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生命的窒息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3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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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入六月的北京,天气已经热得很了。韩叔叔开着车在北京难得空旷的马路上平稳的行驶。我坐在车里,即便穿着的是短袖,额头上还是有汗不住的流下来。一旁的的韩爵哥从怀里掏出一个蓝白格的手绢给我擦了擦汗,然后塞到我手里。韩叔叔的车里有空调,可是我和韩爵哥都才是大病初愈,虽然说不烧了,可是怕空调一吹对身体不好。韩叔叔把车窗调开一个小缝,一股清心的自然风缓缓的迎面拂来,带来一阵阵的凉意。
    车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刚坐上车的时候韩叔叔和我虚寒了几句我的身体状况,可是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没话了。我有点疑惑为什么韩爵哥坐上车之后这一路一直都没有和韩叔叔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我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车窗外,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窗外一片夏意,绿油油的一片,路两边一棵又一棵的树唰唰的向后面急急地闪过身形。然而空气中却飘着无数的柳絮和杨絮,地上也是一团一团的雪白的一堆或一片,我看的有些愣了神,好像六月的飞雪一样……我又把目光转向了韩爵哥,猜不透眼前的这个帅气阳光的男孩在想些什么。
    韩爵似乎发现了我看他的目光,然后突然收回看向窗外的眼神,看向我。我目光躲闪不及,便和韩爵哥四目相对,他像平时一样冲我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我有些尴尬,立即别过头。
    韩叔叔在车前的后视镜似乎看到了我的窘迫,便开口道:“小逸,你和小爵已经认识了吧。”
    “嗯。在医院的那对时间,韩爵哥很照顾我,我才能这么快的好起来。”
    韩叔叔满意似得点了点头,然后目光通过后视镜投向我一旁的韩爵哥:“小爵,你这次做的很好,像一个做哥哥的应该做的。”
    韩爵哥听到韩叔叔的话,没有任何反应,目光也没有收回。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望着窗外。
    韩叔叔也没在意,继续道:“小逸啊,你现在是六年级吧。应该马上就上初中了。有打算在哪里上吗?”
    我没想到韩叔叔突然把话题转到了我的升学问题上,让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因为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我的生活一直都是爷爷和我爸安排好的。学校也都是爷爷帮我选的,之前本来还和爷爷打算等到五月份在商量在北京的那所中学就读呢。没想到期间居然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
    突然就想起了爷爷,心里没忍住一酸。本来我都已经把一切都想开了,一切都接受了。可是,没有一点防备的就回忆起往事,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汹涌。
    一旁的韩爵哥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用左手用力握紧我右边的胳膊,我转头望向他,看到他“没事的!坚强一点!”的眼神,然后我吸了吸鼻子,对着他微微一笑表示我没事的。继续回到道:“没有想过。应该是我爸爸做决定吧。”
    “你妈妈打算把你安排到X中,也就是小爵现在的中学,你觉得怎么样?”韩叔叔对我说道。我妈要安排我到X中?听到这个消息我一时也有些吃惊,X中是全北京市的重点中学之一,非常有名气,想要进去不仅要学习成绩好,而且也要有关系。我妈曾经从来都是对我的事不管不问的,现在怎么开始想安排我以后的生活了呢?而且还要费心把我送到X中。
    韩叔叔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小爵也马上就要中考了,志愿都已经想好了。学校应该就是X中的高中部没有问题的,小逸你去了X中的初中部,你们俩校园也挨得近,小爵也可以照顾你。你也不要客气,就拿他当做自己的亲哥哥,不打紧的。我看得出,小爵也很喜欢你这个弟弟的。”
    一开始听到韩叔叔的话,我就明白了,这哪是我妈的注意啊,完全是就韩叔叔的想法。可是我不明白韩叔叔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紧紧是因为我是我妈的儿子,他和我妈又是老同学吗?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可是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就吓了我一跳,然后气没喘匀就咳嗽了几声。韩叔叔说韩爵哥也很喜欢我?虽然我一直觉得韩爵哥对我是真的不错,从见第一面起。可是为什么呢?这对父子我真是搞不懂!
    “嗯。那就听我妈的安排吧。还有谢谢韩叔叔,和韩爵哥。”
    韩叔叔笑着背对着我摆了摆手,韩爵哥宠溺似得揉乱了我的头发,然后又帮我抚平整。
    “那个韩叔叔,有些事我想问你一下,我爷爷他现在……”有些事情虽然我知道韩叔叔和我都有些避讳,但是我们又不得不去面对。只是迟早的问题。
    韩叔叔收起笑容,对我说道:“小逸,你爷爷的头七已经过去很多天了,不能再拖了。已经火化了,等你一到就出殡。”
    “我还以为能看我爷爷最后一眼呢,呵呵。”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一个没忍住眼泪就流了下来。我怎么这么不争气呢!答应过爷爷以后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说好的以后不再哭的!
