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二章 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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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繁华,何况是这名闻天下的南越之都,朝歌。说起朝歌,人们所能想到的,除了那宫闱深深,怕第一个浮现在眼前的便是那醉梦二字。
醉生梦死,还有什么会比那美人冢温柔乡更销魂?
朝歌醉梦,只有你想不到的美人,绝没有这醉梦阁没有的美人。或娇俏可人,或清丽脱俗,或温柔似水,或我见由怜……,然而,这醉梦阁之所以特别,自然不止这一个“色”字,还得加一个“才”字。
众所周知,这醉梦阁的女子,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样样信手拈来,这样的女子,自是不凡,所以能进得了这醉梦阁的人,都得让这些不凡的女子看得上眼的才行。
自然,能进得门的,或是权倾一方的王公贵族,或是富甲一方的富商贵胄,或是满腹经纶的风流才子,或是仗剑天涯的逍遥剑客。
雕花木窗微启,馥郁花香浮游在天地间,镂空精致,珠帘叮当,幔帐流苏,隐约可见轻纱之后一人斜倚软榻。
那人优雅而慵懒的斜倚软榻,宽大的青蓝长袍随意的披在身上,在地面旋旎成优雅的涟漪,万千青丝未曾束起一任流瀑飞泻,一目的疏狂。似醒非醒,点点水色随着那双似睁非睁的凤眸肆意流动,初初望去,竟有些晕眩,仿佛迷失在那万千水色潋滟中,一转眸,一侧目,皆是一番惊心动魄。
倾城绝世的容颜仿佛幻觉,精致绝伦的五官完美如梦,白皙如玉的肌肤似裹着一层水色,吹弹可破,菲薄的唇勾起温柔的弧线,一脉的优雅绝伦,转目间,却又是一番似笑非笑,似讽非讽的邪肆魔意。
恍如一梦中。
直到那道青蓝之色步至眼前,少年仍是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绝丽容颜,“倒是个漂亮的孩子。”品评一般的语调,说出的话却与那温柔的笑容并不搭调。
少年实在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即使在做着调戏一般的举动时,也是一脉的优雅绝伦。
南越国,国姓慕容,当今皇上名曰慕容寒,虽然皇宫不乏皇子,但真正的胞弟只有楚王名曰慕容楚。
说来这位楚王也算经历坎坷,当时还是七皇子时,因为南越与西凉一战战败而被迫远赴异国为质,这一走,便是十年。直至十年后,西凉因为八王之乱国力衰弱才被放回,或许是因为愧疚,皇上对这位胞弟可谓有求必应,好在楚王从不参政,也算令朝中大臣欣慰的一件事。
而相对的,对于这位楚王名扬天下的风流之名,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毕竟凡是权贵,谁家没点风流事,有时还会拿出来炫耀呢。
关于这位楚王的大名他自是早有耳闻,饭店茶馆里到处都是谈论这位王爷的风流韵事,不过今次却是第一次见面,虽然这位楚王可谓青楼常客。
也正是因为第一次相见,在见到那般容颜惊艳之后便是恐惧,他并非白痴相反他很聪明,他不敢去想那样的容颜在这十年里竟未传出半点风声,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却很清楚,这世上知道秘密的人大多都属于活不久的人。
一片令人心悸的沉静。
沉静中,似乎连空气的流动都凝固起来。
在沉静中,少年仿佛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一点点被抽离,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夜,那样的无力,没有任何力量去挣扎,就像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还是自己早已放了反抗的权利。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觉得自己快要在这样的沉静中窒息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
才发现,那人不知何时已悠然坐回软榻,单手支着下颚,唇角勾起的弧度依旧一脉的优雅绝伦,不知何时多了些讽意。
“你……”到底想怎样?
然而这句话还未吐出,便被那忽然欺身的温暖摄取了心神,呼吸之间顿时充满了那人身上湿润的水意,明明清冷却又矛盾的包裹着一层暖意,令人忍不住流连的味道。
剑光如练,宛如极天之虹刹那间飞跃九天,又宛如夜色深凉从天际降下第一簇雪,忽有妖红之色在那白练中一闪而逝,溅落成一串血滴子,成扇形展开。
在那白练般的剑光里,有人懒洋洋的道,“茗言,你速度变慢了。”
“不慢,一盏茶的时间够了。”有人推门而进,一袭白衣胜雪,分明还是少年模样,秀美的容颜依旧稚嫩,却已能看出那份雌雄莫辨的精致美丽,眼中一片灵动空明。右手执剑,剑身轻薄如一抹白月光,只在剑尖处一线深红妖异。“王爷……”
“带他下去沐浴吧。”随手推开怀中的娇躯,那人一边提步离去,一边吩咐道。
“是,王爷。”茗言应声,在眸光不着痕迹的扫过少年全身时,心下叹息难为王爷竟然忍到了现在,他可是有轻微洁癖的。
少年虽未察觉茗言不着痕迹的打量,但还是下意识的将目光放到身上,只是一瞬间少年白皙的脸上便浮出一抹绯红,就在刚才茗言破房而出御敌的时候他虽然试图躲过,但到底是没有武动底子,那些灰尘还是落到了自己身上,难怪刚才这位楚王抱着自己时身体好像有些僵硬,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随茗言来到一处房前,看着茗言似乎比自己还熟悉这里的样子,一个古怪的念头浮上心头,看来这位楚王殿下至少还有一样传言是真的。
推门而进,一片水汽氤氲,池水清澈欲滴,暖意袭人。一件件脱下身上的衣物走进池中,直到这时,少年才终于有机会放松下紧绷了一天的心神,在突然间遭遇了这么多事后,任何一个正常人恐怕都要花一些时间来接受。
虽然,在经历了那样的事之后,他不知道他还算不算正常人。或许目前为止,对他来说,最好的消息便是那位神秘莫测的王爷似乎暂时并没有要杀自己的打算,否则他方才便不会救自己。不过,自己毕竟知道了他那么多事,天知道他哪天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干脆杀了自己。
此念一起,他唇边不由染上了一抹苦涩。弱者费尽努力地存在,也不抵强者拂袖之间的随意抹除。这个道理,早在很久之前他便已再清楚不过。
再次见到那人时,已换了一间房,似有隐隐丝竹之音自重重轻纱后传来,恍惚有女子娇笑连连,走近后,才知并非错觉。
女子长裙旋旎,身姿曼妙,只随意挽了一个髻,散落的青丝零落的落在身后,露出一张沉鱼落雁的美丽容颜,神情间隐有哀怨之色。
这位楚王真是艳福不浅,少年心下叹息。醉梦阁的女子虽美,但亦有高下之分,而这排名便是以身价来论,云韵便是这几年来排名最高的女子,只是纵然如此,依旧有人宁花天价只为能与她共饮,而且还得看她心情如何。但方才观云韵神情似有哀怨,这分明是早已倾心。不过,这毕竟与自己无关。
“多谢王爷方才相救。”少年近前一步,行礼道。
“恩。”那人却只是随意的应了一声。”茗言,解决完了。“
“喂,我说两位,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漫不经心,那是人命不是随处可见的白菜。”应声的不是茗言,而是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只是那声音现在怎么听都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尤其是当想到明天再次传遍朝歌的流言时,“请问楚王殿下是否还要留下来吃顿饭?”
再次走进的女子,一身华丽装束,容颜艳丽,眉眼间风情万种。
“我好像错过了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