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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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凌舒拉着倾城一路笑着飞跑,秋雨淋在身上,带着湿漉漉的寒气却觉得无比的痛快,直到倾城气喘吁吁的央求说:“凌舒,别跑了……我……真的跑不动了。”
霍凌舒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疯拽着倾城跑,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满腔的热情和喜悦宣泄干净。
经过一路飞跑,倾城苍白的脸上总算染上了几分红润,微湿的发贴在脸上,一双漂亮的眸子有些怨怼的瞅着霍凌舒,嘴唇微开喘着气,一下下喷在霍凌舒的脸上,不由得着了迷般低下头,使劲蹭了蹭他的脸,亲昵又不显得过分。
“你属猫的,撒什么娇。”倾城擦擦脸,嘴上不饶人,耳朵却悄悄泛红。
“我属猫的,你就是属鱼的。”
“你!”倾城装着扬手要打,霍凌舒单手制住他的手握在掌心,一手撑起伞,牵着他慢慢走。
在田间劳作,被雨淋回来的村民们,扛着农具急匆匆的走在乡间小路上。隔壁的李婶看见正撑着伞走在桥上的两人,缓缓停下了脚步。乡下的农妇不识得几个字,形容不出心里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戏文里唱的什么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过用在这两个孩子身上,哪里似乎有些不妥
“婶,怎么不走了,都淋湿了。”倾城夺过伞,把霍凌舒晾在雨中,朝李婶走去。
“快,给凌舒打着,婶都淋湿,不怕。”李婶见了,摆着手边说边往急前走了几步,眼角推起了笑纹,道。
“凌舒啊,可有心仪的人了?”往前疾走了几步,李婶忽然停下,回头问道。
“额••••••”霍凌舒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有些怔楞。
“哎呀,你看我这老婆子瞎问什么,真是上了年纪。”
“呵。”霍凌舒瞥了倾城一眼,不由得想起倾城在厨房变戏法似的端出饭菜,刚刚撑着伞在田边等着自己的时候,脸上有些发热,笑的想偷吃了鱼的猫。
“还真是一只猫。”倾城看到他的样子,小声嘟囔,不再理他,闷头往家赶。
“还不走啊?”慢慢走了一阵,不忍心,停下步子,高声问。
霍凌舒噌的一下钻进伞下,重新牵着倾城的手悠悠的走着,嘴角高高扬起,看着他的发顶。
他的倾城啊,在自己跟前就想换了一个人一样,没有在那人身边的谨慎羞涩,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没有顾忌,没有压抑,这才是真的为自己活了一回。
“对了,手腕疼不疼?”一进门,霍凌舒收好伞,突然想到。
“一点都不疼。”倾城转了转手腕,有点僵,但是不疼。
“那也不成,大夫说了,雨天会受罪。”霍凌舒没有微皱,翻开柜子,拿出一瓶药膏来。
“过来,我给你揉揉。”霍凌舒拉着倾城坐下,把他的袖子挽起,露出右腕和蜷曲着的手指。蘸了药膏,均匀的细细涂好,轻轻地揉按起来。
“是我疏忽了,还叫你淋着雨跑。”不禁自责,自己真是头脑发热还他受罪,霍凌舒心疼的说。
“没事,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那也不成,落在病根,等你老了更难受。
大夫说了,倾城的手指好不了了,可是霍凌舒不信邪,硬是求着大夫开了药,每天都给倾城按摩,从未间断过,直到后来,他不得不离开,不得不放弃。
霍凌舒常年握剑拿笔的手,虎口和食指有些粗糙,滑过皮肤时有些麻痒,倾城看着霍凌舒认真的样子,匀长的眉微微挑着,倾城突然觉得这样一直生活下去也很好。
“好了没?”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倾城突然觉得右手发烫,想抽回手来。
“好了,我去做饭。”霍凌舒一笑,把药瓶收好。
“你行吗?还是我来吧。”倾城有些怀疑的盯着他,笑着问。
“不管成不成,反正你别动了。”