    “葬在八宝山了。得些空,咱们去一起去看他。”韩叔叔安慰我道。
    我胡乱的揉了揉眼睛,嗯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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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葬礼那天,一早起来就看到天空乌云密布,阴沉沉的。我穿着昨晚我妈放到我床边的一身黑色的衣服,坐上韩叔叔来接我们的汽车就向八宝山驶去了,一路无话。
    我坐在车里,双目无神的望着窗外,天空越发阴沉和黑暗了。感觉乌云里面充满了雨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称不住了这重量。
    到了目的地,看到了很多穿着一水黑色衣服的亲戚们。我在我妈的带领下和那些关系比较亲近的亲戚打了招呼,然后就一步一步的沉沉的向我爷爷的墓碑走了过去。
    本来一路上我就做好了准备,可是真的来到这里,看到面前时一座座整齐排列的墓碑,黑压压的一片,心里的压抑不是能够用语言能够说得清的。
    六排七座,周边的墓碑看起来也都是崭新的墓碑,显然都是最近才新建不久的。我面对着爷爷的墓地,我知道爷爷就在这里,可是他再也没办法帮哭泣的我擦干眼泪,可是他再也没有办法和我说最近的新闻,再也不能……一想到这,我的眼泪就开始在眼睛里打转了。墓碑上的照片,爷爷被定格在了84岁的模样,严肃认真的一张脸,隐隐的带着军人的气质。
    我抓起一把纸钱放进面前正在燃烧着小火苗的铁桶里,然后呼的被点燃,袅袅的升起一道白烟。
    “爷爷…爷爷……我来看你了。小逸,来看您了!”我话刚说完,就忍不住了,眼泪唰的就从眼里溢出来,止也止不住的,我哽咽着,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发现却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我跪在爷爷的碑前,双手摁住眼睛,眼泪却怎么也不听使唤,从手指缝中溢出来。嗓子里断断续续的叫着爷爷。
    天空中一声闷雷,轰的一声,豆大的雨滴就哗哗的向地上人群砸来……
    人群中一阵骚动,我跪在那里也不为所动。雨滴很大,向我砸了过来,密密麻麻的。雨水混合着泪水一起顺着脸颊向下趟。突然砸向我的雨滴被挡住了,然后一个黑色的身影蹲在了我的身边,我扭过头看到是韩爵哥。韩爵哥面无表情,一直手撑着颜色漆黑的伞,腾出一只手开始帮我抹去脸上的泪水,没有说一句话。
    我看着韩爵哥,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个月来经历的事和压在心里的所有委屈一下子就全涌上心头,“韩爵哥……韩爵哥!哇啊……”我一下子就扑进了韩爵哥的怀里,紧紧地从正面环住他的身形。韩爵哥也用腾出的手臂紧紧的把我搂进怀里,轻轻地拍打的我的后背。
    “韩爵哥!你说我爷爷他怎么说没就没了,他不在我怎么办,怎么办啊?!为什么我爷爷突然就走了!为什么他不要我了!!我……我一个人怎么过啊?!!”我一边哭一边大口的喘着粗气,感觉身体里的空气已经不够了,抽噎着,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的模糊不清。
    韩爵哥也什么都不说,只是把怀里的我抱得更紧了,然后依旧不停的乖打着我的背,帮我顺气,调理好呼吸。我就这样哭着,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要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眼泪什么时候会流干……我难受!心里真他妈的难受!有那么多的问什么要问,却没有人给我答案……
    周边的亲戚都走开去车里避雨了。韩爵哥撑着伞,雨越下越大,我能感觉到雨滴打落在伞面上的震动感,汇集的雨水顺着伞骨向下流汇成了无数条小溪……
    密密麻麻的雨水自天而降,现在明明是中午,可是却漆黑如深夜一样,远方的车明起了车灯,能看到连成线的水珠从灯光住里一闪而过,地面上的积水越来越多,顺着公寓排水系统向地下汇集,唰唰的落雨声和piapia的雨水打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哗哗的流水声不绝于耳,感觉整个世界都混沌了,我就像孤身漂流岛一座无人岛一样,全身的衣服都被雨水浸湿了,黒衬衣黏趴趴的贴在身上,我很冷,浑身止不住的打着哆嗦……
    突然感觉耳边传来一个温热的气息,“别怕,放心。我会一直在这里陪你。”
    世界突然安静,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了这一秒,我眼睛越瞪越大,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从我身体里发出,我能感觉到我内心里的城轰然倒塌,一束温暖的阳光照进这片废墟……
    Ps:今天的1000字,我却足足的写了一个小时。一边写的时候一边流着泪。什么都不说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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