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说是旧事总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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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从前不曾发生过这些。”
“原是我也没想到这一层,但是你们村山上的这片林子的确是有瘴气的,来的路上我就闻见有异香,你说从前不曾发生过,大约是这瘴气也是新近才有的,可能是什么草木腐烂混着什么动物的尸体腐烂形成的,再者更有可能的话你也说这林子里是有蛇的,毒蛇的痰涎,粪便也是可以积聚形成瘴气的。”嗅嗅空气中盘旋的味道,平时只是觉得挺好闻的,没想到还会致病。
“你是真傻吗?快别闻了,小心吸多了你也会犯病。”少主子塞给自己一个药,“吞下去。”
自己也吃下去一颗,“虽然我还没有见着那些瘴子林常见的小黑牛草还有断肠草,但是河中央的野猪就是证据,书上有过记载两山间低凹而狭窄处,其间多有涧溪流过,先前连日降雨,山上的水流进河中,人喝了就会着了瘴,野猪都是直接喝了山上的水所以才会死。”
“你说断肠草,我倒是见过,再往里走上许久,在一条小山涧边上就长着许多。”自己有一天追兔子倒是进去过深山几次。
“这就是了,最紧急的解决方案就是在距离河边的地方挖井,此后世代引用井水就好了,然后你们寻了身强体壮的去把山上往下流水的缝隙填了,此后大约都不能喝河水了,山上也尽量要少去,房子也不要靠着山脚建了,尽量远山而作,要是上山必须多人一并前往,嘱咐看好孩子,能形成这么强大的瘴气,看来是条大蛇了。”
“只是这样就可以治好全村的病了?”
“自然是还不成,这只是疫情发生的病因其一,最可怕的事情是,你们村子里的人是不是曾经食用过病猪的肉。”少主子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吃了,山脚下的村子难得的有些野味,捡回来的猪,是村子里的里正主持着分掉的,我家住在山脚下,太过偏僻,大家都担心自己不看着的话就会分不到猪板油,所以没有人愿意来喊我们去分肉,我家没有分到肉。”
“这就难办了,猪瘟是会传染的,我不曾有过治疗猪瘟的先例,书上也只是记载过治疗猪瘟的方子,但是并没有记载过人染上猪瘟的,但是事已至此,我愿意背水一试。”
两人急急地下了山,进了村子,找了里正招来了全村的人,“诸位,我大致已经找到病因之一了。”
全村人都急急地追问是什么,“那就是山上的林子,这些年村子里的人都注重田地,少有猎户,故而林子里越发的少有人去,山上洼地里形成了瘴气,前些时候连日降雨,山上的水流进了小河里,大家不知情的喝了,所以才会有人抽搐打摆子,但是大家不用担心,这个好解决,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在距离河边较远的地方挖口井就成了,以后都喝井水就不会有人抽搐打摆子,吃不得冷了。”
“只要挖口井就可以保证全村的人都得救了吗?”里正沉着的问道,“这疫病最近像是得到控制了。”
“并不能,瘴气只是发病的缘由之一,更重要的是,之前村子里的乡亲们吃的猪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自己,少主子开口,“您不用看了,我是行医的,治病救人是天职,他虽然与我交好,我不至于为此在这种性命攸关的当口以公报私,有损医德。”
“您请继续说吧。”里正抽了口水烟,咕噜咕噜的声音。
“大概你们也有意识到了吧,自家猪圈里养的猪近来时好时坏,便秘和腹泻交替。”话音刚落,人群有微微的讨论声,“这是慢性猪瘟,是传染性的。”
“那大夫有啥解决方法不?”有个妇人大着胆子问道。
“有根治猪瘟的方子。”少主子只说了一半,并没有继续说下。
“那是什么,你快说啊。”“对啊,快说!”先前少主子给他们治病的时候,并不多说话,人都以为他是个不好相处的,见着他连个妇人的话都答话,好几个人都开口搭腔了。
少主子一拧眉,“哼,治疗畜生倒是好根治,但是之人才是最麻烦的。”
“既然你都说了好根治,那你还不快配方子!”先前那个妇人倒是胆子大了,提高了声音喊道。
少主子盯着她看,聂江璟想想自己也因为妇人的粗鲁而觉得脸红,“婶婶,他……”想起来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姓呢,“他是好心进村子来帮咱们的。”
“那又怎样,听说他可是立了生死状来治病的,那他可不就得要把咱们村的病治好,咱们这可是在帮他。”
