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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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绝跟着家丁将九冥送回房,一个从未伺候过人的皇帝呆着也无事可做,见有丫鬟照顾着九冥便回了院子,此时月色正好,花绝今日心情也是舒爽,也顾不着天寒,由屋内取了琴架于院内,恰见院内两三枝红梅开的正好,信手便拨弹起一曲《梅花三弄》。
琴音瑟瑟飘扬于郡守府内,一席青衣与朦胧月色融为一体,拨弦之人闭目而弹,心无杂念,只沉于这悠悠扬扬的琴音之中,忽不知哪来的箫声,呜呜得与这琴声和为一气。
花绝双目并未开启仅指间一顿又将这琴曲倾泻了下去,一时间琴音袅袅,箫声呜呜,合奏得堪为绝妙。
北地的风呼过,却因这音色软了几分,竟似有了几丝生气,吹得一院子的红梅也随旋律摇曳,偶落几枚花瓣。一青一白,一琴一箫,一院红梅,一派和谐。
花落琴音静,箫声也戛然而止,只留一院红梅意犹未尽摇摆身躯,沙沙作响。几记清脆的掌声打破这沉静,花绝寻声望去,只见院墙之上,坐着一白衣男子,俨然是今日晚宴上的云苏。
未等花绝出声,云苏已于墙上跃下,全无晚宴上那番儒雅,倒是染了几分邪气,只闻云苏浅笑道,“早闻浅王花绝琴艺一绝,今日有缘一见,果名不虚传。”
棕眸中染上了几丝慌乱,花绝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只僵硬着身躯直直的盯着云苏,唇瓣颤了颤,终是未做言语。
“大可放心,我并无恶意,只觉得这九冥竟未杀你,反倒将你带于身侧,煞是有趣。”云苏只于院中石凳背对花绝坐下,将玉箫放于石桌之上,倒了杯已半凉的茶,却假意吹了吹小抿一口,似对花绝的神情已有预料,不必亲眼确认。
“那箫……”花绝这才注意着那云苏手中的玉箫颇有几分眼熟,很似早年花绝书房中失窃的那支和田玉箫。花绝的母后极爱听箫,本想教花绝习箫,便命人制了这支名贵的和田玉箫,却不想花绝独爱弹琴,这玉箫也就只摆在花绝的书房之中做装饰,也是这箫失窃了多日之后,打扫的宫女才发觉玉箫失窃向花绝请罪,花绝虽是心惜此乃母后所赠,却也不想因此责罚宫女,也就拂了拂袖,并未追究,不想此时这箫却在这出现。
“这箫伴我多年,想来你也不会如此小气,问我要了回去吧。”云苏见花绝注意到箫,也毫不避讳,更是拿起玉箫擦拭对当年潜入皇宫行窃供认不讳,“早闻颜音皇后命浅国最有名的工匠制得一支和田玉箫却只由其子花绝藏于书房不用,便入宫顺了个手。”
“好箫配好手,以它配你,谱得这好音色,也不枉我母亲一番心血。”花绝只觉这世界,本已无一物属他,不论是昔日江山,还是今日苟活这条命。曾几何时,有她,只属于他一人,如今也已然为过眼云烟,再寻不回昨日了。
“那云苏便谢过皇上割爱了。”云苏已是起身,换上谦谦有礼的模样对着花绝作了一揖,那一句皇上却是戏谑的紧,将玉箫别与腰间,转身而走,却听得花绝冒了一身细汗。花绝浅国皇帝的身份,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多一个人知晓,九冥便多了一分危险,毕竟窝藏浅国皇帝的罪名,怕就是九冥,也担不动。
花绝将琴收进屋,料着此时九冥应已醒酒,理了理精神便向着九冥房中去了。烛火下一席亵衣披着虎皮裘的男子正将笔搁置于砚台之上正欲起身,却是意料不到花绝这番主动前来,一时之间竟忘了如何言语,轻咳了几声化解尴尬才道,“怎还未入睡,这是想我了不成?”
花绝也不接他那茬话,原以为其喝的烂醉,此刻也才刚醒,却不想这人早已起身,还处理起公文来了,“醉了便好生休息,这些公文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也不等九冥出声作答,花绝便长驱直入说明了来意,“可还记得今日宴上那云苏?他知道我的身份,不知是敌是友,你得小心提防。”
不知何时,九冥已脱下虎皮裘绕至花绝身后,将其环住,带些暧昧低头于花绝耳畔轻语,“这可是,在担心我?”
花绝不做反驳,轻应了一声,褪下一张君王的皮,再褪下作为皇室的自持,再褪下对她的情,此时的他,竟觉得如此轻松,担心便是担心,在意便是在意,心道有丝悸动,那便有丝悸动,心道不抗拒,那便不抗拒,任由九冥轻掰过他的下巴,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