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七.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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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槐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除了能感觉的自己的存在之外,入目即黑。
季槐试着往前走,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很冷很冷。
等到他的身体完全没有知觉的时候他才停下来。
他躺在地上,试图感觉周围的一切,但他失望了。
什么声音都没有,万籁俱静。没有风,甚至连空气的流动都感觉不到。
只有他的呼吸声。
他很冷,使劲地拥抱着自己。
但他的身体没有一丝温度。
他的冷,像是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怎么都温暖不起来。
暗道里很黑,一行人由刚开始摸索着前进到现在的坦然自若,偶尔他们甚至还能加快脚步。就像在明亮的天空下徒步旅行一样。余锦背着季槐,走在后面,突然感觉到季槐好像有动一下,但随即他的呼吸开始加快,声音像是在奔跑野牛,粗缓,沉重。
张玥把季槐抱下去,放在了地上。“他怎么了?”余锦声音里有些惊恐,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了,食物都已经吃完,水也快没了。
他们的电子产品在杨觉接他们的时候被没收了,唯一的照明工具是孙明手上的电子表。还是失效了的。他们看不了时间,但庆幸的是,它还能照明,虽然微弱,但至少能看清大家还活着,除了季槐,其他人状态都比想象中要好很多。
季槐一直都没有醒过,张玥有渡食物给他,但他的身体还是开始浮肿,脸上一片青紫,刚开始还不是很明显,随着颜色越来越深,也肿的更厉害了。
余锦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他担心自己死在这里,比担心季槐死在这里要多。
但如果季槐现在死了,又是在缺少食物和水的情况下,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人性的残酷,让这个十七岁的少年开始恐慌。
“呵呵”杨觉有经过特殊的训练,是这里武力值最高的人,他能通过听觉和嗅觉来推断别人的动作和神情。
许是知道那个一直都很镇定的少年在想什么,他毫无预兆地笑出了声。
其他人都没有在意他们,现在休息是最明智的选择,说话会让水分流失更快,几个女生的情谊好像更加深厚了,女士之间也放下了成见,和睦相处。
这只是表面,再过一天,当他们又累又渴时,发现自己无法忍受那种折磨的时候,就是杨觉最希望看到的场面了。
张玥现在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季槐的生死。
他不比余锦,余锦是在特殊部队呆过,各种龌龊的事他都见识过。
张玥是在官场上见识过人性的丑恶,他们是一样的,只是表现的方法不一样,但往往过程和结果有时会有一定的相似性。
也许余锦会袖手旁观,但张玥会亲自动手,他不允许自己到时无能为力。
结果却是一样的,季槐再不醒,等待他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一行人又启程了。
这一次,他们比较幸运,他们走出了暗道,因为是晚上,又没有月光,直到大家走到出口处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出来了。
那微弱的星光让他们暂时得到解放。
在不远处有流水声,大家振作起来,走到河边,喝够了水之后,开始清理自己,之后找了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放下行囊,把睡袋拿出来,准备休息。
他们太累了,在暗道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好好睡过,都是靠在土壁上浅眠。
大家很快就睡着了,剩下张玥他们三个,喂季槐喝过水之后,两人合力将季槐清洗了一下,然后才准备睡觉,但放松下来之后,张玥却睡不着了。
他找到了之前生火的时候,在杨觉那里拿来的打火机,在周围捡了一些枯树枝,费了很大劲才把季槐睡袋旁边的杂草烧掉,生了一堆小火在季槐的睡袋旁边。
然后睡在了季槐的身旁。
余锦有些意外,张玥有打火机,却没有在暗道里的时候拿出来。
但在张玥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它冒出火星的时候,抽了抽嘴角。
这打火机。。。杨觉真够奇葩的的。
季槐好像看到了他妈妈,但他不确定那是。
因为他没有看到过唐糖的照片,在家里的任何一个地方,季冷不允许佣人多嘴,所以他们家里的佣人都是很安静的,在家里,鞋子都是平底的,以确保有一个安静的环境。
季冷对言墨满意是有原因的。
家里除了言墨是穿黑色套装,其他佣人都是穿白色上衣,黑色裤子或裙子。
季槐却不喜欢家里太过安静,像是坟墓般的安静,明明有人,却像是尸体一样。
在季槐的眼中,他们家里的所有人都是被排除在外的,他除了会留意季冷的事,其他的概不关心。
季槐一直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家,除了那一间房,和客厅,其他的地方,他都不能进,能进去的,又不想进,他怕会让自己胡思乱想,他听佣人们说过唐糖很喜欢去那些地方。
季槐很注重隐私。
季槐想着想着,突然出现在了花棚里。
这个花棚是唐糖自己亲自设计的,季槐在很小的时候,会跑到花架下的摇椅上睡觉,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季槐就再也没有去过那里。
季槐看到很小很小的自己,费力地从阶梯上一步一步爬下去,然后迈着小短腿往花棚的方向跑。
然后,他出现在了摇椅上。
季槐刚睡下,就被一阵剧烈的摇晃弄醒。
一只纤长白皙的手,在用力推摇椅,季槐很小软软的身子,就那样从摇椅上摔了下来。
。。。。
“言小姐放心,少爷只是轻微的撞伤,头部皮肤表层组织有些擦伤。”
“会留下疤痕吗?”
