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尘时裂 身世 尘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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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尘,快!快把我的弓拿来!”,一匹健硕的蒙古马上一位穿戴富丽的公子哥疾呼道。“公子,您的弓。”一位约莫12岁的男童低声应着将一把上好的龙纹弓递上前去。这位穿着虽说比不上马上那位,但也是腰间一方佩玉,头顶一只银发钗,一袭青黑色长发直挂而下。方递过弓去,那公子便急不可耐地粗暴取了去,引弦拉弓,形如满月。“嗖”的一声,利箭疾驰,直冲向一只还在缓缓咀嚼嫩草的野兔。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劲风忽地刮来,吹的树摇马鸣。利箭亦不免偏离原先的轨迹,“呲”的一声刺入那只野兔的小腿。那野兔受痛,一跃而起,竟是遁入了周围的荒草丛中。“丫的,看我不逮着你!”马上那位公子见状,脸上愠色顿起,近似低吼得怒骂道,正欲下马去擒。却是被这位叫霁尘的男童挡住了,“公子,小的去便是,公子您请耐心静候。”说完,霁尘便一路疾驰寻向那茂密的荒草丛。
这一带曾是先帝狩猎之地,曾经常能看到一队队马骑追随先帝追捕野禽猛兽。然而自从先帝在一次狩猎活动中失踪后,此处便被人视为不祥之处,成为荒芜之地,并且受因此故登帝的纯阳帝之诏永封此地。今天祁王府的公子与一路随从冒闯此地狩猎,并非不知晓纯阳帝的诏令。只是军权大于皇权,祁王佣军天下,骁勇善战,北疆一带贼寇皆闻风丧胆。就连昔日对朝廷不恭的蒙古可汗对祁王也不敢造次。
所谓功高盖主,祁王虽说没有鳌拜那样张扬跋扈,但也是城府颇深,朝廷之内党羽众多。身为帝皇,不怕功高之臣自恃功高,因为其越是自恃便越是自毁,终有一日会咎由自取。然而眼前这位祁王确实位表面上低调,暗地里拉拢朝中重臣且行事谨慎不漏风声。纯阳帝对此竟也束手无策。可惜祁王的儿子确是个不长脑子的蠢货。自恃家父功高且贵为皇族,整日寻欢作乐,干了不少触犯例律之事,若非祁王之子早就死了百遍不止。今日他方才从青楼出来,被劝灌了不少女儿红,酒性发作,竟然不顾管家劝导私自带了随从进入禁忌之地。
霁尘便是其中随从之一,霁尘的身份在祁王府十分特殊。相传先帝在世之时,祁王曾因蓄意逆反获罪,那日祁王从皇宫出来郁郁寡欢,竟一连喝下十二坛陈酿。醉意弥漫,祁王独自一人蹒跚在王府的静花园,一会狂笑一会呜咽,散发披肩,虽是凌乱却也难掩其不俗的皇族之貌。兴起,他随手取出腰间的玉笛,缓缓吹奏起。月影婆娑,竹林缓响。醉着的王,痴幻的景,幽咽的音。忽地一阵清风乍起,祁王充满醉意的眼似乎泛起了迷糊。眼前竟是一位绝世的佳人,柔发垂间,发髻高拢。她一袭青纱,轻歌曼舞,浸在月的光华里。那一瞬,祁王痴迷了。“青青子衿……”祁王停下了笛声……
那一夜,恍若幻世,然而当祁王醒来,那绝美的女子已经不见人影。身旁倒是多了位熟睡的婴儿,裹着的是那一袭青纱。从此之后,祁王府多了位新来的主子,祁王为他取名为霁尘。王府里的人虽然对这位主子的来历很是怀疑,确是无人敢议,更是无人敢问。祁王的正室早就逝世,仅留下一独子——霁霜寒,便是那位马上的公子。祁王一生就一位正妻,并无再娶。王府上下,除了祁王便是霁霜寒最大。至于霁尘,比霁霜寒小了足足五岁,而且生世不明,论辈分论出生都显得矮了一大截。倒是霁尘虽小但是心智成熟,早早便察觉众人对他的态度比对他哥哥要冷了不少,也便在王府多多忍受。祁王对霁尘最为倾心,虽说不是嫡出,但是他的聪明伶俐非霁霜寒能比。
霁霜寒一直对霁尘怀恨在心,暗地里一直以一种主仆的态度对待他的弟弟,而在祁王面前确是违心地对弟弟关怀备至,问寒问暖。并非霁尘能够无限包容哥哥的侮辱,只是霁尘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能出人头地,永远凌驾于哥哥之上的契机。年仅12岁的霁尘表现出超出常人的忍耐力和城府,倒是颇像祁王。祁王是何人物?又怎会不知兄弟二人之间的嫌隙,他深谙宫廷斗争、皇族争位之残忍,正所谓弱肉强食,祁王希望他的继承人是为心思慎密、静候时机,然后一击得胜的人。望着兄弟二人的数次交锋,霁霜寒的锋芒毕露,霁尘的暗敛利刃,尽数收入祁王的眼底。他在一旁静观,看着霁尘不断成长的智慧和不断让步的隐忍,他微微一笑,“吾之嫡长子,如此庸碌,不可立也。那霁尘你莫叫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