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往时烟尘  第十章:程序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896  更新时间:14-04-26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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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学校的防护设施是很粗滥简陋的,这样的情形落在女生寝室里,无异于把危险嵌在了没有护栏的红绿灯前,将安全落在幽深的矿底……
    在一天晚上,抹黑翻了墙,然后……
    事后,十几个人慌乱地逃了出来,几个人的父母到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不知是谁的家长先报的警,这个校园里所谓的他,就在某一天,从这个校园的拐角墙壁的缝隙里,消失了……
    山的边缘有个没阴影的太阳,太阳的边缘会不会也有阴影?
    这样,阿彪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另一个同等角色的代替。只是之前的那件事成为了这些人出现眼前的警戒,他的行为也有所收敛也由此在一段时间里,更安宁了。
    阿彪的爸爸是在外面抓蛇在家里养蛇的。据别人说,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真的看到过,说阿彪家的一个房间里有几个大的铁丝笼,铁丝笼里全是蛇,少说也得有几千条。他家里就备着各种的蛇药,而阿彪本身也会抓蛇,只是能看到他去抓蛇的机会不多。他还有个妹妹,不是他的亲妹妹,是他妈妈在他还小的时候,从别处那捡来的。据说阿彪的妈妈因为生他而失去继续生育的机会和能力。恰巧几年后,听说镇上的拐角边有一个被遗弃“多余”的女婴,脸上有被火烧伤的疤痕。如果她是个男婴,如果她的脸上没有被火烧伤的疤痕,也许她就不会在这里。而她被领养后的生活又是什么状况?有人说她肩上的伤是她后妈用手掐的,有人说她的后爸在她不听话的时候总是说他,而阿彪不听话的时候,他爸爸却从来没说过他。有时阿彪还会在她被说后,再说她,他爸爸看见了也不说话。有时候,她就像是不会说话。之前,有人觉得阿彪的后妈,那个成天守在海鲜摊前不能再生育的女人挺可怜的。可当这些人得知了小女孩经历的那些事以后又咒怨这个女人怎么活该了。可是这女孩,慢慢长大以后,学会了遇到人总是能开心的笑着。她总说,被亲生父母抛弃后,还能活着,还有书念,已经是很幸运的了。叫这些人不要再说她后爸后妈和哥哥的坏话了……
    似乎需要很长久的等待,似乎经历了很多无可言尽的酸楚,却在外人面前的时候,依旧甘心,不说出来。
    后来,到念初中后,就再没见过阿彪的妹妹了,别人也不知道她在外面过得怎样。只记得,曾和她一起在那个小学呆过,知道她是念过书的,她是念过书的……
    顾音和宗林在小学二年级熟识。因为两个人的成绩都还不错,呆在一起的时候,共同话题也很多。有机会,会呆在一起的时间也就更长了。
    纵然虚枉的情绪被消解,依然有沉沦于水火的幻灭。
    “一个人体会宣泄是孤独的,可若不能体会宣泄,却是绝望的。”
    常玩的东西是些碎石子、纸板、弹珠之类的。
    碎石子大多是用从河滩边捡来的小鹅卵石,或是从路边废弃的大理石砖块上的敲出来。玩法不一。通常是要打满六贯石。时间允许的话,也有会打满十二贯石的。通常是三四个人围在一起。依照数量和顺序把石子从地上捡起后,抛到空中,再以依定的方式落入手心。轻松随便就可以玩到一两个小时。一副玩的碎石有大小自定不一的五个。小伙伴会把它当宝一样的留着,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从兜里掏出来压在枕头下才睡得安心。
    而纸板难在折叠,通常用的是废弃的书。当然了,也有些“奇葩似的废材”撕下的是刚开学时发的正要用的新书。把几张纸“唰唰”的撕下来后,眼神专注,一脸无辜用劲地折叠成厚厚的纸板,再标注好正反。然后大家一起相互对砸,以能把对手的纸板掀翻,为胜。宗林和顾音都不会叠,或者说,都叠不出耐砸的纸板,只能靠着其他伙伴的救济。可他们对这些的热情似乎都不及膜拜于弹珠的魅惑力。
