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良人渐长 49 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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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槎不光是用这样的油嘴滑舌圈住了燕祉祾,还有无数可以证明自己的悉心行动作为补充,因而燕祉祾没有不相信他的理由,洛尘宫的酸味也渐渐淡去了。
“你呀你,就知道哄我,偏偏我还真相信,这么假的话我也信,”燕祉祾轻轻的点了尚槎的脑袋一下,“我是哪辈子欠了你的么,叫你骗得团团转。”
“明明欠债的人是我啊,”尚槎笑着回道,“这怎么能叫‘骗‘呢,我可是一片真心。我就这么死乞白赖的在你身边,我看呀,就是用一辈子来喜欢你,这债都还不完。”
你一言我一语的情话说起来总是这般不够,尚槎和燕祉祾彼此举案齐眉的吃了晚饭,可能是因为出了这档子小事,今天睡觉时的尚槎也规规矩矩的安分守己,只把燕祉祾往怀里带了几下,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
第二天醒来的大家又该做什么做什么,百里颉颃弹着琴,继续做着潇洒无冕的南冠客;燕祉祾还是一个没有封王的皇子,整日读写诗书,写写文章,上上奏折,也偶尔接受一下皇帝陛下的指派,到处看看;而尚槎一如既往的在翰林院当值,在尚沁的手下乖乖做事。
我们都知道,时间真的就像是是漏壶里的碎碎细砂,它经过的速度,并不是噼里啪啦的爆裂,而是哔哔哔哔的轻轻落地,而落地之后也没有太多华丽的尾音,只是翩翩然的,就是兔走乌飞,日月而过,然后回首,便恍然不是一天两天了。
期间,百里颉颃和尚槎的关系依旧是朋友,百里颉颃和燕祉祾的关系仍旧一般,大约是命里相克这件事情无法弥补,百里颉颃对于炎国的皇宫有些要了如指掌的趋势,弄得尚槎忍不住要问道,“你会不是黎国派来的刺客吧……”
“我说我不是您信么,我说我是你信么。”百里颉颃狡黠的一笑,“尚槎啊尚槎,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越位,操着这些闲心?”
“我这是关心炎国的社稷,担心两国的交好,”尚槎理直气壮地回道说,“国家兴亡,匹夫尚且有责,如何我就不能问你两句?”
“你真是把所有的心都放在他的身上了,”百里颉颃摇头叹气,“又是怕我连累了他,是不是?”
“百里颉颃你够了,嘴这么碎,”尚槎不耐烦地说道,“你就这么想知道我和燕祉祾有什么关系?你就这么想再问一遍你已经知道了的答案?”
“半是交情半是私,看来你和燕祉祾,当真还是‘私交甚密’,”百里颉颃突然淡然一笑,“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当真不怕有人坏你的名声,说你以色侍人、以色媚主?”
“我要那么好的名声干什么,只要不是说燕祉祾。”尚槎淡淡的说着,“尚家的门楣不需要我来支撑,多我一个不肖子孙有什么要紧。况且断袖,龙阳,分桃,只要是他,留言何惧?”
尚槎把最后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大约这是由于尚沁做的好榜样,尚槎没有什么好畏惧的。
天气渐渐炎热,各种花草都慢慢展露了最美的姿容,然后再凋谢吐翠,明明都该是懒洋洋的时令,尚槎所在的翰林院却接到了一个临时而艰巨的任务。
起因很简单,七皇子燕祉祧在读一本修订已久的诗集的时候,觉得其中颇有些词句不太对味儿,颇有些含沙射影的意思。因而有意无意的对皇上提起了一下,怕是这等文字不利于民间教化,应当再做些许整理,以流传后世。
听到自家儿子的这等建议,皇上大笔一挥说是“准了”,然后这个包袱自然是被丢给了翰林院。因为是皇帝钦点的差事,所以上上下下的人——除了尚沁以外,都还算比较重视。因而各种典籍、编修之类的官员们,纷纷摩拳擦掌的投入到了紧张的修订工作当中。
但是有些人喜欢拍马屁,甚至连马头上的毛都要刷一遍,所以干脆对尚沁说此次工作务必做到又快又好,而且最好超额完成任务。
尚沁自己并不喜欢图书校对,因而就任由他们胡闹,叫他们全盘做主,所以这些明明没有金刚钻的人,就偏要揽这个瓷器活儿,一来二去的觉得人手不够了,所以连尚槎都被抓壮丁似的揪了过来,然后被迫仔仔细细的研究诗集中的只语片言。
那天夜里尚槎看书稿看得晚了,结果偏偏天公不作美,一场瓢泼大雨就浇了下来,并且没有要停的意思。估摸着今天燕祉祾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因而没有带伞的尚槎就不打算跑到洛尘宫去了,索性就窝在了翰林院里,和他的二叔在后堂待了一个晚上,听了两句教训,喝了几壶好茶,然后伏案睡了一小觉。
第二天早上天都亮了,雨还没有停的意思,但是小了很多倒是真的,翰林院里陆陆续续来了一些编修,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尚槎便借了一把伞向着洛尘宫走去。
结果洛尘宫外并不见燕祉祾的踪影,而宫娥们却说,今日九皇子殿下还未起身。尚槎觉得不对劲,往常的这个时候燕祉祾少说也在用早膳了,因而便径直走入燕祉祾的卧房,却见到燕祉祾闭着眼睛还在床上躺着。
尚槎走上前去唤了他一声名字,却没有任何回应,赶忙用手贴向那人的额头,却发现烫得像一团火炭。
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声“快去叫太医,”尚槎赶紧吩咐宫女去汲新井的凉水洗了帕子,贴在了燕祉祾的额头上,一边又问道昨天晚上九皇子做了什么。
一个宫女回答说殿下昨晚一个人出去了,也不说去了哪里,结果夜深了之后。也是一个人的湿淋淋的回了洛尘宫,然后便自己去沐浴了一番,也不让人侍奉便睡去了。
尚槎知道燕祉祾越大越喜欢独来独往,很少身边带着人,但是下这么大的雨难道就没有一个宫人想到主子只身在外吗?所以忍不住低声呵斥道,“要你们何用!怎么能让殿下一个人淋雨回来?难道不知道去送把伞么!”
“奴婢实在是不知道殿下去了哪里……”宫娥唯唯诺诺道,“还请尚大人恕罪!”
“不知道不会找么!殿下平日爱去哪里,你们不会挨个找一找?罢了罢了,不和你们计较,快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尚槎叹了一口气,把这个宫女撵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