“就是。”好几个人应声。
“聂江璟,你可是咱们村子里的,你怎么帮个外人。”这倒好了,倒连他也不是了。
“我不是帮他,但是他立了生死状因为他是想要帮助我们的,我们应该感谢他不是吗?”人群中几眼扫过去,有没有自家的爹娘,这群人又没有人去叫来自家爹娘,隐隐的有些寒心。
少主子始终立在一边,没再开口说话,“我只是一介江湖行医没有落脚处的穷大夫,没有这个财力,我写了方子,各家凑凑钱,还请里正帮着照着这两张方子把药品买齐就是了。”
细细碎碎的有抱怨声,最近在村子里少主子药品都是他自己提供的,这些人享受了免费的服务,倒有些忘我了,聂江璟记得自己气愤的胸腔剧烈的起伏着。
少主子看着这种场面却是冷静的,因为两人间站得近了,细看看竟然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察觉到自己在看着他,转脸给了自己一个笑容,“江璟不必担心,我一定会用心治好村里的乡亲的。”
戏谑的笑容,人群看看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了,便三四个张罗着先去挖井,少主子拽住自己,“我在这村子里也没有落脚处,我去你家睡吧。”
“那你平时都是睡在哪里得?”
“树上。”
说罢径直的往自家走,留下自己一个人呆愣的说不出话。
“叔叔,婶婶,我是你家江璟的朋友,我叫修越,来村子里给大家治病的,因为没有落脚处,所以想在你家借住几天。”因为在路上呆愣了耽搁了自己的脚步,到家的时候,少主子正在和爹娘说话。
“你家的水也不能喝了,喝我水囊里的水吧,”少主子分出两只水囊给自己,“你也是命大,喝的都是最毒的水,看来解瘴气的草药确实是要靠着些草药的。”
“但是你在方子上并没有写呀。”
“你识字?”
“嗯,之前爹送我去镇子上的学堂上过半年。”
“看来叔叔还是挺有远见卓识的,”少主子整理着药株,“我这方子写出去了,已经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我要是不留一手,哼。”
原来如此,不过那时竟然不想要反对少主子的做法。
果然当晚,从前总是为村子里治病的大夫就来了,村子里的人都被叫去里正家,有些令人发笑,这一次倒是有人记得来喊上自家了。
“走吧,看来是有人惦记上那张方子了。”
只在书上见过‘严阵以待’,倒还是第一次真真的感受到严阵以待,“江璟,你那是什么眼神?”里正端坐在大堂的中间,依旧是抽着他的水烟。
少主子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好整以暇的看着全场,“诸位,容我先说句话,”是那位大夫,“里正托了守在村外的人去买药的时候,给我带了口信,我就连忙赶来了。”
“您来了就好了。”
“是啊,是啊,您来了我们就安心了。”
“您来了就好了,一定得要帮帮我们,不然有些毛头小子就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你说毛头小子?”来人一副完全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样子。
“是啊,就是他。”一群人默默在老大夫的眼前让出一条路。
“就是你?”老大夫慢悠悠踱着步子到少主子面前,一派威严的模样。
“正是在下。”少主子带着笑模样,“还请多加指点。”
“指点不敢,但是小兄弟,我看你也算是个懂医的,少年郎,药可不是能乱用你知道吗?”老大夫的声音严厉了起来。
“没有,并不是这样的,修越他是来给村子里的人治病,你看大家都健健康康的不是吗,所以修越他并没有乱用药。”急急地争辩了句。
但是老大夫并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反而是瞪了自己好几眼,细细碎碎的身边也有议论声渐渐地高了起来,大家怎么能这样?
“好了,您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不知道您到底想说什么?”少主子仍旧是笑模样。
“你的方子我扣下了,还好我先一步看过了,少年郎,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分轻重的用药,最严重的可能是会导致死人的。”
“我倒是不知道还会有这种可能,因为我平日里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自信的。”少主子把玩着腰间的珞子,没有抬头看老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