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巨大变故(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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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我妈那边的大床上,洁白的丝被盖在我的身上,四周的被角被压得特别的好……
我感觉眼睛酸酸涨涨的,脸上膻膻的疼,浑身上下也没有力气。我用力的想了一下晕倒前发生的事情。对了!爷爷!
“妈!妈!!你在吗?!”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晕倒前似乎爷爷那边出了什么状况,我就赶紧找我妈。
门咔的一下就被打开了,“小逸,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匆匆赶紧来的人居然是韩叔叔。
“韩叔叔……我妈呢?……”韩叔叔走到我床边蹲了下来,一双大手包住我伸在外面的小手。我看到他满眼的血丝,显然有很长时间没有合眼了。
“你妈……你妈她出去办事了。别担心,有叔叔照顾你呢。”韩叔叔抽出一只手轻轻地捋顺后脑勺的头发。
我妈出门了……我妈出去办事了……听到韩叔叔的话,脑袋里感觉一下子就被什么抽干了,空闷闷的……
“韩叔叔。你告诉我,我爷爷…我爷爷是不是没了?”我的话居然出奇的冷静。“韩叔叔!我爷爷是不是没了?!”我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韩叔叔看着我空洞的眼神,突然眼圈就更加泛红了,然后紧紧的把我单薄的身子抱紧怀里,轻声的在我耳边对我说道:“小逸,你爸妈还在等你。你要坚强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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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乱了,感觉世界天翻地覆了一样。现在已经到了五月的下旬,北京的天已经变得很热了。冷,可是我却感到格外的冷!就好像被放在了冰天雪地的极地一样。这种冷又和在冬天被寒风吹不一样,是由内至外的冷……感觉我的心缩成了一团,整个身体也跟着止不住的打着寒战……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穿好衣服后来到C医院的大门前的。那天我记得很清楚,下的小雨,毛毛细雨,但是却下得很密,下的很紧。
我记得我被韩叔叔给戴好口罩,就拉着向病房走去了。一路上与很多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和护士擦眼而过。没有人注意到我,也没有人注意到我的不同……都说最无情的职业就是医生了,每天都会面临生老病死,即便在多的死亡也见怪不怪了。
我被带到了病房的门前,我不敢推门进去。我知道爷爷就在里面,可是我不敢,我不敢去面对,可能是我内心里极其排斥吧……我的腿像了千斤重一样,怎么也抬不起腿,一直害怕的向韩叔叔身后躲。韩叔叔看出了我的异样,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轻轻地就推开了面前的门。
屋子里面全都是熟人,我爸我妈,魏叔叔还有其他的一些亲戚似乎全都到了。他们一个个的都带着口罩,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我从韩叔叔身后出来,就一步一步的向病床走了过去。
爷爷瘦了,瘦了不知是一丁点。仅仅是一个月不见而已……我看着床上紧闭着双眼的爷爷,心里空空的,我听不到自己的心跳,脑袋里乱成了一团,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或许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了吧……
眼前是曾经的一幕幕快速的在我眼前闪过,就是一瞬间,不带一点留恋。
我想用力的握紧拳头,却感觉自己全身都使不上力气,似乎我的手我的胳膊不是属于我的一样,我控制不了,只是一味的发抖,一种毛毛躁躁的感觉席卷全身。我觉的自己似乎麻木了……指甲狠狠的掐进了手心的肉里,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一点痛呢?对了!这一定是一场梦,这一定是一场噩梦!!
一想到这我就赶紧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点也不痛!可是一波又一波的剧烈震动袭来,可是为什么我还没醒呢?!赶紧醒来啊!!快点醒过来啊!!!!
我操!林逸你倒是赶快醒过来啊!!我在心里急急的催促着自己,可是一切都徒劳……
“林逸!”“小逸!”“林逸!”……看到我疯了似得的打着自己的身体,爸妈还有韩叔叔着急的冲我喊道!
听到他们的叫声,我一下子就缓过神来了……是啊,我爷爷……我爷爷已经死了!
