘指的那条道,有些偏西北方,于小白出了城门毫不犹豫的踏上了那条道,走了大半个时辰后,他就又开始不走正道了,朝着正北方烂泥道走,在他心里,这样用自己的行动感谢了那位大娘。
现在半个时辰之后又半个时辰过去了,于小白就跟入定了似得站在山林前,他还没考虑好自己是直接进去还是绕着走。眼看他就有架势这么站到天荒地老的时候,又有人替他做了决定,前面的道上传了打斗声,渐渐的越来越清晰。于小白望过去一堆穿着兽皮粗麻布,头发乱糟糟的汉子跟一大队大兵打儿一块,那声音,真心吵。于小白想要清净,便大踏步用自己的行动毫不迟疑的进了山林。
走着走着,打斗声渐渐的又听不到了,世界又清静了。
于小白停下来望了望前方,估计天黑肯定走不出这里,想着在走走找个稍微空点的地方把火生起来,先过一晚。于小白还没找到满意的空地,清静的世界又开始有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