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一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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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要如何?”连如月心中存着一丝慌乱,此刻,他虽没有被人五花大绑扔在某个小房子里,相反的,眼前这个男人还好茶好语的对待自己,可连如月分明能感受到面前这个男人给人带来的压迫感。
“想必先生也不是个糊涂人,袁某不是早些日子已经找过先生道明来意了吗?”袁义面对面前这个弱势男子并没有嘲讽,只是一直面带笑容,似不怀好意,又似单纯无害。“更何况,先生不是已经答应袁某了,怎么能反悔呢?”面前这个男子竟露出了类似受委屈一般的神情,虽然这表情在外人看来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在连如月看来,却另有深意,几乎让他不寒而栗。
“袁公子,连某说过的话自然是不会反悔的,可如今,袁公子用这样的方式带连某来,是不是有些不合乎礼节。”连如月尽量摆出一副冷静的样子,谁又知他心中有着不安。
“哈哈哈,连先生…………你…………居然和我谈礼节?”袁义听了连如月说的话,没有回答,反而哈哈笑了起来。“你觉得,合适吗?”转言间,竟反问了回去。
“袁公子说笑了,连某并不是太明白。”连如月一脸的茫然,一时间并不是很懂面前这个男子话中的含义。
“连先生既然装傻,那就不妨由袁某将意思挑明。”袁义从椅上站起,将手中的茶碗轻放在桌上,轻笑着说,“连先生以男儿之身,不顾身份嫁给南耀王,可是事实?”见连如月一脸了然地点头,神情淡漠如常,袁义又继续道,“看先生的反应,想是知道袁某的意思了?”他知道连如月是个聪明人,只要点明一点,那人便能想到接下来的发展。
“是…………连某懂了。”连如月抬起头,不知何时,嘴边竟弯起一丝弧度,“那王爷想要连某的什么回答呢?”袁义丝毫不否认,眼前这个少年笑起来真真是好看极了,身为男子的自己,竟也在瞬间对他起了念想。
“连先生果然聪明,不过袁某还是想知道先生是怎么猜到了,明明,已经演的很好了。”袁义连眼角都带了笑。
“王爷高抬了,不过是王爷改不了日常的生活习惯,才让连某钻了空子。”扶着床沿慢慢坐起来,袁义上前扶着连如月坐到木椅上,“初见王爷那一次,王爷已是衣着华贵,虽不及皇宫之刃穿金戴银,但就腰间那块玉佩来说,已不是什么平民百姓,甚至是豪贵带的起的,再者,王爷留下的那瓶药,其中都是些冬虫夏草,鹿茸之类的名贵药材,若是仅仅是这些也就罢了,可偏偏有其中一味药,正是那吐蕃进贡给皇宫的,在民间根本不可能出现的贝母,连某便已猜到王爷是宫中人,想是达官显贵也不过寥寥了。”
“哦,那又是如何猜中的呢?”袁义更加好奇,突然觉得,那南耀王其实眼光不错。
“就是刚才王爷提到南耀王的时候,就算是达官显贵,官从正二品也好,提到这个官衔也该有一丝敬畏才对,可王爷偏偏那么稀松平常的语气,就不难猜到王爷的身份,应与南耀王持平或更高才对。”连如月笑得更加文雅,袁义看着不禁红了脸。
“那又怎样?那还有丞相,少傅,太保,左宗右宗,多了去了,怎又会联想到本王的身上?”袁义不禁有些疑惑,眼前这个少年当真是奇怪非常,就刚刚睁眼的时候应该表现出被劫持后的慌张,他偏偏一副平静的样子,而知晓自己身份的时候,正常人一般会表现出惧怕的,可他又偏偏一副淡漠的样子,当真让人理解不了。
“这点,王爷听了怕是要笑连某了。”这谈话,完全不像是一个平常百姓和王子皇孙的谈话,完全就像是多年好友相聚之后的闲话家常。
“哦?又是如何?”袁义也笑了,“快说,别勾出本王的好奇心。”
“这点说来,王爷是上了连某的当,王爷的身份,除了官阶,其实,连某并未猜出,而和王爷说时是胡说的。可偏偏王爷的表现正好默认了这个事实,连某才敢确认。”连如月此刻一扫脸上阴霾,似乎已经忘了今日本该发生的事,忘了自己现在本应待在南耀王府受辱才是,而竟然坐在这里和一个只见过一次的“陌生人”谈笑风生。
“哦?这倒是奇了。那先生现在倒是说说,本王的身份可好?”袁义对眼前这个人更加感兴趣,也接着那人的话问了下去。
“王爷可是圣上的七儿子,七王爷,镇原王,云逸?”连如月不急不忙地道出。
“那这次你又是如何蒙中的?”云逸这次用了一个“蒙”字,不过也是顺着连如月的话。
“看样子,王爷应是饱读诗书,而言谈举止又这般文质彬彬,由此观之,圣上的七个王爷当中,唯有最小的儿子才具备这个特点,而袁义,一想,不正是云逸的谐音。王爷莫怪,连某说的是也不是?”看着眼前的少年,云逸心中有一丝异样,若将眼前的人比作一种动物,唯有狐狸最合适了。
“好…………先生聪慧如此,就原谅云某的无礼,这次,就当做个朋友好了。”云逸笑着道,本来这次将这人劫来,除了求一名方,到多数的来意还是为了叫他离开南耀王,省的丢了皇家的颜面,皇宫中人,养男宠的不在少数,大家嘴上不说,私下也是心知肚明的,可云闲这次闹得有些大了,竟来了个明媒正娶,父皇也有些不高兴。本以为,这人不过是个喜欢男人的柔弱人,仗着和云闲关系不错,便想高攀,即便身为男子,也不顾礼义廉耻,竟想嫁了别的男人为妻,想是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出的人;而现在,他又对这人另有了别的看法,此刻,他不紧有些奇怪,这样一个高傲清冷的人,怎么就能放得下身份,跟了个男子,可偏偏看着眼前这少年,云逸却也不好开口询问。
“王爷可是在想,连某为何愿意跟了南耀王?”已不是疑问,几乎是确定的语气。
“我……………………”云逸一紧张,竟忘了谦称,“先生不必在意,云某不问了。”说是不问,其实心底里云逸好奇得很。
“其实说了又何妨,连某信命,若说,这便是连某的命,王爷信也不信?”说着,连如月竟低下头,表情是落寞,是不甘。他落寞的是,他爱的人是不能爱的人,不甘的是,身背血海深仇,却不能报,枉为人子。
“云某信,先生豪爽,可愿意交云某这样一个纨绔子弟为友?”云逸看得出连如月的落寞,忙转移话题。
“人生苦短,多一知己好友何乐不为,只是,王爷风度翩翩,怎称得上纨绔二字,王爷莫自谦。交友如此,连某才是高攀了。”那抹落寞几乎是在一瞬间不见了,满目笑意。
“那既为好友,便别唤我王爷,叫逸如何,相对的,我便唤你如月,可好?”一脸轻松,两人似乎都忘了最初见面的尴尬场景和本来的目的,连如月应声是,两人彻夜长谈,天南地北,诗词歌赋,无一不谈。
另一面,云闲坐在房间里,这间房,本应是今夜和连如月行周公之礼的新房,此刻,却只有云闲一个人,一面咬牙切齿,一面又不忘说狠话,“连如月,这次教我找到你,定要你无甚好过。”
再一边,闻柳,花娘,妙歌等人还在为不明下落的连如月担忧。
这夜,似乎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