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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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平是大安以南一個偏僻小城,多年前暴雨成災,洪水幾乎沖毀整個丹平。永安二十年,嬴安皇帝南巡時經過災後的丹平,當時丹平猶如死城,屍橫遍野,頹垣敗瓦,民不聊生。嬴安皇帝見此苦況,下令開倉救災,加派人手,全力重建丹平。開初幾年顯有成效,但隨著嬴安皇帝起駕回京,丹平知縣監督不力,州府官員貪污舞弊,重建事宜便開始停滯不前,災民失散家園,民生苦困。
    民生苦困社會必然動盪。事隔十四年,南方傳出消息,丹平邊境山賊為禍。山賊凶殘嗜血,不時入城大肆掠奪,見男子便殺,見女子便搶。丹平臨近邊疆,所以不時有商隊或外族使者經過,近日離族使者帶同上貢物品經丹平入京,卻遇山賊襲擊,離族使者被殺,貢品洗劫一空,離王大怒,逼使朝廷不得不重視。
    這日早朝,嬴安皇帝面色凝重,正是為此事而擔憂。
    嬴安高坐龍椅,雖然年過半百,加上近日病患纏身,卻不減他威嚴之色,眉頭緊皺,厲聲道:「丹平山賊肆虐,民不聊生,眾卿家有何解決方法?」
    大殿之上一片平靜,有人作賊心虛,有人幸災樂禍。
    皇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大聲斥道:「祿安!」
    大皇子祿安聞聲跪倒在地:「兒臣知錯,請父皇息怒。」
    皇上又道:「祿安,十四年前你隨朕南巡到丹平,朕將重建丹平之重任委托於你,為何事隔多年,丹平災情不但未有舒緩,還變本加厲,生出個山賊事端,你有何解釋?」
    祿安心知不妙,跪在地上的雙腿抖個不停,但嘴上強裝鎮定道:「父皇明察,兒臣一直謹遵父皇分咐,全力跟進丹平重建進度,但河南知州及丹平知縣紛紛上信道進度極佳,承蒙皇上恩典,災民已重建家園,恢復務農,更道收成漸佳,上呈糧食……」
    未等祿安說完,皇上又是一陣怒斥:「就知道聽他們說,若然當真已重建家園,糧食豐收,豈會有三千多人流離失所,幾百人餓死,更養出山賊為患,。知州知縣上呈報告你便當真,難道你不曾懷疑過當中真偽,不曾派人前往丹平視察嗎?」
    祿安被罵得狗血淋頭,皇上一口氣罵了這麽久,又氣上心頭,不禁呼吸困難,喘起粗氣。一旁幸災樂禍的四皇子晉安連忙上前大拍馬屁:「父皇心繫大安萬民,乃我大安的福分,可是千萬要小心龍體啊父皇。」
    嬴安不但不領情,反而連四皇子也罵上一口:「甚麼福分,天子腳下鬧出個這種事來,你卻說是福分?朕問有何解決辦法時你為何不作聲,現在倒關心起朕的身體來了。」
    皇上此話一出,跪在地上的祿安不禁心裏暗爽,五皇子昶安低頭偷笑,動唇默說一聲活該。殿上又回復死寂,只有皇上的喘氣聲。
    嬴安逐漸平伏心情,調整呼吸,轉頭問太子:「太子,你可有妙計?」
    太子和大皇子祿安同是宣敏皇后所出,早在祿安被罵時太子就想替他說話,只是被晉安搶先一步,又見皇上氣得冒煙,只好乖乖閉嘴,等他的父皇問他他再回答。
    太子把白宇翔昨夜教他的一一道出:「回父皇,丹平雖常有商隊使者經過,但自丹平水災之後便大大減少,改經蘭樓入京,無論災前災後,丹平都並非富裕之都,山賊在丹平聚集,以及這次離族使者被殺,當中疑點重重,必定要小心調查再作行動。」皇上聽此,滿意地點點頭。
    太子看了看祿安,接著道:「至於丹平知縣陳明天與河南知州何清隱瞞災情,虛報重建進度,當中原因在何,亦有待調查,若然查出大皇兄與此事有關,皇上再予責罰也不遲。」
    皇上聽罷太子的回答,怒氣也消除了不少,沉思一輪,又對太子說:「太子,平定山賊之事,朕就交給你去辦。當中細節,要一一給朕查清楚,朕予你精兵三千,必要時將山賊統統鏟平。」
    太子供手道:「兒臣遵旨。」
    殿上眾人無不對太子表現大吃一驚,四皇子五皇子更是咬牙切齒,大皇子祿安因暫時逃過一劫大呼一口氣,而二皇子嚴安則由始至終站在殿上,默不作聲。
