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不需要这么严肃，十年级上过法语的同学都知道其实它并不是很难。”老头的脸上出现一抹与其四周环境十分不合的笑容，“大家可以叫我Mr。J，我不是很喜欢我的名字，而且它读起来很别扭。两排一组，前面两排的人把桌子转九十度，和你的同桌面对面，然后另一端靠齐后面一排，就像这样……”他在白板上画了两个竖着的长方形和两个横着的，拼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个[T]“因为你们是这个学期来这个教室的第一批学生，上个学期这里是社会学习，所以桌椅就这么摆着吧，以后这里都会是法语了。现在我们重新说一下关于手机，讲话和食物的问题，首先……”
    这个时候桌子已经摆好了，关于每年开学都要唠叨的事情所有人都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一个个的也开始了窃窃私语，不过J也不很在意，自顾自的边写边说，应该也是比较习惯这种情况了。
    我们这一组唯一的女生正低着头看那本课本，撇去她看的是目录不说，这一页他从进教室就开始钻研了，她旁边的男生往四周瞟了瞟开始奋力的活跃气氛，无数个话题开始了，但是我只听到了那女生的这集合回答：“是的”“真的吗”“恩”“什么”“[GIF笑]”
    我吸了口气刷的从夹子里撕下张纸，挂上一个一直被称为友善温和的笑开口道“我们能聚在这里是很幸运的，在这个学期也会有很多合作，各位介意把各自的号码和名字写一下么？”虽然我本来是很想先把纸推给女生的，但是很无奈她坐在我斜对面，要是不管两边的人就这样先把纸给她，别说她我就没有这么厚的脸皮，于是只好放到金发男生课本上找了个女生看不见的角度眨了眨眼。
    男生摸了只笔，在纸上写了萨德斯奇和一串号码，扬起一个笑说“你们可以叫我萨德。”但是鉴于他笑容的光芒好像只照耀到了女孩，我就扭过头对凡尔纳做了一个“你的朋友真是…”这样的表情，他很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伸过手把萨德课本上的纸挪到女孩面前。
    女孩叫伊莎贝斯•布什，德国过来的，是一年时间的交流生。我尝试了好几次发伊莎贝斯的发音，一直到萨德脸朝下趴在桌子上凡尔纳试着很安静的大笑，伊莎贝斯终于开口，“你可以叫我利兹，其实很多亚洲来的人都没有办法正确的说出我的名字。”
    我伸手把萨德的脑袋往桌子上按了一下，“好的谢谢，利兹。”
    萨德还趴在桌子上用手捂着鼻子，闷声闷气的说利兹凡尔纳，我们把那个人踢出去吧。
    凡尔纳道“你让我们一人按一下，我就把澜踢出去。”
    萨德捂着鼻子抬起头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道“你随便，反正我是不会再趴下了。”
    凡尔纳笑道“那按鼻子好不好？”
    萨德放下捂着鼻子的手，一脸受伤的将战场转移到利兹身上。
    “你们认识很久了么？”我翻了翻法语书，因为十年级上过一次，所以没什么太大感觉，只是生单词又多了一点，感觉和刚开始学英语没有什么区别。
    “嗯，初中之前就认识了，到现在也有五六年了。”
    翻书的手停了下来，目光却依旧黏在一行行字体上。我小时候学过一阵子素描和油画，但是因为那个时候一直在搬家，学业也在慢慢加重，所以上了初中就把这部分爱好放下了。但是素描培养出来看人的怪癖还是改不掉，很多画画的都会热衷于某些人身体某个部位的美感，比如当时我班上的一个朋友就相当的热爱人鱼线，而我热衷的两样东西其中之一就是眼睛。同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与别人对话的时候我总是尽量避开目光的接触，一旦对上目光无论是熟人还是陌生人都会让我感觉很压抑，必须面对面的时候就尽量在脸上挂上笑，或者眯起眼睛很困的样子，“那挺好的，有这样的朋友在陌生人面前就不会尴尬了。”
    “啊…他就是比较喜欢开玩笑，有时候也会开过头。如果他让你不舒服直接说出来就好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
    这样一闹腾之后一节法语我们这个位置的气氛一直很轻松，临下课十分钟Mr。J让我们保持安静，然后慢悠悠的从夹子里拿出一张纸，放在手边的一个女生桌子上，“大家吧自己的位置画下来，写上名字，下次来的时候就做这个位置了，不要换，因为我要省掉点名的时间，如果你换了位置没有告诉我而你的位置又是空着的话，我就要算你空课了。”班里来晚没找着好位置的人轰然开始抱怨，“安静——”J拍了拍桌子，暂时控制住情况“还没有下课！大家注意听广播！”广播室开学几天每节课间都会有那么点儿芝麻事儿，新生或许被吓唬住，但是都是混了两年的人了谁还管这一套，于是不顾老头的叫喊教室里又乱成一片。
    抱着俩文件夹从一楼冲到地下一的历史教室，里面只有一个老师和几个零零散散的学生，拿出手机一看离上课还有三分钟，就利用着五分之三的课间把法语课同学的号码存了下来又一人给了条短信。
    本来在国内学历史的时候就一上课就犯困，但是这一课的好处就是，不管你上课怎么样，只要你记忆力好，无论是小考测试还是大考，只要提前一两天复习复**不会有大问题，A+拿不了混个A还是可以的，在这个所有生物都在凑学分的季节，这种东西对于我这种懒人简直是福利。
    流程和法语并没有什么大差别，课本，纪律，点名，然后就是打盹了。
    学习难上课难，睡觉发呆打盹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浪费时间方式，八十分钟的课一晃就过去了，扭头看了看后面伙计的书，第三页。
    啧这效率真高。
    感叹了一下这可爱懒散的教学方针，收拾了东西去三楼的橱子里拿了午饭和下午的书，跑到英语教室找了个前三排的好位置放下，撕了塑料袋开始啃早上匆忙弄得面包夹肉夹两片儿生菜。
    揉了揉塑料袋正准备扔到门口的垃圾桶里，脑袋刚转向门口就撞上个熟人。
    “凡尔纳？”我眨了眨眼从他身边的空隙把塑料袋扔出去，又窝回座位里。
    “嗯？你第三节也是英语啊。怎么来的这么早？空位子这么多干嘛坐这么靠前，上课总被盯着。”他瞄了瞄后排。
    “啊…因为这种课不能糊弄啦，我本来英语就是第二语言，这还是必修，还是按第一语言考试的。你不也是吗，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偷懒？”
    “…好吧，说的也是。”他把包仍在地上从我旁边坐下，最后还依依不舍的瞅了眼后排，“你下节课是什么？”
    “我是…等等我想想，课表记得不牢…是音乐。”
    “什么？好巧，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