“哇啊!!!!”的一声,我一下子就栽倒在了病床上,抱着爷爷那只扎满的针眼瘦骨嶙峋的冰冰凉凉的胳膊,猛的就哭了。
我想这应该是我哭的最严重的一次吧……眼泪肆意横流,浑身不住的发抖,嗓子都哭哑了,眼前一片模糊……
爷爷!爷爷!!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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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许多的大灾大难我们是无法躲避的。很多的悲伤,也是没有办法逃避的。我们面对,有的人疼的麻木了就渐渐习惯了通。有的人逃避痛苦,希望这只是一场梦。显然我就是后一种……
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背上扎着针孔,连着输液的吊瓶……我这是在哪啊?我一切都记不得了。我记得我似乎是和韩叔叔一起去了医院,然后看到了已经离开了的爷爷……一想到爷爷,眼睛又渐渐泛酸了,可能是上次哭的太厉害了吧,眼睛疼得厉害,估计已经肿的不得了了吧,眼泪并没有再流下来。以后的日子里我看到这样一个说法:人的眼泪是固定的,在一定时期哭没了之后,就不可能再有眼泪了。或许这一次我哭完了老天爷赐给我人生中大部分的泪水吧,以后不管经历什么,我都没有在怎么哭过。
感觉嘴里口渴的厉害,身边没有一个人,我想喊一嗓子,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而且浑身感到无比的酸疼,胳膊和腿动一动都牵着浑身都痛!我就这样躺着,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看着吊瓶里一滴一滴以匀速滴下来的药液,心里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面无表情的……
正在我愣神的时候,病房的门吱呀一下就被推开了。一个全副武装的护士想我走了过来,看到我睁着大眼睛看着她,他也没有任何情绪,淡淡的对我说道:“醒啦?”
“额……”我想问问这个护士阿姨,我怎么了,我的家人都哪里去了。但是嗓子干涩的厉害,发不出声音。
还好这个护士经验丰富,看出我是想要喝水,就放下手中的托盘,在床头边的小柜子里出了一个一次性的纸杯,倒了了一些水,对我说:“渴了吧。”
护士阿姨扶起我小口小口的抿了一些水,清水润了润嗓子,感觉一股清凉顺着我的嗓子眼向下趟了过去。就好像在一块火热的炙烤大地上突然流过一股清凉的小溪一样。
我喝了几口便再也喝不下去了,嗓子疼得厉害,我轻轻地咳了几下,清了清嗓子:“阿姨。我怎么了,我家人呢?”我一出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嗓子完全哑了,声音连我自己都听不出来!
“嗯。林逸对吧,你是林大夫的儿子?”护士一边拔掉那个已经滴下最后一滴药的玻璃瓶,然后把小拇指粗的白色塑料针插进另一个装满药液的瓶子里,一边对我问道。
我恩了一声点了点头。
“你爷爷走了你知道吧。”护士忙完手头工作,站在一旁看着我说。再次听到这个消息我已经冷静多了,哭也哭过了,醒也醒来了,我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唯有自己平静的接受,仅此而已。看我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护士阿姨继续说道:“上次你情绪太激烈,反应太大,身体一时没撑住就晕死过去了。今天才醒,你知道吗?你已经昏迷3天了。”
三天?!听到这一消息,我心里也是一惊!居然昏迷了这么久。从小到大,我的身体一直都不错,感冒发烧几乎都没有,这也是我第一次住院。
护士阿姨继续说道:“你爸妈他们去给爷爷处理后事了,现在是你一个人住在医院。有什么是按手边的这个红色按钮就行,会有人过来处理。”
爷爷的丧事!对啊!想到这,我心里就着急了,我在医院里,谁给爷爷守头七,谁给爷爷……爷爷已经走了,我要是没有亲自去做这些事简直是大不孝啊!
我尽力一着急,一口气没倒腾过来就猛烈的咳嗽了,牵动着浑身都剧烈的颤动。
那个护士连忙过来,拍着我的后背帮我顺气。
我平复了情绪,继续问道:“那阿姨,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阿姨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发热吗?你已经烧3天了,现在是处于隔离状态。什么时候能出院还有待观察。”
护士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样,我惊得瞪大了眼睛!我居然发烧了?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其实我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疑似非典,而是我怕自己一个星期之内还好不了,没办法给爷爷哪怕守一天……我浑身无力的瘫在了病床生,护士拿着托盘就除了病房。病房里很静,只我一个人,连我轻微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的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