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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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安然便知道发生这场持久的战争的原因了——房子。
事情是这样的,安然的爷爷奶奶共有三个儿子,安然的爸爸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哥哥,安志国,下面有个弟弟安志民。可是爷爷在盖房子的时候,只盖了两座院子,还有一块房基地。一个是安然大伯和爷爷奶奶共同生活的西边的院子。一个便是安然他们这一家子和叔叔一起生活在北边这个院子。当初安然的母亲嫁过来的时候,这北边的院子说好是许给安然这家子住的,这不是安然叔叔要结婚了,于是乎,决定重新分配院子的所有权。重新分配也算是合理,抓阄,到哪算哪。结果是这样,安然的大伯抓到了那个房基地,自己盖房子住。安然爸爸抓到了西院,而叔叔自然是北院了。安然母亲知道这结果后,自然很是不服气,毕竟当初说好了的是许给安然这家子住了,加上西院地理位置偏僻,没什么人家在那边住,连个邻居都没有,居住条件也不如北院的。李梅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天天跟安爸爸吵闹。
伴随着父母的吵闹,安然也慢慢地成长起来。从一开始吓得嚎啕大哭,到后来的冷眼旁观。也许,是这个的少女的心变的冷了,麻木了。可安然也有心慌的时候。那是某一年的正月十五,家里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母亲的裤腿上全是鞋印子,安然知道,那是安爸爸拿脚踹的,安爸爸的脸上也有几道抓痕,自然是母亲李梅的杰作。母亲李梅一直在啜泣,而安爸爸,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突然,母亲起身离去,嘴里说着:“那我死好了,那我去跳井你就满意了吧。。。。。”刹那间,安然有些失神,母亲说的那个井,安然是知道的。在村子北边,有个直径两米,深度不知多少的大井,安然曾往里面扔过石头,但听不到声音,对于那口井,安然是有些莫名地恐惧的,也许,那便是对死亡的恐惧。说着,母亲已离去,安然才反应过来,迅速跑出去。。。。安爸爸在后面喊道:“然然,你别去追她,让她去!“安然却置若罔闻。
也幸亏是安然追的快,没跑几步,便追上了母亲。一开始,安然还不敢太靠近母亲,紧紧地跟在母亲的身后,保持一段距离。母亲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前走去。一点点,在一点点,离那口深井越来越近,这时安然突然抱住母亲,拉着母亲的手,哭着说道:“妈妈,你不要跳井,你不要死呀,我不想让你死,我舍不得你。。。。呜呜~~~”一时间,李梅见女儿哭成这样子,心有不忍,女儿还这么小,如果没有母亲可怎么办,抱着安然哭了一会,对安然保证说:“妈妈,不会去跳井了,不会去了。。。。”安然抬起小脑袋问:“那妈妈咱们回家吧?”李梅道:“不了,孩子,妈妈先不回家了,先去你姥姥家,乖,听话呀。。。”安然见此,也不好说什么,随着母亲上了公路,走着回姥姥家。一路上,安然向母亲确认不会再去跳井,还是不安心,于是送母亲回外婆家。其实,安然是怕自己一转身回去,母亲便被那口深井所吞噬,她是真的很恐惧。外婆家离安然家也就二三里地的样子,不是很远,路线也好记。当母亲叫开外婆家的时候,安然的心是放下了。把母亲送到外婆家后,安然转身一个人走回家,
直到多年以后,安然也记不起,当初是外婆母亲根本没有留自己在外婆家过夜,还是她们挽留了被安然拒绝了。安然只记得,回去的那条马路上,一辆辆车呼啸而过,忽明忽暗的车灯,让她觉得不会那么害怕,至少不是她一个人。终于走到她家的村子的时候,安然低着头,看到街道上挂的大红灯笼把地面照的好红好红,那一年,安然仅仅只有六岁。
每个女孩子,第一个崇拜的男人,便是自己的父亲。安然,也不例外。
安爸爸,一个典型的豪爽型北方汉子。他的职业是一个卡车司机,每月收入两千多,加上家里每年种上不到三亩的薄田,对于当时的安然一家来说,是足以维持生活的,甚至说,算得上有点小富裕。安爸爸,是个心灵手巧的人。或许“心灵手巧”来形容一个男人,不大合适,但确实如此。在安然看来,安爸爸就是无所不能,他会修理各种电器,也会修车,还能做得一手可口的饭菜,甚至蒸馒头,包饺子,这些本该是女人该做的家务,安爸爸他都会,这样的一个人,让安然怎么不崇拜。安爸爸,也是严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