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 第八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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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良道"是",便上前去开门。两人一走至院中便院内的侍卫仆人等的目光包围;一出院门,身后便齐刷刷跟上两长排侍卫。
队伍浩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战俘一样。但是,就如墨巳安所说,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他也不好说人家什么。毕竟别人也没拿他当别的战俘一样,抓来了捆粽子一样捆着然后严刑拷打逼出军情来。可是,第一天就强要他已经很伤他自尊让他很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而且,那天墨巳安的原话是这样的:
好以沉,吃我的嘴软拿我的手短,你就乖乖就范吧,本殿会好好疼你的。
以沉抿唇,太可恶了!
正如花以沉所想,这处行宫很大。奢华,辉宏,别致…怎么华丽怎么形容。
他漫无目地一般随意走着,鹤良在一边介绍。一路上有好些丫鬟小仆们和以沉遇上,行过礼了还要不住回头望。
“公子,再往前走就到上清宫了。”鹤良道:“那是将军的寝宫。”
以沉点点头,又想了会儿,问道:“那,鹤良,我在的那个小院叫什么?”
“它…”鹤良顿顿,像是有些为难:“它太小又太偏,公子…”
以沉已经明白了,调侃道:“它是个可怜的无名氏,对吧?”
“公子可以取名的。”
以沉挑唇笑笑:“像这种没名字的小院多吗?具体有多少你能说一下吗?”
鹤良好像更为难了,他过了半晌才开口:
“貌似…只有公子在住的院子没名…”
以沉低头不语。
好吧,墨将军墨亲王,你是有多嫌我。
再往前行了一段路,迎面便碰上了一对主仆。一位衣冠华丽的雍容贵妇,跟着一名清清秀秀的小丫头。
以沉带着鹤良后跟大队人与那对主仆擦肩而过,那贵妇人没有停下的意思,以沉自然也没有向他行礼的意愿。待两人都走过了有好长一段路了,出忽意料地听见身后一个清脆的女音:
“那位公子,请留步。”
以沉眉间划过一丝惊讶,转身站住见是刚才那位妇人。这才看清她不过是个年甫二十的年轻女子,一身贵妇打扮,看样貌并不是什么出众的美人,但也生得标致可爱。她发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像欲掉落的泪珠。
“她是襄奕军师的夫人燕氏,单名‘蓉’,公子不行礼也不甚打紧。”鹤良轻声道给以沉听。
“你是…”那叫燕蓉的女子露出沉思的表情,想了会儿恍然道:“你就是那个面首!那个闹得满城沸沸扬扬的战俘!”她看了以沉会儿,又呢喃道:“难怪…”
原来他面首的面首的身份比战俘还要“出名”啊。
“你是叫花…花…”
“花以沉,夫人。”
“是是,花以沉。我记性不好,叫公子见笑了。”
“无碍。”
燕蓉笑:“我只是想问问公子,今晨可曾见过一个波皮破落户儿?我可是寻他好久了。”
以沉正为出门还有一大串人跟着这事儿不舒服,听此言随口便答:“波皮破落户儿?我身后不一大串么?敢问夫人要找哪个?”
鹤良道:“公子,她在找她相公襄奕军师呢。”
燕蓉听以沉这话不但不生气反笑道:“不对,他穿了件蓝袍,形迹诡诡祟祟的,耗子一样的家伙。”
夫人,你确认你描述的是你自个儿丈夫么。
鹤良道:“襄奕军师在躲老婆呢,公子见怪了。”
哦。
以沉将燕蓉上下打量个遍,才道:“真抱歉,以沉没见过这个人。”他客套地微笑:“以沉会替夫人留心的。”
“嗯。”燕蓉颔首:“那有劳公子费心了。我还要寻他呢,就不扰公子清净了。”她向以沉告了辞,转身向自己带的丫头:“孟绸,走了。”小丫头脆生生地应着,规矩地跟着主子走。
以沉目送燕蓉离去,直到那娇小的背影渐行渐远,他才转身绕过大路向路边小径走去。
鹤良疑惑以沉怎不走大路,不由脱口道:“公子?”
以沉“哼”了一声:“那是上清宫,都‘上清’了,我还往他门口过让他沾晦气,平白惹人嫌。我还要脸呢。”
鹤良很聪明地选闭口。
小径很长,两边满是人工种植的各式花草。空气中暗香浮动,当真是个好去处。若是抛开这几天所发生的噩梦一般的一切,以沉还真愿一盏茶,一盘棋,抑或是一张琴,安逸逍遥自在。他本就不应属于这儿,不应被卷入。他十七岁,正是“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的年纪,正如他在他故国的称号-“绛国第一公子”。
好一个第一公子。以沉苦涩地笑笑,那些曾经的荣耀与光环,都如华贵的紫檀木架上摆放的精致珍贵的瓷瓶,被人轻轻一推便从木架上坠落,摔个粉碎,一文不值。到底不过一堆破烂,换得人们一两声惋惜,一口气吐了,什么也没留下。
呵。
一行人默默地走着。
可……
唆–––
草丛中传来什么声音。以沉耳尖自是听着了,只当是个什么小动物,默视。
唆唆–––
不对。
以沉停住,目光投向右侧的花丛。
身后随着的一大帮子人也停下,耳力好的似也听见了,差的不明就里了一会也大致明白了。侍卫们无不把手按在腰侧佩剑的弹扣上。
那边的不明物还在移动,带得花草轻摇,丛中好似露出了一点彩缎般的宝蓝。
“谁?”一侍卫沉声喝道。
气氛更紧张了。鹤良忍不住将右脚向后退了一步,以沉保持一贯的冷静,但一双晶亮的眸子也警惕地盯着。
花丛里静寂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个人慢慢站了起来。
这是个高挑的男子,一身宝蓝缎绣袍,眸中闪烁着灵动,亮若星辰。发髻有些零乱,许是在花丛中弄的。
很儒雅的一个人,就如高山流水,云疏天长。若是没记错,清早时和墨巳安在林里对话的那人便是他。只是他一开口,让以沉对他的印象从九重天上摔到了地狱十八层。
那人用手一撩长发,看着以沉勾唇一笑:“哪儿来的白玉美人?快给大爷笑个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