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梦里不知身是客 文十二蓝玉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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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十二蓝玉如烟
人生不过一场梦,来去皆匆匆,活得自在最是实际。
人是一种奇妙的动物,人的感情更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就如此刻,眼前美丽的少女说着她对我的爱幕之情,只求我带她走,天涯海角都追随我去。
真是怕啥来啥,让我迷茫的同时也让我好笑。正确说来,我以相思公子的身份与蓝玉烟仅有过一面之缘,至少在我的记忆中是这样!真不明白这是怎么发展到了非君不嫁的程度,我活了两辈子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情感,虽不能理解但我还是尊重她的感情,前题是在八竿子打不到我的情况下。
在我的意识里,古代的女子在婚姻方面皆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这一朵两朵的奇葩咋就都让我遇见了?也忒流年不利了吧!
姑娘是好姑娘,可惜你不是我的菜啊,想吃我也没那福份吃不是?
我反问道:“在下若是日后找到举案齐眉之人,姑娘可还愿跟随在下左右?”
蓝玉烟羞红的脸蛋刹时褪去血色,咬着嘴唇却仍是倔强地盯着我:“到时……小女子自会离去,定不会扰了公子……”
我不客气道:“既是早晚都要离去,何必还要多此一举,徒增他人饭后笑料,污了姑娘和贵府的名声可是不美。”
“有花堪折直须折,我的心意就是如此,公子莫要再劝说与我!”蓝玉烟眼里含泪别开了头,却是不曾把那泪珠儿落下。
我纠结,这是我说过的话,当直是报应不爽啊!
“段相思没跟你说过在下只喜欢男人的吗?”我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蓝玉烟两眼盯着鞋面,良久才闷声道:“说过,可是我不信!”
我脾气良好地说:“那好,在下现在郑重其事地告诉姑娘你,相思公子我——只喜欢男人,对女人——一点都提不起兴趣!”看着她深受打击地颤抖着小身板,我也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还是不留情面地说:“好了,事已挑明,在下也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告辞!”
才刚转过身,就被人从身后抱住,说真的,若是在平时,我可能还会觉得这感觉还不赖,可此时完全没有那份心情。
我的眼皮跳了跳,“姑娘请自重!”
“为什么?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听起来像呜咽,可是手上抱得却更紧了。
这种事,哪是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缘来了,就算是一群人也是挡不住的!
“姑娘错爱,在下终不是姑娘两情相悦之人,愿姑娘早日得遇良人!”
虽没用多大力气挣扎,可我还是在心里感叹道:不愧是大家族,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看不出来也是个懂武的。
“求求你,带我走吧,我哪里不好你跟我说,我一定改……行吗……”
我最是受不了这样的死缠烂打,用上两分内力挣脱了开来,头也没回地快速说道:“在下与姑娘并不相熟,就此告……”
话没说完就听到蓝玉烟不大不小地尖叫了一声,回头一看,竟是蓝大小姐被我挣开的力道惊退了两步,那个摔跤了!美人趴在地上梨花带泪,我却不能上前搀扶。
在小院门口放风的蜜儿见势小跑而来,扶她家小姐的同时还不忘给我飞了一记小眼刀:“公子真是太无礼了!”
我想说是我被你家小姐占便宜了好不好,可看见美人在旁垂泪我就忍下了。
“姑娘还是断了对在下的念想才好,告辞!”一拱手,打算离开,总觉在这宅子里待得时间越长越不能心安。
“公子……”蓝玉烟娇弱的声音被一记威严的女声呵断:
“放肆,蓝家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果然,我的第六感还是来迟了!
只见几人步履带风地进了院子,人不多,四个。
为首的是位风韵犹存的妇人,凤目朱唇,想来年轻时也是大美人,可惜双眉生得太过英气,配上略显凌厉的凤眸,让她本尊不怒自威,颇具上位者的气势,这应该就是传说中蓝家的家主夫人——云帆郡主齐云帆了。她的身侧跟随着蓝衣华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儿子寒玉公子——蓝玉寒,绝代双骄中的另一人,无疑这人是极俊的,她母亲的那双眉生在他的脸上可谓是点睛之笔,让他这张精致的美男子脸比之白无忧更显硬朗,更具男性魅力。
我初见蓝玉寒时就是被这张男人味十足的脸给魅惑了,然后就碰钉子了,这是闲话,自动跳过。
另外两人就是跟在这娘俩身后的两个丫环了,想来不是泛泛之辈,但做为龙套角色而言,那就不好意思了,命中注定要被一笔带过。
我略整衣带上前行礼道:“晚辈相思,见过夫人!冒昧打扰,失礼了!”
