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段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求你了，”米阮阮直接坐到地上，一把抱住段明瑞大腿，“我罪该万死！我千刀万剐！昨晚上我不该丢下你家宝贝祖宗一个人去玩！你可千万不要把我在八卦杂志上班的事情告诉我爸呀！”
    “哥你不要这样，我好好的，你不要怪阮姐！”白苗吓得连忙想扶起米阮阮。
    “松！手！”段明瑞咬牙切齿地一根一根掰开米阮阮的手指。
    “段明瑞，我告诉你！”米阮阮扯着白苗从地上爬起来，“老娘这辈子就剩这么点爱好了，我就是喜欢小鲜肉，我就是喜欢当狗仔！你怎么滴吧！你别逼我！”
    boss挑眉，“逼你又怎样？”
    “呵呵呵呵……”米阮阮发出凄厉的笑声，扯过白苗对准脸蛋，“吧唧”一口。
    “我日！你想死吗！”
    送走了鸡飞狗跳的米阮阮，安抚完暴跳如雷的大boss，白苗感觉身心俱疲，他静静看着镜子里的人，抬起手，捂住一只眼睛。是错觉吗？不，不是，他在那女孩惊恐的眼睛里，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自己双眼发红的样子……还有那些血色的纹路……最重要的是那面镜子，为什么自己会产生那种感觉……
    白苗拨通白烨留给他的电话。
    “找到镜子的下落了？太好了！”
    “不过我现在还没办法拿回来，可能要再过一阵。”
    “没关系，你能这么快找到它已经很不容易了，辛苦了。”
    白苗迟疑了一会，问道：“烨哥……”
    “嗯？”
    “……没什么。”
    电话那端安静了一会，说道：“白苗，那镜子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我只能说，它不能在白村之外的地方停留太久，否则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敢保证。如果……我是说如果你遇到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不必太放在心上，毕竟这世上总会有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只要你把镜子带回它原本的位置，就不会有事。”
    但愿如此吧，白苗在心中祈祷。
    段明瑞敲敲他的房门，站在门口问：“找到镜子的下落了？”
    “嗯。”
    “那你为什么皱着脸？”段明瑞走过来捏捏他的脸蛋。
    白苗不知道该不该把昨天的事情告诉他。
    “难道你多灾多难的体质又发挥作用了？”
    白苗睁大眼睛，一脸大大的问号，你怎么知道！
    段明瑞好心解释，“因为按照之前你惹事的频率，最近这么太平太不正常了。”
    “……”
    十分沮丧的白苗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忽略了后来苏染安慰自己的事情。想起昨晚自己掐着那女孩时的样子，感到很内疚。
    “我也不知道昨天是怎么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段明瑞想了一会，说：“首先，站在一个无神论者的角度上，我的第一反应是你中了某种迷幻剂，并因此产生了一系列的幻觉，包括难以抑制的狂躁和强烈的攻击性。”
    白苗沮丧道：“你不相信我。”
    段明瑞不急不缓地继续说：“我毕竟是一个警察，接触过很多这类的案件，所谓神鬼作祟的事情，不过是一些人的居心叵测罢了。不过……”
    他顿了一下，“如果这些事情是你说的，那么我愿意相信，毕竟这世上还有很多我们无法理解的事情。但是有一点我始终坚信，所有无法理解的事情也一定脱不开人性这种东西，如果你为这些感到困扰的话，不妨换个角度去想，哪怕神灵鬼魂也不过是人的变体罢了。”
    白苗若有所思，却又有些消沉，“我恐怕做不到你说的这么洒脱。”
    “没有什么事情是能一蹴而就的，如果你无法保证以后不会遇到这些事情，与其每次都惊慌失措，不如学着更轻松地面对它。”
    段明瑞忽然皱眉问他，“那个苏染跟你什么关系，为什么你每次出事都有他在？”
    白苗无语望天，“可能神棍他自带事故罗盘吧。”
    段明瑞心里有种莫名的危机感，他直觉不喜欢那个鬼鬼祟祟的人，不过他又不愿直接告诉白苗让他离那个人远点，貌似这样会显得自己很小心眼，某警官十分纠结。
    倒是白苗因为他的忠告，由衷地感谢他。
    好像从某个时刻开始，他的生活就向着匪夷所思的道路一去不回了，不管走到哪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都会如影随形，不知道该如何向别人说起，一次两次的还会希望有人理解自己，但是次数多了，就连自己都开始怀疑是否是灾星附体，无法向人诉说，只能自己默默的承受。好在，还有人站在身边。
    抽空约了钱浩出来，苏染说如果不是他带路，恐怕不能那么快找到自己。连叙旧带感谢，两人在小酒馆里好好喝了一场。钱浩很体贴的没有去问他为什么会去那房间，只和他聊着过去在村里的种种趣事。
    “算算时间，小禾今年也该高考了吧。”
    “今年6月就考了。”
    “想好考哪里了吗？”
    “还没呢，不想给他那么大压力，成绩出来再说吧。”
    钱浩端起酒杯，大笑着说，“你家小孩没问题的，我就提前预祝状元郎金榜题名了。”
    醉醺醺的两人相互搀扶着从酒馆里摇摇晃晃走出来，一辆宝蓝色的轿车停到他们面上，从上面下来一个挺高的男人。
    “你怎么来了？”钱浩的酒顿时醒了几分。
    男人慵懒一笑，有种诱惑人心的味道，“来接你回去。”
    钱浩面上一红，不好意思去看白苗。
    白苗倒是没太注意这些小细节，见钱浩朋友来了，忙道：“浩哥，你朋友来接你了，赶紧回去吧。”
    “那你怎么办？”
    “前面就一地铁站，我过去坐地铁就好。”
    “那怎么行！”
    孙云天上前一步挽住钱浩的胳膊，转头对白苗说，“我送你回去吧，都这么晚了。”
    白苗推辞几下，还是十分不好意思地坐上了孙云天的车。他坐在后排，有些困倦的靠着窗户。车子平稳的行驶着，他忽然有种被人盯着的烦躁感。他抬起头，发现钱浩的朋友正透过后视镜盯着自己。那人发现自己正在看他，居然也不收敛，反而露出暧昧的笑容。白苗一下子醉意全无，他非常讨厌这人放肆的目光，于是扭头去看窗外。钱浩打着呼噜睡着了，白苗十分难耐地忍受着那人恍若实质的打量，他对情欲之事并不清楚，但还是分辨的出来，孙云天盯着自己的眼睛里所透露出的光彩，并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有兴趣，而是，某种让人更加毛骨悚然的东西，比如说，食欲。
    白苗几乎是在车锁打开的一瞬间，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由于惯性的关系，不小心撞到了路人。
    “你是被狗撵了吗？”段明瑞扶住他，出门买个东西就见白苗跟撞鬼似的扑到自己身上。
    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让白苗逐渐平静下来，他回过头，就看见孙云天摇下车窗，冲自己笑着挥了挥手。
    白苗僵硬的挤出笑脸，“再见。”
    “那谁啊，笑得跟个妖精似的？”
    “不知道，浩哥他朋友。”
    段明瑞若有所思，刚才和那辆车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没来由的一阵心悸，那个男人的侧脸，还有若有似无的笑意，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白苗，你明后天有事吗？”段明瑞牵着白苗的手，他的手指冰凉刺骨，手心有些湿意。
    “没什么事。”
    “那帮我一个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