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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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喜欢晁欤,但是面临两个严重的问题:1。晁欤是男的,我也是男的。2。晁欤是我堂哥,是个直的。
我觉得非常的委屈,老天太不给面子,让我喜欢男的,还喜欢上自己堂哥。
想来想去,我觉得有必要再深入的解释一下。这么说吧,我呢,虽然苦恼喜欢上自己堂哥,但一点也不苦恼喜欢上男人。我只喜欢自己堂哥,并且我从内心深处觉得我们是不可能的。注意了吗,我说‘我只喜欢堂哥’,喜欢前用的是‘只’字,我和堂哥不可能,其他男人我想都没想过。所以我觉得我不是同性恋,即使是双性恋也是偏异性多一点。毕竟,我是对女同志也能硬起来的人。好吧,这没什么可炫耀的······
接下来我要谈谈喜欢我堂哥这件事。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那是某年某月我正读初三的时候,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和迦太基各骑着辆捷安特在马路上撒开把子狂奔。其实,当时我正和迦太基进行着男人之间的厮杀!起因当然是为了姑娘!因为当时陈绵绵还不算是女人。陈绵绵是我们的班花,又白又好看,尤其是她的头发又长又漂亮,性格还特别好。总之,我敢肯定我们班的男生都喜欢她。于是,一场男人之间的战争就在酝酿中。终于,在这一天战争爆发了。只是我没想到会在我和迦太基之间。
我们班有一月调一次座位的惯例,中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我们调座位。调着调着,就把陈绵绵调到我和迦太基身边来了。我和迦太基是万年挨一起的老同桌,这天呢,我和迦太基选了个中间的三人座,我在右,迦太基在中间,左边就空着了。没想到陈绵绵居然跑来了!按道理她会挨着迦太基坐左边,但是,这姑娘眨巴着眼睛对我俩说:“欧阳迦太,晁歊,你俩往左边坐点吧,我想坐甄溪后边,求你们了!”当时就受不了!要和陈绵绵坐一起了!于是我俩就让了。就这样陈绵绵和我挨一起了!其实,明眼人都猜得出来陈绵绵是想和我坐,她想坐甄溪后边,为什么不和甄溪坐一起啊?我带着小小的得意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哪知道中午和迦太基回家的时候,郑和君在我们后边做死的说:“哎,我一直以为陈绵绵喜欢学委呢,原来另有其人啊!晁歊,厉害呀!”说完,这兔崽子就溜了。话说,学委就是迦太基,郑和君这话明白了?于是,就有路上我和迦太基的生死较量。
但是我没想到,在这时刻这路上,我会把一个人记在心底。
我和迦太基狂奔的时候,听见后边响起车吶叭,我俩就停在了路边上。我越看后边的车越熟悉,想起是我大伯的车时,车已停在我边上。我大伯在车里吼我慢点的时候,车后边玻璃一点点下来了,我堂哥,晁欤。他趴在窗上,眯着眼睛看着我,说“慢点儿”。那时候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整个人都在金黄色的光晕中。
我一直看着他,直到车走了。后来,在路上我没在和迦太基赛车。我一路在想晁欤,我想他怎么那么大了呢?他有我高吗?他回来几天走啊?总之,一路上我都没在想和迦太基赛车,也没想陈绵绵。迦太基骑在了我左边,一直在说什么,我也没有在意。快到我家的时候,迦太基的声音变得更大了,他一直在纠结我对陈绵绵是什么想法,比以往更急切的想知道答案。“晁歊,你什么想法!操!给他妈一句话啊!”我在院子门口摁住了刹车,回头看着迦太基。这时候我想大伯车咋不在院子里?我哥跑哪去?就是没功夫想到陈绵绵。于是,我回了句“我不喜欢陈绵绵。”也没顾得上看迦太基错愕的脸。回头往院子里去的时候吼了声:“明天中午过来!说好的!”
这一事段的告落,标志着我作为一个纯洁小男生对小女生幻想的终结。现在回想起来,我并不是那天就觉得自己喜欢上晁欤的。因为。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男生居然可以喜欢男生!
后来的几个月里,我老想晁欤,我想他回老家那两天穿的衣服,想他和我说的话,想他坐着的样子,吃饭拿筷子的样子···我脑子里全是他!一片混乱全是他。我意识到自己不正常了。在那毕业的日子里,我因这件事苦恼,忽而和同学变得冷淡,即使和迦太基也不复往日的热闹。到现在,我除了想起在那不知所措的几个月里的煎熬与压抑感到心口闷痛,就是非常后悔,我以冷淡的态度与初中同学度过了最后的相处时光,虽然我不是故意的。
后来当我读高中的时候,就搬到市里和我爸妈一块住了,迦太基又和我厮混在一起。
我从小学起,就和爷爷奶奶一直住在镇上,我爸妈在市里忙自己的工作,很少回来看我,但我肯定他们很爱我。作为一个子女若连自己的父母爱不爱自己都不能肯定,又何谈幸福可言呢?
