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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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错怪了苏北,毋庸置疑。
眼前的左绮显然就是那天的紫衣女孩,干净利落的气质,宽而光洁的额头,疏松地扎着的长直发,吊梢眼上是女子少有的剑眉,目光炯炯,英气逼人。
说话带着浓郁京腔,赖了吧唧的调调从她嘴里头说出来,好听。
她一坐下就狡黠一笑,“陈嘉年,你跟苏北,冷战呐?”
陈嘉年再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吴崧宁咬着汉堡也发了癔症,瞪着眼没话说。
“因为我?嘿,还真是罪过。我跟他就是一发小,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多年不见叙叙旧,顺便……谈桩小生意,嘿嘿。”
陈嘉年眨了眨眼睛愣是没找住词儿,吴崧宁倒是迅速明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吴大冰箱平静地表示了理解,想了想又总结道,“恶俗。”
可不是恶俗么,陈嘉年想着自己这么长时间的伤春悲秋撕心裂肺,就是为了这么桩无聊的误会,面皮一红,有些挂不住。
所以一切都该柳暗花明雨过天晴了。
一行人驱车前往这场误会的核心人物,苏北家。曾经也是陈嘉年的家。
吴崧宁觉得这里还是陈嘉年的家,原因是陈嘉年也付了这里一半的房租,而且是一年的,不应该感情用事地划分归属权。
陈嘉年觉得吴崧宁有时候理性得恐怖。
就像陈嘉年在运动会上摔倒的那次,吴崧宁认为,“当时应该让你以原有姿势尽量在地面躺平,不可以随意移动,以免造成二次伤害。”“所以你就站在那不动!你离我最近了当时!”陈嘉年气得跳脚,“我有打给校医室,但他们玩忽职守,没有人接电话。并且我分析,你更想让苏北解救。”这倒是对的。
陈嘉年怀着砰然跳动的重新火热的心走到了苏北的家门口。
并且非常抱歉地表示自己的钥匙还给苏北了。于是吴崧宁自告奋勇敲了门。
门内有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有些疑惑的问话,“谁啊?”
熟悉的温暖的声音。陈嘉年屏住了呼吸。
门打开的时候差点撞到陈嘉年的鼻子,迅速站开一些,苏北穿着的灰色棉睡衣和沾满面粉的左手上拿着的生鸡蛋说明他正在做料理。
是曲奇饼干,芝士条还是土耳其烤肉披萨?陈嘉年觉得肚子饿起来。
“嘿,苏北,家庭煮夫干的怪高兴啊!”左绮把半开的门拉大,朝里面探头。
苏北微笑着说,“今天又这么有空啊,这位是……?”说着眼神往这边扫来,在看到陈嘉年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就这么突然地冷下去,像是突然没电的暖宝宝,像是浇了一桶水的火折子,快得连一缕青烟都看不到。
陈嘉年一口气提上来就准备解释,左绮也收回身子,把手臂搭在吴崧宁肩膀上,等着看这破镜重圆的好戏。
“嘭”棕色的防盗门被大力甩上,楼道里荡着巨大的回声,震耳欲聋。
关门时带起的风把陈嘉年吹了个透心凉。
陈嘉年觉得周围的空气被抽得干干净净,再努力呼吸也觉得缺氧,心里面开始干涸的时候,眼睛却流出泪水来,停不住。
最喜欢的冬天,有漂亮的雪,有干枯却倔强的梧桐树,呼出的气体会变成白雾,我的手脚总是冰冷,你说不怕,我来给你暖。
左绮放下手臂,转过脸来,看着陈嘉年。
看着看着眼睛就红起来,抡起拳头死命地砸上门,发出不间断的巨大声响,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
“苏北你他娘的开门!你装什么逼!他妈的没教养!开门!开门啊!靠!”到后来几乎带了哭腔。
吴崧宁试图拉了她一下,被狠狠瞪了一眼就放弃了。陈嘉年只是站在那里,觉得自己快要在这种巨响里昏过去了。
吴崧宁看着陈嘉年越来越白的脸色,伸出手臂把他揽进怀里。扣住他的头往胸膛里按。
陈嘉年不做声,整个人似乎就这么虚脱下去。
直到左绮的拳头挥不起来,声音哑掉,苏北也没有开门。
于是就这么离开。
苏北坐在地板上,听到外面的砸门声消失了。
身子缓缓地滑下来,瞪着眼睛躺在地板上,觉得周围安静的不像话。
头疼欲裂,塞着的全是那家伙的事情。
喜欢吃桂花糕,喜欢米黄色,喜欢英伦风的音乐,NowhereMan是必点歌曲,喜欢猫和马,觉得猫的眼睛最深邃,而马的最温柔。
喜欢吃醋。吃馄饨的时候几乎倒半瓶子进去,简直叹为观止。
本人也是个大醋缸。上次事务所的小张跟到家里拿文件,陈嘉年笑眯眯地请人家喝果汁,胡吹海侃地聊晕了头,最后阴沉着脸来了一句,你对你们老板有什么看法?吓得小张差点递了辞职信。回家后跟他提起来还理直气壮,“怎么,还不许我吃醋?她身材那么好,有意勾引的话敢说你不上钩?”闹的人哭笑不得。
你突然出现的那一刻,我们就有了独一无二的回忆,足够在每一个慢慢变冷的季节慢慢怀念。
只不过我爱你,爱到不能再爱了,所以会恐慌,怕有再一次的打击,
譬如,你不爱我了。譬如,你执拗着,要离开我,走入另一个人的生命里。那时候,我该怎么走下去?
陈嘉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左绮躺在他的腿上,看上去其乐融融。
吴崧宁在厨房的阵阵烟雾中咬牙切齿,“陈嘉年,你不要趁机吃阿绮的豆腐。”
左绮笑出声来,伸手捏捏陈嘉年的脸,大声回答,“你更应该担心的是他!”
陈嘉年突然看着左绮笑起来,“小绮,你要不要听,我和苏北是怎么认识的?”
左绮沉默,因为没想到陈嘉年会自己提起来那个混蛋。仔细看他的表情也没有太大异样,心里却还是一阵难过。
想了一会,点头。
陈嘉年呼出一口气,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脸上缓缓展开一个笑容,
“是个狗血无比的相遇啊。就像大多数,在十八岁才终于谈起恋爱的男孩女孩一样,在大学的校园里,就那么遇见了,噼里啪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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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阿阿有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