    “只好沉溺在自我的矛盾,用相应的决绝。”
    弹珠是以能瞄准好的正确撞击为胜。它还有更高级别的一种玩耍方式—“砸砖”
    一群人把各自的弹珠放在那半块碎的或一整块的红砖上,然后从放砖的地方开始抛弹珠。越是靠近前面划定的界线的人就可以越先砸。而那些越界的人就只能在最后,这也符合对底线坚守的诉求。
    明确顺序后,游戏就可以开始了。一颗弹珠轻盈游离的划出,砸向砖块,和砖块上聚拢成一团的弹珠碰触,能收获的,是被自己手里抛出的弹珠,震下砖的弹珠。一直到所有的弹珠,都被震完后阵亡。而另一条可有的规定下的权利是:在第一次时,谁若是能够先砸中第一个人抛下的弹珠,就可以在一瞬间,得到砖块上,所有的弹珠。
    这样,很多人就面临了一种新的选择:若是错过了很难再有机会轮上的第二轮,因为大多情况下砖块上的弹珠都会在第一轮的时候就被迫“阵亡”后被瓜分,而若是冒险去做下一种可能的选择。就很有可能会一无所获,本利无归。
    因此,每个人在瞄准后确定要砸之前,都会根据情况,做仔细的考量。当然,最后冒险幸运的人也是有的,只是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是刚才那个第一名的,它在一瞬间不过变成了一个他人思量下不确定是否会要冒险的靶子了。
    有时和这一样,要明白,其实,生活里的幸运和不幸都是相对应的。
    而往往,这样的一些都可以让这些小孩子玩上大半个课后的时间。虽然简单,但很快乐……
    他又会想起,那时自己技艺不精,总是会输,弹珠大都是用一角钱六个的方式来换的,他就总会是要沦落到用手上仅有的几角钱去换。而宗林在知道后,又努力去帮他把那些弹珠重新赢回来,然后再用这些赢到的弹珠换来的钱,到校内阴暗的小超市去,买上两根一毛的辣条或冰棍。
    这样对他的好,虽然细微却让心里温暖。
    以至于他在日后面对着一次又一次的人情幻变时,会顿时觉得,世事凉薄。
    接触的人越多,想说的话却越少了。
    可惜很多时候,有些事如若选择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一些人在各自的人行道上彼此相望,却又因为相反的方向,彼此相忘……
    宁愿像一片飘在山谷间消失不见的雪,在灵魂消失之前,将时间的爱与恨,忘却。
    “可是宗林,你知道么,你是我一生的守望。”
    他却在恍然间想起克里斯蒂那。罗塞蒂的一句话:“我宁愿你微笑地将我忘记,也远胜于让你悲伤的把我记起。”
    ……
    有时也会感慨,很多以前的事都只能是只留在以前了。曾经历过的幸福,就那样在时间碎叶般的罅隙里消失。恍悟斑驳旧景,昨夜满目疮痍。而一些人却偏是要把经历过的那些痛苦一直深深地烙印后藏在心底最隐秘黑暗的死角。怎样的世事也不去擦拭……
    何必如此?
    在外婆家,在那宁静的乡下,能感受到自由的气息,能快乐地嬉戏。
    外婆家的侧边有片竹林,每年都在催生的竹笋让这片原本就已经很茂盛的竹林每年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扩征。当时的几个孩子常会走进这片竹林,看着一颗颗硕大冒尖的新笋,然后拿着刃部锋利的锄具,将这些新笋一点点地从根部挖起。竹林的下边有一个沙岭,碎煤屑般的黑色沙砾铺满着整个类似半球型的侧岭。小宗林和两个表姐会在空闲时来到这里,蹲下身体,然后迅速地从岭上滑下去,感受到的刺激不亚于蹦极。当滑落到底端时,小宗林看着散落堆积的枯枝碎叶,抬起头,正对着姐姐的眼睛。
    宗林的两个表哥,也常会去那。沙岭的下边是一片栗子树林,准确地说,那是隔壁邻居家养的狗标示过的领地。可一群孩子有时还是会冒着被恶狗咬伤的风险,偷偷进犯。从树上打下很多个壳带着刺的栗子,再用石头砸碎或用鞋底搓碎后取出里面的果实。剥下栗子肉,放进嘴里,含着一片甜甜的快意,向更深处行进。那是一片更大的空地,也许是因为曾有人在那也偷偷地挖过煤,但事后发现地形不利而将它抛弃了的原因。大片的碎煤块堆在一起,有很多都是还没有变成真正的煤块就已经被挖了出来。然后又接受被散落在地表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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