所以,我想说我一直活得很幸福,除了喜欢晁歊这件事让我觉得痛苦。
在我读高一的时候,晁欤已经读大一了。以往我每年能见他两次,从那以后每年只能见他一次,每次平均4、5天左右。一直这样持续到高三毕业我去当兵。
我现在想想,高中三年在我生命中过得飞快。除了一直厮混的迦太基,和我新认识的朋友韩岑,并没有什么人让我留恋。但是,只到现在,我也惊叹那三年我居然没有谈恋爱!即便我喜欢着晁欤!心里装着一个人,手却牵着另一个人,不管得已还是不得已,这样的人太多了。但是,那三年里,我竟然没有做这样的人!
我也想谈谈迦太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是我童年唯一的玩伴。
他除了被我取了个喜感的外号,并没有什么喜感的遭遇。其实,他这个外号只有我当着他的面私下里叫他,其他时候以及人都是不能的。他很敏感,受不了别人对他有任何侮辱性的行为。他单亲,父亲早死,妈妈在我们这儿当老师,一直一个人带着他。
他的妈妈,叶姨,是嫁到我们这儿来的。从我记事起,叶姨就没怎么回娘家过,即使是欧叔叔已经离世了。后来迦太给我说,叶姨说他没有外公外婆。叶姨和欧叔叔结婚后一直感情很好,欧奶奶和欧爷爷对叶姨很好,尤其是欧叔叔死后。还有,他们一家子都是老师。
我从未责怪过迦太的敏感,即使很大一部分是莫名其妙的。在我和迦太相处的日子里,我并没有与他争执过。我们都在无条件的包容着对方。迦太的破碎家庭、单薄身体都让我对他有一种保护欲。而这种保护欲一直持续到现在,从未停歇过。
我一直喜欢着晁欤,心里一直装着他,但他在我心里的地位不及迦太基,起码到现在是这样。因为生活最重要的是相处,你永远也无法将一个似幻似真的人取代朝夕相处的人。即使那是你可遇而不可求的爱情。晁欤远远地在那里,可我的爱情还在哪里呢?
高三的时候,迦太基谈恋爱了,对象是韩岑。并且,韩岑是个男人。我永远无法理解,他们仿佛在一夜之间确立的感情。那是在快毕业的时候,我因为报考了军事学校,所以在高考前几个月都在忙申请以及体检的事。当我再次回到学校,他们之间已经有了种种耐人寻味的迹象。比如,以往韩岑活动的时候大多和我在一起打球,迦太基学习的时候老是在我的座位上。而现在他们俩学习、活动都一块去了,无论干什么都让我无法插足,我承认我不爽了。但是日子过得太快了,我还没有表示我的愤怒,高考已经结束了。
在高考结束仅一个多月,我就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也是我军人生涯的开始。我在前面已经说过我高三毕业就当兵了,事实也的确是这样。我所在的学校是入学既入伍,当然我更乐于向别人说我去当兵了,这样我有一种微妙的自豪感!
我读大学的时候,在毕业前只回过家两次。一次是我家老人的离开,一次是毕业考试前的长假,这两次都让我刻骨铭心。而这期间见过的晁欤更让我难忘,以至于我在学校的时候总是想他。
我在学校不太回家的原因是,我觉得回家就要浪费时间,如果我不抓紧时间学习,我会毕不了业。在这个学校如果你毕不了业,那么一切都完了。我不吓人,它的淘汰率实在太高了。
第一次回家的时候,是我当兵第二年。刚过了春节,就收到了病危通知。我以最快的速度申请批假、回家,还是没有赶上看爷爷最后一眼。当我回家的时候,是爷爷入土第二天。后事办的隆重而绵长,我却没有赶上。你前一眼看一个人还是好好地,下一眼就变成了一堆黄土。那种感觉,真是让人生不如死。
我站在一堆黄土面前,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那么爱你的人,就这么走了。在这以后,还会有一个又一个,你爱的人,爱你的人,不可挽留的离开。你要如何才能承受呢?
夜晚,我在满是纸灰与香火的坟头暗自流泪,渴望救赎,渴望爱。
我永远都记得,在那个时候,晁欤给我的拥抱。他在我的耳边说‘好了’,那么能安慰人。
我太需要那个拥抱了。
后来悲伤离开我的时候,我也再一次离开了故乡。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晁欤给我的拥抱,是那么的暧昧。那个时候,他站在我的背后,双手围绕着我的身体,抱着我。当他在我耳边说‘好了’的时候,我相信他一定踮起了脚。因为他还不到一米八。我高二的时候大伯说他一米七八,但我确信他只是一米七五。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一米八五了,他一米七八怎么会只到我耳朵下面呢。
那次回家我已经一米九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