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韩莫一路往学校飞奔，还是晚了。他到的时候，林齐坐在图书馆前的长凳上，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齐！”
    林齐对着韩莫一笑，“来啦！”
    “怎么突然想到回学校了？”
    “我们走走吧。”
    韩莫走在林齐身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林齐却突然笑起来。
    “怎么了？”
    “突然想到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时候我好傻。”林齐笑到脸都红了
    “莫······记得那里吗？”
    “大一的时候，只知道你比我高一届，却不知道你哪一班的。我只好一有空就坐在那里，希望能看见你从里面走出来。呵呵，我可是等了半年都没看见你呢。”
    “看，那边的小水池。我有一次在那儿看见你骑车经过，我一激动居然掉进去了。真的很糗诶。”
    “啊···那张木椅被漆成了黄色啊。记得吗，我们曾经坐在上面一起啃面包呢。”
    “知道吗？每次经过你公寓，我都很郁闷。大二圣诞节的时候，我抱了一大堆苹果在门口等你。后来你们宿管阿姨看不下去了，跑来跟我说‘同学，你外校的吧，女生公寓在前边儿’。呵呵，好好笑。”
    “小齐，我······”
    “没事，都过了那么久了。再说，是我自己想等。”林齐没有说的是，那天他在寒风里站了三个小时，最后在宿管阿姨和一堆男生看白痴的眼神中惨兮兮地走了。
    两人围着学校转了一圈，最后来到操场。太阳早已落下，天空一点一点变暗。
    “小齐”韩莫轻轻地唤身边走神的人。
    “韩莫，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来看这些吗？”林齐没有收回视线，依旧看着远方。
    “小齐，你怎么了？你这几天很不对劲。”难得的，韩莫有些着急。
    林齐转过头对韩莫轻轻一笑，慢慢地开口，“小的时候，看见邻居家的哥哥弹琴，很羡慕，自己也非要学。大人们说我性子不静，不适合学琴。可是我不听，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可是当我终于有了钢琴，也学会弹琴后，我发现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弹琴。我只是太执着于一时的冲动。”林齐向后轻轻靠在栏杆上，声音更低，“这几天，我想了很多。那个时候我从来不会克制自己的冲动，想什么就不要命地朝着什么狂奔，当时以为的必不可少，至关重要，其实只是一场荒唐。”
    “小齐！”韩莫猛地抓住林齐的手臂，“你在说什么？”
    “韩莫，你懂的。你爱我吗，我爱你吗，我们是对方的什么？我早就厌倦去想了。也许，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林齐别过头，“我只是习惯了执着，而你，只是习惯了身边有一个不让你烦的人。”
    “林齐”韩莫粗鲁的扳过林齐的肩膀，“我给你一次机会，收回你说的话！”
    “不！凭什么你说什么我都得听，我受够了！我说不爱你了，不爱了！”林齐突然对着韩莫失态地放声怒吼。
    林齐没看见韩莫满眼的受伤，却看见了他捏紧的拳头。下意识地闭眼，“砰”的一声，林齐睁开眼，韩莫的拳头狠狠落在他身后的栏杆上。
    林齐被从未见过暴怒的韩莫吓得双手微微颤抖，韩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收拳转身离开。
    韩莫离开后，林齐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放声哭泣。我怎么可能不爱···就是太在乎···才无法忍受你对我只是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