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良人不离 95 选妃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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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立的女子纷纷唯唯诺诺聆听圣音,燕祉祾微微一笑,和这些姑娘玩起了一个在多年之后被称为“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游戏。
“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女四书》之类的东西,想必你们都是看过的,”燕祉祾喝了一口茶,“那么,朕先问你们一个很简单的东西——《女诫》,都学过吧?它是何人所作?又是分了怎样的几篇呢?不用问朕尊卑顺序,想到便说就好。”
“民女尝试一答,”站在最右侧的女子向前走了半步行了一个礼,“《女诫》,为东汉女史学家班昭对其女儿进行教育所作。全书分卑弱、夫妇、敬顺、妇行、专心、曲从和叔妹﹐共计七篇。”
“正是,‘才思敏捷’,很好。”燕祉祾赞许的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看来这个问题还是太简单了,那就换一个——对了,你先不要答,看看其他人有什么见解。《女论语》,这个也是要学的——这又是何人所作?”
这个问题其实简单了不少,很快也就被另一个女子回答了出来,“《女论语》,为唐朝女学士宋若莘撰著。体例仿效《论语》﹐彼此问答﹐阐述妇道。更有其妹若昭申释此书。”
看来燕祉祾是打算给四个人每人一个机会,继续问道,“那,再来说说《女范捷录》?”
这种东西那些大家闺秀怎会不知,“《女范捷录》为大儒王相之母刘氏所作。此书分有统论、後德、母仪、孝行、贞烈、忠义、慈爱、秉礼、智慧、勤俭、才德,计十一篇。”
很快燕祉祾就问到了《内训》,这个可是宫中妇女的必备规矩,他自然会得到自己早就知道的答案,“《内训》共有德行、修身、慎言、谨行、勤励、节俭、警戒、积善、迁善、崇圣训、景贤范、事父母、事君、事舅姑、奉祭祀、母仪、睦亲、慈幼、逮下、待外戚等二十章。”
大约话说至此,那些女子都觉得皇帝陛下的过场已经走完了,只是没想到游戏好像才刚刚开始,因为燕祉祾也是这么想的——既然给够了这些女子自信和面子,那么就可以开始刁难了。
“‘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出处在何?”燕祉祾冷不丁的婉转吟诗一句,“可有人知?”
唯一一个面露难色的女子的微妙表情被燕祉祾冷笑的捕捉,最后还是方才那个抢先回答的女子又开了口,“民女斗胆,可是《邶风?柏舟》?”
“不错,可是哪个翰林家的女儿?《诗经》嘛,好书,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女孩子家很适合读。”燕祉祾只是客气的一问,并没有真的知道那女子身份的兴趣,“那么朕就继续问,‘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又是出在哪一篇?”
“《周南?汉广》,”另一个女声急不可耐的回答,生怕无法得到圣上的眷顾,燕祉祾也对着她温婉一笑,“学问还好,‘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这个呢?”
几乎从来不和自己的爱人如此对诗玩句的燕祉祾,现在像一眼喷薄的泉眼,步步紧逼的发问,以至于那个“《小雅?白驹》”的回答显得那么急促。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燕祉祾示意冬丽给他续上一杯茶,“这句话是不是又简单了?你们可别笑话朕。”
那个回答“《小雅?鹿鸣之什?天保》”的声音险些就要磕巴,粉额上沁出了细汗,但是燕祉祾却愈发得意的进发,“不错不错,真是才貌双全,那这个呢——‘文王曰咨,咨女殷商。人亦有言:颠沛之揭,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
这大约是这些女子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噩梦一场,紧张的全都屏住了呼吸,地上听得见落针的声音,见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燕祉祾得意的挥了挥手,“那朕来说,语出《诗经?大雅?荡》,好了,你们可以下去了。吩咐下去,每人赏两串朝阳五凤挂珠和五百两白银。”
这样,第一批女子就被赶了出去。接下来又是四个,燕祉祾的耐心被消磨了许多,上来就是很不客气的问题,连嘘寒问暖都免了,“朕知道,你们一定很想对朕说这句话,可是有人知道它的出处么——‘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
“出自《召南?江有汜》……”只有一个声音瑟瑟缩缩的回答了出来,燕祉祾的脸色稍霁,继续说道,“‘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出自何处,下一句又是什么?”
在等了两口茶之后,燕祉祾还是没有听见任何出声的回答,连教训都免了,直接叫这些女子出了宫门,吩咐每人一根翠绿珊瑚的鎏金簪子和三百两白银打赏。
傅瑾这时微微一笑,“‘百姓昭明,协和万邦’,可是出自《尚书?尧典》?哀家答得可对?”
“这些人怎么比得了母后,”燕祉祾微微一笑,“您说的自然是对了,叫下面的人进来吧。”
又进来了四个女子,燕祉祾直接就开始说到了这样的话,“‘昔者仲尼与于蜡宾。事毕。出游于观之上。喟然而叹。仲尼之叹.盖叹鲁也.言偃在侧.曰:君子何叹?’好了,朕就说到这里,哪一个会就往下背吧,全篇。”
若不是家教极好,那些女子大概会直接掩面而逃,哪有这样选妃的?直接让那些只知道绣花女红的黄花闺女背《礼记?礼运》?这简直就是后世所说的“人干事”的赤裸裸的表现啊,《诗经》都不一定背的全,如何又是这四书五经。
觉得自己的确有些为难了这些女子,燕祉祾赏了每人一对成色上好的羊脂玉圈带和二百两黄金,依旧摆了摆手。傅瑾拿着帕子盖在额头上,“皇上,您这么做真的……”
傅瑾当然不会像后世的人一样感慨“这么做真的大丈夫嘛!”她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叫下面的人,是不是?”
“正是,母后很知道朕的心意嘛。”燕祉祾笑了,“那母后就来猜一猜,这下一个问题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