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苗端着他的蛋包饭跟在段明瑞后面。
    “果，里跟窝苏苏呢苏组火咋样呢？”
    “把嘴里的饭咽下去！”
    白苗忙嚼了几口咽下去，“你跟我说说那事最后咋样了呗？”
    “你没看电视？”
    “没看啊。”又被辞了，最近他正烦着呢，哪有心情看电视。
    “你们公司的罗副总涉嫌行贿被抓了，后面扯出一帮贪腐受贿的官员，还有十年前那件踩踏的案子他也有份，贪污当年的建设款项，导致游乐园设施不达标，碰碰车才会短路起火，发生那么大的事故。”
    白苗很惊讶，“当年那案子最后被判了的不是另一个人吗？”
    段明瑞解释，“那是因为罗建州出来检举那人，又买通了上面的人，才把那人推出来做了替罪羔羊。”
    “那人可真倒霉，貌似是一个姓古的什么领导吧。对了，”白苗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你们找到纪翡源的尸体了吗？”
    段明瑞点头，声音低沉，“有人发了条匿名短信给我，告诉我那孩子的尸体在哪。”
    “在哪里？”白苗忙问。
    “……在你们公司门前的喷泉下。”段明瑞见过很多的尸体，却没有哪一具会让他如此震撼和心疼，挖开厚厚的水泥层，一具小小的骸骨蜷缩在一起，左手的掌骨也不见了，可以想象，他死的时候该是多么害怕和痛苦。
    白苗久久不能言语，他想起那个已经消失了的孩子，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酸楚。想起他说害怕会下油锅，为什么，明明不是他的错，为什么要受那么多痛苦，为什么得不到一点幸福。不知道那个喜欢捉弄人的小鬼，还会不会记得有这么一个半身。
    段明瑞抬手摸摸他的眼角，“你哭了？”
    白苗低下头，挖了勺饭塞进嘴里，“才没有。”
    沉睡了整整十年的植物人终于苏醒了，这件不大不小的新闻占据了某家报纸的一个角落。这些天，清水市各大报纸的头条都被濠江集团的贪腐案子牢牢霸占。新闻随附的照片上，刚刚苏醒的男孩对着镜头露出腼腆的笑容，脸颊的一角绽放出浅浅的笑窝，眼角下一颗泪痣不知道是谁的眼泪滴成。
    女孩将一束紫色的三色堇摆放在墓前，灰黑色的墓碑上，男人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僵硬。但是她知道，就是这个有些木讷的男人，却为她和母亲撑起了一片天空。
    “爸，你在下面就安息吧。那个男人终于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
    “你可满意？”一把枯哑的声音像是锯子分割木头时的尖利刺耳，“来履行我们的约定吧。”
    古小如露出灿烂的笑容，眼泪打湿了面颊，她看向裹着黑色袍子的男人，那张半哭半笑的青铜鬼面让她打心底里发寒。不过她今天还是很高兴，特别地高兴。有一个瞬间，男生清秀的面孔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白苗依然奋战在找工作的第一线，但因为临近年关，根本没有单位招人。他再三思量之后决定先回家过年，等来年开春的时候再回来找工作。托网络售票的福，段明瑞帮他在网上订了火车票，免去通宵排队的麻烦。公司辞退他的时候还是把这个月工资发给他了，白苗手里还有些闲钱，于是给父母一人买了一件羽绒服，怕弟弟个子长得快，就给他挑了双品牌的运动鞋。还买了不少清水市的特产，大包小包看上去满满当当。他已经两年都没有回过家了，现在心里特别激动。
    “哥，我要是回去了不就剩你一个人了嘛。”白苗有些不安的说，被段明瑞一个脑瓜崩，“笨，别说你哥跟无家可归的人似的，我三十回我父母家。”
    “那就好。”白苗傻乎乎地摸摸脑门儿，他只是高兴的有点犯迷糊了。
    腊月二十，天上飘起大雪，让原本吵闹的都市也显得安静了不少。白苗望着外面银妆素裹的世界，深深吸了口冷气，回家了！
    “下雪了！”男人看上去有些激动，他摊着手，看雪花落在手心里却没有融化，有人从身后抱住他，懒洋洋的趴在他肩膀，“不就是下雪嘛。”
    “那不一样，”男人笑的有点傻气，“我原来在部队里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下雪天，虽然天冷路滑，但是打雪仗什么的特别带劲。”
    他正说着，却瞧见角落里有个白乎乎的东西，他走上去一看，原来是只小奶猫。虽然身体还是热的，但已经没有呼吸了。
    “你喜欢这东西？”那人伸手拎起死猫，带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求我啊，求我我就救他。”
    男人扭过头去，神情落寞，“救活了又怎么样，没有母猫照看，还是只有等死的份。”
    “真麻烦。”他最看不得男人这副意志消沉的样子，宁愿他冲自己挥拳头，也不想看他这样闷声不吭。他想了想，突然有了个两全其美的好主意。他伸出左手，一团光球出现在掌心，他一脸戏谑地看着光球，“谁叫你倒霉，他偏偏喜欢这种软绵绵的东西。”
    “你要干嘛！”男人连忙阻止他。
    “要不是你求我，他早就魂飞魄散了，难得我有个好主意，能活着就不错了，哪儿那么挑剔。”
    做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白苗正拖着行李走在回家的小道上。他这次回来没有提前告诉父母，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喵~”路边上一声甜腻的叫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真可爱，”白苗放下手里的行李，小心地挪到小猫身边，怕一不小心吓跑了它。看起来像是还没出月，肉呼呼的小猫咪看得他心都化了。估计是和母猫走散了吧，真可怜，它才这么一点，就这么扔着怕活不了过久。但是，自己也没办法养它啊。
    小猫好像看出了他的犹豫，摇着小尾巴又怯怯地“喵”了一声，蓝水晶一样的眼睛水汪汪地看着白苗，萌得他只听见“啪”的一声，脑袋里的理智线瞬间断掉了。
    “不管了，先抱回家再说。”
    “看样子他挺喜欢的。”
    “……”
    男人握住他的手，难得乖顺地靠在了他肩膀，他感觉到他内心剧烈的起伏，这个人，和自己是那么像。
    “回去吧。”
    “不再看一会？”
    他摇摇头，一把将男人拦腰抱起，笑的一脸奸诈，“这么好的天气，不做点什么太可惜了。”
    男人吓白了脸，剧烈挣扎起来，他的腰还没好呢，“你言而无信！”
    “我说过什么吗？”
    “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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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过年，白苗给段明瑞打电话拜年。他刚“喂”了一声，就听见那边噼里啪啦一阵巨响。
    “你什么时候跟阮阮离婚的！”
    “老子什么离婚用得着跟你汇报！”
    “你老子我还没说老子！你个小兔崽子就敢说老子！来人啊，拿我的砍刀来！看我不劈死你这个不孝子。”
    白苗放下电话，为段明瑞默哀三秒钟。
    过年，白苗给苏染打电话拜年。电话响了半天就是没人接，奇怪，难道是没带手机。
    “少爷，你怎么不接电话？”
    “……”
    “‘这手机是电容屏的，接不了。’为什么？”
    “……”
    “少爷，少爷你别哭啊！别哭啊少爷……”
    某花：有点小剧透了，猜猜少爷为什么接不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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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欢呼撒花，这个故事终于写完了~~话说，这真的是我写到目前为止改动最多的一个故事了，果然没有大纲的人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ＱＡＱ下一个故事说点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