“公子客气了,老身可受不起你这一礼。”说是如是说,可是这位当家夫人却大大方方地受下了。
“母亲……”蓝玉烟这丫头一脸的着急,不顾侍女的搀扶就奔上前来,可惜终是斗不过她铁腕的娘。
“住嘴,蓝家的人被你给丢尽了!”只一句话也不是多严厉,却满是失望,立马让小姑娘羞愧不已,见状蓝夫人也不多说什么,转头对蓝玉寒道:“带你妹妹回房,让她好生温习蓝家的祖训。”
蓝玉寒应诺领命而去,我们二人皆视对方为不存在的风景,眼观鼻,鼻观心。蓝玉烟小姑娘应是敬畏她的母亲的,虽心有不甘地一步三回头,却是没有顶撞地跟随兄长而去。
蓝夫人倒是对我不温不火,没有立马开口责问,但我相信她在无声中静静地留意我的细小动作,我抬头间与她四目相对,两人面色平和谁也没有避开谁的打量。
“公子好气魄,”蓝夫人先开了口,没等我开口接着说道:“听说日前陆侍郞受贿入狱一案便是借了公子的东风……”
“夫人谬赞,江湖传言岂能听信?”对她的暗讽我一笑而过,一手拂过另一手的衣袖背在了身后,另一只手收于腹前,宽大的衣袖遮盖了腰间的挂饰,拾欢不知为何进了蓝府就不老实,难不成是闻到了上等香料的香味儿?如果不是我的压制怕是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它的小动静可能不会被蓝玉烟注意到,可是换成蓝玉寒和蓝夫人就难料了!
“据老身所知,从那陆侍郎家里抄来的银钱,似乎远没有罪证所指的那么数目庞大,而相思公子之前却是出入陆府如入无人之境……江湖传言自是不能全信,可是也不能不信,相思公子以为老身说的可对?”蓝夫人说得不动声色,那眼神犀利得让我想到了红外线!
“夫人足不出户却能晓得百家事,当真是让小生佩服。”我莞尔,“可是在下却听说,在陆侍郎书房的暗阁中发现的一本账册被撕去了大半,大人们猜测是这桩案子是因为分脏不均才引发的,”我顿了下又道:“在下还听说,贵府与陆侍郎家一项交好,事发之前于之好似起了冲突,这其中……怕是都是江湖传言,断是不可信的,夫人以为在下说的如何?”
任蓝夫人的目光在我脸上打洞,我笑得人畜无害。
“放肆,宵小之辈,夜入我蓝府偷盗不成就意图污蔑我等清白,竟然还重伤了我那体弱的女儿,”蓝夫人一声冷笑,那眼神看我时已如看路边的猫猫狗狗,可以随时踩上一脚。
“今日若是让你离去,我蓝府以后还如何在这长安城内立足?我蓝府今日就要为民除害,拿下你这江洋大盗……”
我听着听就,竟是越听越高兴,乐呵道:“那之后呢,把我送到官府的大牢里?”
“这是自然,我蓝家又岂是草菅人命之流?”蓝夫人一挑眉,不屑道:“可是贼人抵死反抗,身上到最后缺点什么,受点不大不小的伤想来也在情理之中,对吧?”
“不大不小的伤?怕是连半条命也没有了吧?”我思考道。
“放心吧,留不下你半条命也会留你半口气撑到去见官的!”蓝夫人笑得花枝乱颤,倒是不急着将我摛下,一摆手,身后的两个侍女恭敬地走上前来。
我应景地活动了下手脚,笑道:“别以为你们是女人我就会手下留情哦……”
那个木头般的侍女只是立在蓝夫人身前护着她,没有跟我动手的意思。
“哦?你现在还有力气说笑,看来一会儿动起手来是真不能手下留情了。”蓝夫人嘴角一扬,笑得讽刺。
“……”看她笑得那么晃眼,让我疑心更重,可回想进府后的一举一动,再感觉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啊,可这女人那一脸算计后得逞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