“不会。”
“好了,幸苦白医生了,这件事就不用汇报给老爷了,老爷事忙。”
“这。”
“还有事?”
“那我先告辞了”。
。。。。
天空很黑,没有一丝光亮,季槐睡不着,打开床头灯,走了出去。
“胡说,是她自找的。”季槐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房间还亮着灯,门没关紧,季槐推开走了进去。
听到有人说话,季槐第一反应不是躲起来,而是起身离开,应该是家里的佣人。
毕竟就算是佣人,也会有隐私权。
“我没错,是唐糖那贱人要和我抢。”
季槐有些好奇,谁会叫唐糖这么有趣的名字?
“我不管,你帮我把那人解决了,你也不想因为她毁了我们两个吧!”
“我知道你不是我亲生父亲,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不帮我,我就会死的。”
“坐牢!你-觉得季冷会让我活着去坐牢吗?”
“那两个女人都该死!谁叫她们觊觎我的东西,不自量力!”
“那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砰--。”
女人把电话从卧室扔了出来,手机上的碎片从擦到季槐的脸上,季槐后退了一步,碰到茶几上的茶具,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季槐想要挽救那套精美的茶具,却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在干嘛?”女人的脸半掩在黑暗里,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嘴角带着冰冷的微笑。
季槐脱口而出“我不喜欢唐糖。”
继而快速转身,爬上了沙发。
“我要喝果汁。”季槐颐指气使。
女人没动,站直了身子,双手抱胸,卧室里射出来的光线照亮了她的上半张脸。
很美,像摆在橱窗里给芭比娃娃。
女人在心里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小娃娃,不知道唐糖是谁,什么都不懂,即使听到了什么,这么小,谁会记得?
就算他以后知道了,他也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
女人笑的很阴险。
“等一下,马上。”
女人走进了卧室,拿了一杯橙汁出来。
“我不喜欢橙汁。”季槐不喜欢甜的东西。
“只有橙汁了。”女人摆摆手,表示很无奈。
季槐爬下沙发,往房间外走。
“还没喝呢。”女人揪住季槐的衣领,把整杯橙汁灌进了季槐嘴里。
“咳咳--咕噜-咳-”季槐被呛得小脸通红通红的。
然后就晕过去了,等他醒来的时候,他是睡在自己房间里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他就不记得了,一点痕迹的没有。
季槐醒了。
他以为他还在做梦,但他能感觉到有人抱着他。
很温暖。
“醒了,要不要吃嗲东西?”张玥一脸平静,像是他们只是睡了一觉,早上起床相互问候的情侣。
但眼角却划过一道晶莹的弧线,滴落在季槐的脸上。
季槐伸手把那滴水蘸到手指上。
“是咸的。”
季槐语气里有明显的雀跃。
嘴角咧到了耳后跟了快。
“醒了就好。喝点水。”余锦拿了水壶过来,季槐刚想接,余锦却递给了张玥。
“你不知道我每天喂你喝水的时候,有多想你能会回应我。”
季槐还在疑惑,张玥已经喝了一口水,吻上了季槐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