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往时烟尘 第十一章:尘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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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有几棵可以看见的高大的芭蕉树。“刚红了樱桃,又绿了芭蕉。”对于这个偶然间发现的野生珍惜品种。一群孩子自然是怀着十分的好奇想要一探究竟。终于来到了芭蕉林的旁边,仰面望着天,怎么能抑制住激动的心情,想要去一尝究竟。又怎奈这些芭蕉树,高到实在太过分。让这群孩子在知道扔掷石块明显没有结果之后,甚至决定派用了小宗林回去,拿秘密武器—弹弓。这种在平时显得很高级的武器这次不知道是因为使用它的人的技术实在是有待改进还是因为芭蕉紧紧地抱成了团,簇拥在一起,这些芭蕉的脸皮实在是太厚,知道自己的身体坚硬还要爬到那么高的位置。在几番试验没有得到想要的回报之后,全都败下阵来。大表哥看到面对小小的芭蕉林的时候,居然陷入了这样尴尬的处境,于是大喝一声,决定一个人挺身而出。去试探芭蕉林上的碉堡,下面的人都说,他刁炸了天,大表哥一个人冒着若是在树的顶端时叶子可能会被折断的风险,沿着树桩就从一棵芭蕉树的底端爬了上去。一树的进程中,自然是费了些许周章。几番艰难,终于是到了这棵芭蕉树的顶端。亲手摘到后,尝都没尝就大公无私的扔了下来,当然了,在那种处境下的人可能……
可是当小宗林抬起头,看着正在下树的大表哥,近似于一种仰望。还不等滞留在顶端看云的大表哥安全地回到陆地,在下面的那几个像是淹没在海洋里的小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瓜分了芭蕉。作为惩罚,芭蕉让这些孩子明白了偷吃它的代价。芭蕉虽已绿,却还未熟透。浓烈的涩味充盈在嘴里,挥之不去,很快就替代了之前栗子留在嘴里的甜味。有时候,面对另一些时味觉里留存的甜,却也不过如此。
恰巧这时大表哥刚从芭蕉树上下来,摇着从地上捡起的由树上折下的芭蕉扇,看着这些人吃后痛苦无奈的表情。竟是莫名地毫不表情。或许他那时心里是在幸灾乐祸的,或者是在无奈这些人的辨识度太低的。
他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已经沾上了很多芭蕉枝叶搓烂后的汁液。而这种汁液是很难被洗掉的。在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已经不怎么再说话。虽然玩得很开心。但代价还是像芭蕉留在嘴里的涩味一样,很浓烈。一些人觉得大表哥刚从树上下来看见大家那副窘态的时候,虽然没表情,不说话,但心里一定是在笑的。但真实的情况和想法是怎样,谁又能知?说到底不过是一些人自身陷入某种场景时无根据的臆断。已记不清回去后有没有挨骂。而大表哥回去后,就把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扔了。有些事情,总是如此。
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同一班的顾音和宗林,又学会当时悄然流行起的另一个游戏:就是人把腿盘起,用单腿站立,然后在同一空间的处境去随意攻击。不同年级,不分情景,时敌时友,相互攻击,落地为败。如果还没有准备,就不要随便盘腿。败了爬起又继续。小孩对这种显得有些脑残的游戏一样可以很痴迷。一度是在一段时间里联络了几个不同年级的人围在一起。顾音和宗林在技术上都不是特别精明。可宗林比他更懂得该如何去回避,一些人会去攻击的大多是看着比自己弱的,即使有时也会眼拙。可顾音总是会受到更高级的强壮的人彪悍的攻击。谁让他没事总像堂吉诃德似的呢。但看着那些人迎面撞来时还是会毅然决然地盘起腿回击,起因也是他总是会向那些高年级的人挑衅似的冲过去,在一个人突然出现看见后,这就直接导致了那个被他偷袭后败倒在地的高年级哥哥联合了更多高年级里“旋转的风车”围攻顾音。那还是在三年级的一天,他看着一个五年级的人撞来,又一次下意识地回击。也许那人这一招实在太过彪悍,怎奈顾音被当场掀翻在地。更惨的是,落地的冲击让他当场就起了生理反应,热流的液体沿着鼻孔冒出,用手背揩拭,却见一片。他,大惊。那可是在公共场合,还有一群同班的女生在场的前提,这可让他以后还怎么在业界立足了?无奈的处境,让他只想赶紧闪,但看着手上,一时竟不知了行动和言语,在一片笑声中,愣在了原地。靠在墙角的宗林看见,拉着他的手往一处井边走,用桶里的水帮他把已经凝固的渍,一点一滴,洗干净……
那次以后,顾音就再没去玩过这种游戏,不止是因为受过一次重伤,更多的是:因为宗林不希望他再那样。
现在想起宗林,顾音还是会想起当时他看着他的脸,就像那年在那口旧井边,清润的井水划过他的脸。顾音想能看着他,告诉他:“这些,我都没有忘记。”可惜……
外婆家好玩的事情还有很多,至于之前去过的那片竹林,一年后的宗林却再也没去过那里。有几个原因:其一,大人常会说,以后要少去竹林,小心竹林里的蛇—竹叶青。其二,宗林会看见家里有狗的那个邻居家所谓的大哥哥……
这件事让宗林更是不会去那片竹林。再有,时间已过去,很多事也已回不去。
竹林的上边是两块露天的水泥地,用来晒稻谷和菜干,也供那几个孩子在上面玩过。
只是那时还小的宗林偏是不知该如何正确的应对,在无形中变成了被利用的工具。
被人利用的某一个瞬间,宗林的心里会冰冷到跌入谷底。
他开始拒绝别人无端给的东西。而这样的事也就一直是只字未提地被压在宗林的心里。直到日后一次,宗林在很伤心的时候,靠在顾音的身边说过一次,只是一次。听到这的顾音看着身边轻声哭泣的宗林,安慰着他说,“没事的,都过去了……”
若情感褪去精致的修饰时,心间依然能漫溢着纯净的心声,此生便也无憾。
到后来,被发现时,手里还拿着那几颗糖,用红色的塑料纸包好的糖。
再以后,宗林就再没在外婆家见过她,直到有一次节日访亲的时候,已经长得很高大的宗林看到了她,已嫁做人妻。手里抱着个孩子。
婚前不知的,婚后才知晓。
而那女人只能是一味地,隐忍……
岁月剥蚀了尘封记忆的壳,让曾经鲜血淋漓的蛹,新生后活在空中。并不是她卑微,只是对她来说,再没有比孩子而活着更高的勇气了。她说,就算她的世界都不再对她理睬,就算被孤立,被抛弃,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快乐。她也要坚强勇敢地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