那天霍凌舒端上桌的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他只会煮粥,并且总是掌握不好火候,可是倾城吃的很开心,或许是真的饿了,或许是习惯了,再或许还有别的原因,谁知道呢••••••
日子一天天过,天气渐渐冷了,院后的那棵歪脖枣树挂满了红红的果实,庄上的小孩儿们拿着竹竿兴冲冲敲着,倾城乐得看他们胡闹,等到低处的敲没了,一个个高兴劲没了,满脸委屈的耷拉着小脑袋。
“哥哥,帮帮我们。”一个眼尖的小男孩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倾城,飞跑到他身边,扯着倾城的袖子往枣树底下拽。
“好好,把竿子给哥哥。”一声哥哥叫的倾城心底一暖。曾为有人这样叫过他,在他不到二十岁的生命力,有不同的人用不同的称呼唤过他,琼霜也好,倾城也好,甚至还有不堪入耳的,从没有从孩子们口中喊出的这声哥哥这般动听,似乎能甜到人心窝去。
倾城笑着接过竹竿,用力一挥,树梢上的果子哇啦啦的掉了下来,顿时孩子们趴在地上欢呼的抢着。
可是,看着满地红枣,倾城一僵,脸色变的苍白,都说枣实落地惊心,看来真是不假,没由来的倾城心里一阵儿发慌,突突的跳着。
“哥哥,这些给你。”扎着冲天小辫的小姑娘,仰着苹果似的小脸,把手里的枣往倾城手里塞。
“哥哥不要,你留着吃吧。”倾城回神,捏捏小姑娘软嫩的小脸,笑着说。
“不行,哥哥拿着,很甜。”小姑娘不依,撅着小嘴,竟有些委屈。
“好,哥哥拿着。”倾城蹲下身,从他手中挑了一个最小的,放在口里,果真又脆又甜。
等到孩子们都跑散了,倾城还站在枣树下,看着空荡荡的枝桠,心里莫名的怅惘:不知道来年这个时候,我还能不能在给孩子们打枣儿吃••••••
“霜儿,站在那干什么?”霍凌舒看着树下单薄的身影,莫名的有些担忧。
“给孩子们打了几个枣,呐,这是给你留的。”倾城抬起头,扯起笑,朝霍凌舒走去。摊开手掌,里面躺着一颗红枣,是那小姑娘硬塞给他的,倾城看了那是她手里最大个一个。
“我们去县城看看好不好,顺便添几件冬衣。”
“好。”
两人搭庄上赵叔拉货的马车,不紧不慢的来到小县城,正好赶上集市,原本不大的地方熙熙攘攘的倒也热闹非凡。
倾城以前很少出来走动,霍凌舒世家子弟也是很少见识民间的稀奇玩意儿,两人看着个捏糖人儿的小摊都能回味老半天。
“霜儿,我们真来对了,看看,真热闹。”霍凌舒紧挨着倾城,为他挡去人群的拥挤,一手拿着拿着依照倾城模样捏出的糖人儿,一边笑吟吟的嚷。
“嗯,真热闹。”倾城嘴中含着栗子糖,模模糊糊的回答。
好不容易挤出人群,两人寻了路边一个小茶摊坐下,倾城高兴的把手中的东西摊到桌上,一盒栗子糖,四件厚实的冬衣,两个鬼脸面具••••••
“这位公子,可否让在下看一下面相。”这时,一个老道士扯住倾城的袖子。那老道一身面颊清瘦,一双眼睛明智通透,一身灰色道服端端正正,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公子眼角泪痣,似乎生的不太好啊。”没等倾城回答,老道士出声,似乎暗含着几分叹息。
“眼角朱砂本是泪痣,凡有此痣者,大多命途坎坷,何况公子男儿身,泪痣却生在右眼下,更是••••••”老道士摇摇头,眼光悲悯,像是超脱六丈红尘之外。
“你这老道士,风言风语胡说什么呢,骗谁呢。”霍凌舒按着倾城黯淡下去的脸色,愤怒的一拍桌子。
“凌舒!”倾城拉住霍凌舒,又站起身对着老道士一揖说:“表兄脾气不好,望道长见谅。”老道士没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倾城一眼,转身融进人群。
“倾城,别听他胡说,什么痣啊泪的,都算不得数。”霍凌舒攥着倾城的手,紧张的说。
“我还不知道,你看你算不得数的话还生那么大的气。”倾城故作轻松地说,可是老道士临走的那一眼,看的倾城有些害怕,他心底相信,那老道士说的都是真的。
“倾城,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去买串糖葫芦。”霍凌舒深深的拧起眉心,重新挤进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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