    回到太子殿,善安馬上召來白宇翔,興奮地對他道:「宇翔,一如你所料,父皇果然在大殿上大興問罪,追究丹平重建之事,善安依照宇翔所教回答,父皇深感滿意,還命善安處丹平之事。」
    白宇翔笑道:「太子殿下莫要開心得太早,接下來應如何解決這件事才是真正的難題。」
    太子收起笑容,一臉正色道:「宇翔,雖然昨日你對我說此事內有蹺蹊,但善安一直不明白,不就是丹平受災,人民生活苦困才導致山賊問題嗎?」
    白宇翔道:「殿下,事情沒有這般簡單,其中更是疑點重重。」
    太子問:「有何疑點?」
    白宇翔解釋:「第一,山賊無非求財,但丹平災後猶如死城,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值得山賊去搶。第二,若然山賊為患,何解事情要到十四年後才東窗事發,之前卻聞所未聞。第三,大皇子十四年前受皇上任命,監督重建之事,雖說回宮之後山高皇帝遠,但十四年來大皇子卻未有絲毫察覺,實令人生疑。」
    太子皺起眉頭,微嗔道:「宇翔,你懷疑我大皇兄?」
    白宇翔不慌不忙回答:「太子殿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事與大皇子必然是脫不了關係,至於大皇子是在明還是在暗,且要待調查後方能知道。」
    太子一臉擔憂道:「宇翔所說,不無道理。父皇予我精兵三千,待善安領兵攻入丹平,一舉遷滅山賊,這樣可好?」
    白字翔連忙道:「不好!明知當中有詐,絕不能貿然出兵。」
    太子陷入一陣沉思,在亭中走了一圈。
    白宇翔又說:「山賊必然是需要鏟除,但當中可能牽連甚廣,應小心處理。太子殿下,臣本在丹平出身長大,十四年前水災遇到南巡中的皇上與家父,繼而被家父收養帶回京城,臣願為太子先行到丹平調查山賊一事,再為太子計劃出兵。」
    太子聽罷欣然批准:「好,調查就交由你去辦,善安派陳公公與你一同前往,途中有個照應。」
    白宇翔謝過太子。
    連夜趕路,五日後白宇翔與陳公公到達丹平城外。入城一看,果然有詐。
    城中到處頹垣敗瓦,不見有重建跡象,街上乞丐隨處可見,一群小孩一群老人席地而睡。城中有幾處房屋,但都簡陋非常,只用碎木破布砌成,難擋風雨。
    白宇翔與陳公公走過丹平知縣府,異於城中所見,知縣府簇新宏偉,紅漆大門緊閉,門前一對石獅子威武非凡,知縣府顯然是在災後新建。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陳公公問道:「需要入內找知縣陳明天問話嗎?」
    白宇翔:「不必,在未查出端倪前,先低調行事。」
    陳公公:「是。」
    這時,一個年約七八歲的小男孩向白宇翔撞來,順手牽羊,偷走白宇翔腰間的錢袋。陳公公眼利,一手逮住想逃跑的男孩。男孩驚恐呼叫,白宇翔向陳公公示意,把男孩帶進一條無人小巷。
    白宇翔拿著一椗銀子在男孩面前晃了晃,對他說:「只要你有問必答,我不會怪罪你,而這銀子也歸你。」
    男孩顫抖著說:「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求你不要把我交給官府。」
    白宇翔問:「你可知道附近山賊肆虐?」
    男孩:「知道。」
    白宇翔:「自何時開始?」
    男孩:「自五六年前便開始有人不時入城搶劫,但都只是一小群混飯吃的流氓,真正聚集山賊,是這一兩年的事。」
    「官府可有阻止?」
    「官府與山賊串通好,所以山賊只往百姓身上搶,從不到知縣府裏搶,官府也視若無睹。」
    「可知山賊藏身之處?」
    「城外以西,實際地點我不知道。」
    白宇翔與陳公公交換個眼色,然後把銀子給了男孩,放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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