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终因繁华落 第九记 寒泊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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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荒有双生邪器,寒泊笛为长,凉颜琴为末。琴笛单奏,使人致幻,道出心中之恶;琴笛合奏一曲,能唤醒人所丢失记忆,得之所失。因在太荒地同御人间苦难,使之心灵相通,未染邪气,因而不伤人。
我忘记了你,是不是代表我背叛了你?你用生命换我永生,我却连你的名字都不记得,关于你的就只有这么一大片盛开在记忆里的空洞的空白。我真讨厌。
墨荒颜从湖底望向水面,微光从水面透出,折射出一片波光粼粼。湖底忽然出现了丝丝缕缕红色,透着淡淡的血腥,从墨荒颜的身上蜿蜒散开,引来了大批藏在水底沉睡的妖怪。
面目狰狞。
水影中,夏千黎的袍子装满了水,像一只胀大的帆。
湿漉漉的两人坐在湖岸边,一个满脸怒气,一个目光空洞,很诡异。
“你不要命了?”
“我不会死。”
“为什么?”
“命中注定。”
“你都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不杀了我?那样你就可以回天界复命了。”
“因为我发现你也许不像他们给我的资料里写的那样邪恶。”
“你确定是因为良心,不是因为你的身体里有一半妖怪血么?”
夏千黎的脸仿佛结了一层寒霜。
“神,都是一样自私的怪物,若不是他们,我哪里会这么辛苦。”
比湖水还冰凉的液体打在夏千黎的手背上,凉的让他心惊。墨荒颜还湿漉漉的脸上,冰凉的液体涌出眼眶,冰凉到让空气都有些寒冷。
这个冰冷冷的女子会哭,她会哭,她会哭。。。。。。
“这个给你,也许会有用。”夏千黎从他宽大的袖子里,摸出一支银灰色的笛子来。
“寒泊笛?你跟踪我?!”寒气四起,空气似乎有崩裂的声音,像一根根冰柱断裂时清脆的声响。
“我。。。。。”夏千黎自知理亏,一时间涨红了脸,“我只是不想朋友危险罢了!谁知道那个千靥是不是想杀了你自己自由啊!”
“他不会害我。”
“为什么?”
“因为他所附的玉石,是我的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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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天冷,回屋歇着吧。”初暖唤道。
“不,我要等她回来。”初寒摇头,喃喃道。
你不知道么,她回不来了,已经死了的她,怎么回得来。初暖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回到了屋内。她是被她亲手推下去的,那河水那么冷,那么冷。
笛声响起,初暖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漆黑的梦境,无月的夜,风刮过河面的时候,有一阵阵淡淡泥土的香,她就那么鬼使神差的走过去,在一种叫做嫉妒的力量的指引下,将那个河岸边的女孩推下去,水花很大,有一些溅在她的脸上,很凉很凉。
那个在水里挣扎的女孩子,说她会回来,水下面好冷,她想要她和她一起呢。
笛声骤停,眼前的梦境泛出丝丝白雾,这梦境便消失的再也找不到踪影。
初暖相信,那女人的冤魂定是附在这笛子里了,才会在每当笛声响起的时候,让她陷入在那个黑色的噩梦里。让她永远记得她有罪。她不是个温婉的妹妹,是个恶毒的妇人。
“哥,把那笛子扔掉吧,她不会回来了。”出暖伸手抓住那只碧绿的有些渗人的笛子。
“不,她会回来,她说过她会映着月光跳舞给我看的,她没骗过我,所以我信她。”
那只碧绿的笛子,映着白茫茫的雪光,嘲笑着初暖的自作聪明。更像是那女人死掉的那条河春天冰水融化时的颜色。
“哥!她死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做了这么多,还比不过她的一个承诺么!”
她快要疯了,每晚的笛声带给她的梦境如同蛊毒般蚕食着她脆弱的神经,她杀了那个那个女人,因为她嫉妒,她不要永远做妹妹。
次日,初暖吊死在自己的房间里,她终是输给了自己的恐惧。
初寒望着自己妹妹的尸体,手里紧紧握着的笛子又一次送到了嘴边,吹奏着和平日里不同的曲子。白茫茫的雾气,丝丝绕着初寒,在烟雾中幻化出一个女子的样子,飘飘渺渺,若即若离。
“言言,我为你报了仇了,那日她推你下河,我都看见了啊,可是她是我妹妹。。。。。。”
“初寒,可她现在也是你妹妹。”烟雾里的女子嫣然一笑。
“可是我在心里不把它当做妹妹了。”
那碧绿的笛子忽然自己鸣了起来,声音凄厉。地上躺着的初暖忽然开了口。
你们骗我!都骗我!骗得我好苦!
初寒闻言,脸色苍白,看着自己的妹妹那张死灰色的脸逼近,再逼近。。。。。。
黑暗散去,初寒躺在自己的床上,周围什么都没有,没有言言,没有初暖,只有一只碧绿的笛子,在他手里紧紧抓着。他爬起来,冲进他父亲的房里。
“爹,妹妹死了,妹妹死了啊!”
“你胡说些什么!你哪里来的妹妹啊!咱们家就你一个独子,哪里来的妹妹!”
初寒愣在哪里,一时不知所措,他恍恍惚惚走进了属于他妹妹堵塞房间。四面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尸体,哪里有什么妹妹。
从那以后,他疯了,每天捏着一只碧绿色的笛子站在家门口张望,嘴里喃喃念着,他要等他的妹妹回来。
那只笛子,再没有被吹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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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妹妹不过是你给他的幻境罢了。你还真是无聊。”
“是他向我许愿说希望我给他两个全心全意为他付出的女子。是他太贪心,太贪恋幻境,不知足。”
“人生不本就是一场幻境么?”
“是,不过人生这场环境不足够美好。”那笛子笑出声来“我也有个妹妹呢。”
“可是这场不够美好的幻境,对我们来说是真实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