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早上曾在街上偶遇。”月慕明回答，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杂货摊前，天向晚挑着眉笑着对他说的那句——因为要买来送给你呀。晌午的阳光在他脸上晕开三分暖色，地上一个修长的黑色影子，从天向晚脚底生出。
    像是想起了什么，月慕明扭过头看了一眼门外初生的日头，问道：“你知不知道，鬼也能出现在太阳之下，而且他的脚下还能生出和人一样的影子？”
    “你在说天向晚？”凌素问他。
    月慕明点了点头：“昨日见到他时，见他竟然能像人一样，若无其事的漫步在阳光之下，身后还有影子，确实是生了些疑惑。”
    凌素轻笑了一声，问月慕明道：“既然你也已经说过了，他像人一样，又是怎么能觉得他是鬼而不是人呢？莫非你只是听人们传言说和半帘清风齐名的一树流火是鬼，便认定了他是鬼吗？”
    月慕明的视线落在凌素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凌素所言有理，在下在未见天向晚之前便认定了他是鬼，因此昨日相见时会产生疑惑。但在下也事后也曾仔细辨别过，除却他自己承认他是鬼之外，我在他身上还感受到了灵体的气息，这才确定了他是鬼魂的身份。只是，在下还是是不知他为何能像人一样。”
    凌素看着月慕明叹了口气说道：“你不修习火系仙术，不知道也怪，日光能灼伤魂体，是因为它具有火系灵力。想必你也听说过，天向晚的火系仙术修炼境界，绝非常人能及。你试想一个魂体本身便充满了火系灵力，又怎么会怕日光的灼伤呢？”
    月慕明点头，恍然说道：“原来如此，那他身上的影子又作何解释呢？”
    凌素没有回答他，而是从一旁去过一张白纸，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影子”。
    月慕明不解，双眉微皱的看着凌素。
    凌素并不解释，放下笔，吹干字迹，又伸出手指在那张写了字的白纸上画了不知道是什么符咒后，拿起白纸，出了门。
    月慕明紧紧的跟上，刚一出门，走在前面的凌素却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将白纸贴在了月慕明胸前：“出来看看吧。”说着，凌素为月慕明腾出一条路。
    月慕明疑惑的上前一步，沐浴在阳光之下。奇异的是，本该出现在他身后的影子，却见鬼一样的消失不见了。
    月慕明瞪着眼看着自己光秃秃的脚下，最后目光定格在凌素拍在自己胸前的白纸上。
    凌素眨了眨眼，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月慕明将信将疑的将纸片揭下，一个黑色的修长身影，顿时展现在眼前：“这是？”月慕明拎着这张小小的纸片问凌素。
    凌素看了月慕明一眼，解释道：“这只是一个小把戏，以前止情师叔不知从哪里学来吓……”话到一半却没了声音。
    看着凌素忽然僵硬下来的笑容，月慕明却忍不住了。
    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