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苗诧异地听着苏染的分析，想不到这件事居然这么复杂。
    苏染继续说：“我回过头去再仔细观察这个阵，发现它在某些地方与五鬼运财阵有所不同。一般来说，五鬼运财的意思即是趋势五鬼为自己招财，对这五鬼的要求不过是生辰八字要符合要求。而且不能太厉害，否则反噬的时候也就越凶残。但这栋楼里阵法所用的鬼统统是被人虐杀之后充满煞气的厉鬼，用他们来运转阵法，自然威力巨大，但也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控制的。而且我发现，这个阵法虽然同运财阵相似，但在一些细微的地方还是有所不同，比如那个被鬼虐杀之后魂魄却依然被拘禁的保安。他之所以能和活人一样，应该就是因为这个阵法的原因。然后我就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古书，上面有一个阵叫‘积煞阵’，同样是五鬼运作，但必须是死于非命的厉鬼，运的也不是财，而是这方圆百里的煞气。于是我就想起当日曾经说你印堂发黑，必有血光之灾，如今看来，只怕你本身就是靠这些煞气修炼。知道了这个，我就清楚了小鬼身上煞气的来源。”
    “说来也巧，我曾在之前因为怀疑罗副总，特意去了几名死者家中查看。没想到白苗居然知道这个小鬼的事情，并且在卓清清的家里认出了其中一个的照片。其实，那个小鬼是双胞胎之一。双生子两身一命，他们的命盘是连在一起的，并且相互影响。如果那个小鬼没有杀人，而是他的同胞兄弟杀的，那么那人身上煞气只要通过简单的引导阵就很容易转移到小鬼身上，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明明小鬼没有杀人，身上却有那么重煞气。其实最后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你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转移了这种煞气。”
    “于是你又带我去了卓清清家，向卓小毛询问这对兄弟的事情。”白苗问他。
    “是。”苏染点点头，“但是没有想到，从卓小毛那了解到的事情和白苗在孩子父母那知道的事情完全不一样。一个表面温柔和蔼，背后却将自己的孩子视为情敌转世的母亲，那个孩子受到的伤害足以让他入魔。而白苗有说，孩子的母亲似乎非常疼爱那个变成植物人的孩子，深爱着一个孩子却痛恨的另外一个孩子，这么好的机缘，如果有人对他说了什么以命换命的话，那么这个母亲一定会任他摆布。而我向纪太太询问给她那张引导骨牌的人，于经理，你猜那个人会是谁？”
    “啪啪啪，”于淼鼓起掌来，“穆少爷虽然是个废物，但脑子倒还算好使。”
    “多谢夸奖。”苏染谦虚道，“其实有件事情我是一直都没想通的，还想请教一下于经理。”
    于淼示意他问吧。
    白苗替苏染问道：“为什么要杀死那些人？保安，程序员，卓清清小姐、周助理、还有那一电梯的人。”
    于淼看着他，得意地笑了，说起来，“说起来，这还是我的得意之作呢。苏先生既然知道‘积煞阵’，那么也应该看到要结成此阵的条件非常苛刻，五个被虐杀之后心怀怨气的鬼，但是越是滥杀无辜，最后历劫时受到的惩罚就越重，那么，这五个人本身就必须是身怀罪孽之人，而且，最好不是由我来动手。天祝我也，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天大的机会。
    “就是那场事故。”
    “是”，于淼点头“那本来是场天灾，但是却有人把他变成了人祸。那个卓清清原本是个小混混，本来场地里的火势并不大，她却为了图好玩，和一帮小流氓大喊大叫，让所有人都惊慌失措。这个小鬼被他的好妈妈扔在了碰碰车上，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被因为偷东西正在四处躲藏的小偷撞到在地，追着他的保安明明看到了这一幕，却当没看见，甚至为了抓小偷，还踩了他一脚。至于那个程序员就更搞笑了，他的父亲原本是游乐园的工作人员，负责操作碰碰车的控制台，那小子为了图新鲜替了他父亲的班。车子着火的时候他正好尿急去上厕所，没有及时关了电源，更在发现着火之后急着逃命，把那个孩子推到了路边的深坑里。对了，前面那个小偷你们应该知道是谁。”
    白苗觉得遍体生寒，即因为于淼的凶残，也因为那些冷漠的路人。
    “然后，我在游乐园里发现了这两个小鬼，真是好巧，他们被困在这里，不能超生，而且其中一个还怨气冲天，正适合用来结那个阵法。我坐到这个位置，利用各种资源把那几个人吸引到公司来。”
    “然后你教唆纪太太把那枚骨牌放到纪翠源的手心里，因为他们是双生，命盘相连，如果这栋楼里的怨气太大，很容易引人注意，但医院不同，那里本来就天天死人，因此阴气浓重，你将此处的煞气通过骨牌引流到医院，所以白苗会发现，原本没有杀人的纪翠源煞气浓烈。”
    “不错，”于淼赞赏地看着苏染，“顺便附赠你几句，我之所以将那个保安的尸体做成尸傀，一来是不想造成太大影响，毕竟事情闹得太大总归不好；二来也可以帮我看守积煞阵。至于电梯里的人，没办法，谁叫苏大师你毁了我的尸傀，我总要另寻一个才好。”
    “于经理，你果然是个人渣。”苏染真心地“赞美”他。
    于淼也不生气，依旧彬彬有礼，“苏大师客气了，怎么也比不过你这个废物。”
    “最后一个问题，纪翡源之所以愿意帮你，肯定是有求于你。我曾仔细看过你给纪太太的那张引导牌，能转移那种程度的煞气，一定是由特殊材质制成，我思来想去，恐怕那块骨牌就是用纪翡源的骨头制成的吧。对一个失踪之后被困在原地的地缚灵，也就只有他的尸体能让他这么执着。所以，于经理可否告知一二？”
    “苏大师既然这么聪明，不妨自己算算。”于淼伸出左手，上面的板戒正发出阴森地绿光，“好了，故事讲完了。剩下的事情，苏大师可以到下面去，和那些死鬼慢慢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