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重阳节后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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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冉秋光留不住,满阶红叶暮。
    又是过重阳,台榭登临处。
    **香堕,紫菊气,
    飘庭户,晚烟笼细雨。
    雍雍新雁咽寒声,愁恨年年长相似。
    早晨的天空明朗澄澈,清风把阵阵芬香吹在了出行人的脸上,每个人都露出节日里特别欣喜的笑脸。太阳也从白云的缝隙中射出了粼粼的开场,完全不同于秋菊的颜色的光笼罩了整个宛陵。
    那城外依然苍翠茂密的山林里,蜿蜒而上的小路,已然有人赶早登临。
    碧瀫居主人早早起来。冉子修摘了**回来,白慕曦把**果放进五个香袋叫隐儿个给凌无翊和叶洌送去两个。
    碧瀫居本是宛陵城内一位富商为了安度晚年修建而成的安静之所。住了几年后,禁不住儿孙的央求,便又回到城内生活。城郊的这所房屋只能是给它另寻主人。
    恰好正值冉子修游历至宛陵,觉得这处幽静怡然,便托人把这房子买入手。
    冉子修根据自己和妻子的喜好,把院子四周连后面的一小片梅林都砌了石墙,梅林中间又修建了一处亭台。石墙内种植了许多各个时节花草树木,终年清香怡人。重阳时节,正是院内菊花的繁盛期。有青菊,橙菊,红菊,绿菊,墨菊,黄菊等。各自在微风中展露身姿,散溢花香。
    凌无翊和叶洌过来赏完菊,喝了青梅酒,吃了重阳糕后,已是接近黄昏。两人走后,冉子修和妻儿坐在梅林亭里,观赏着落日霞飞。
    “夫君,给我们吹奏一曲吧,许久未闻你的箫声了。”
    白慕曦抚着儿子的头发,看向他。隐儿也带着兴奋的笑看着他们二人,心里压抑不住地期盼。
    “那你待会儿要过来给我伴舞才好。”冉子修轻握着玉箫,笑着说。
    白慕曦笑而不语。
    临风的箫声,在漫天红霞的天幕下显得格外清越,像山涧清澈的泉,如随风而起漫天飞舞的木槿,让人仿佛置身拨开云月般的清明。
    浅绿色的衣袂翩飞,舞姿柔美清丽,妙似迎风花茎,飘落的红色木槿,更是在明净之上添了几分与天幕呼应的艳丽。
    一静一动,两眼脉脉,花雨洒情柔。碧羌无意奏花瘦,但闻往事苦淹留。木槿夕阳鸟外,空蒙山林净秋。恁怎知,冬而至,情堪忧!
    重阳节傍晚木槿树下这副美好的画面,深深地印在了小孩的脑海里。因为太过于在乎和眷恋,冉溪隐近乎于偏执地每日都拿出来温习。以至于无论之后时间过了多久,这场花雨下的清婉美好都如初时一般鲜明,隽永如不朽的丰碑存在于他今后的年岁里。
    ……
    又一日。
    碧瀫居外。
    “隐儿你先回家吧,我们晚上再来你家。”凌无翊拍了拍隐儿身上的草屑。
    被太阳晒得有点红的脸蛋露出得意的笑容:“你是不是怕我爹爹笑话你啊,今天我的鱼比你们的都大那么多。”
    凌无翊无奈的拿下遮阳的斗笠,扇了扇,“你看你叔叔我,一身的臭汗,你不怕我熏着你娘亲吗?”
    一旁的叶洌也拿袖子抹了一下汗水,看着他瞪得明亮的眼珠也点了点头。
    隐儿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那你们晚上一定要来啊!”
    二人看着他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隐儿也摘下斗笠,敲了敲门,却未见有声音,手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隐儿把斗笠摘下来放在门边,便大声呼唤:“爹,娘,我回来了,今天我的鱼最大!”
    原以为父母会过来迎接自己,却未见有任何声响。他抖了抖手里的鱼篓,露出小米牙,“母亲和爹爹一定很开心的。”
    带着雀跃的心情,走过重重树影,来到庭院中,映入眼帘的是一株木槿倒在地上,甚至压住了旁边的石桌上的茶壶。
    他赶紧放下鱼篓飞快地跑了过去,与此同时,他又不可置信般的慌忙往后退。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他自言自语道。
    他想到什么似得竭尽全力大喊:“爹!娘!我回来了。”盼望着这声呼唤能改变躺在花树边的只是一个恶作剧而已。
    但这声嘶吼至无声之后,空洞的惧怕和无力席卷了他全身,他的身体向前倾,摔倒在地,额头磕在青板石生疼,藉着疼痛他似乎清醒了些,撑着手臂的力气一步步爬到花树的另一边,跪在躺在石阶上的父母面前,大声呼喊着,眼里不住地流泪。
    “隐……儿。”一只血手握住了他。
    “爹爹,爹爹。”隐儿大声喊着。悲痛的眼泪直往下掉。
    “隐儿。”冉子修咬紧牙关,忍住疼痛道:“隐……儿,都是爹爹不好,爹爹没…能保护好你娘……,今后也……不能好好…地保护你,…隐儿,你…要勇敢,要坚…强,不要做违拗自己……心意的事。”
    隐儿大叫:“爹爹,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了,是谁要害你和娘!”说完泪如雨下,大声哭起来。
    看着隐儿如此哀恸大哭,冉子修蹙紧了眉头,狠力抓住他弱小肩膀,手指因用力而泛白颤抖。撑住体内快要流失的最后一口元气,神志才愈渐清明。
    “隐儿要…勇敢,爹和娘今后照顾不到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听凌叔叔的话。你的一生只需平凡快乐就…好……”
    “我只要爹和娘!我只要爹娘就够了!你们不要离开我!”清亮的童音带着浓重的悲痛狠狠地击打冉子修的心,反讽着满院芬芳花影间的美好。
    冉子修带着惨烈的笑看了隐儿最后一眼,揉了揉他的头,惨白的脸露出一丝不甘不舍,俊逸的轮廓柔和了许多,异常虚弱,“隐儿,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长……大啊……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握着隐儿的肩膀如鹰凖般的手费尽了力气,一手揽住早已停止了呼吸的妻子。终于捱不过死亡的到来,眼睛一闭,沉重的黑暗牢牢地拽住了他的搏动。
    一切全都结束了吗?隐儿,慕曦,我对不住你们。弥留前他在心里说着。
    夕阳静坠,晚霞从瓦楞边照射到早已停止呼吸的人的脸庞上,苍白的脸庞和冷灰的嘴唇,满脸的不甘,鲜血染成的红色木槿和一遍又一遍声嘶力竭的呼喊,都像一把利刃深深刺入了这满院清芳,也深深刺入了凌无翊的心髓里。
    他悲痛,惋惜更是愤怒,听着跪地如石像的隐儿嗓音嘶哑仍不停呼唤着父母,他的心此时像受着严酷的鞭刑。
    “啊!痛!痛~!”见到这一幕颤抖已久的叶洌,终于忍受不了捂住眼睛的大声叫了出来。
    两个孩子的哭喊声如剜肉般地让人心痛。凌无翊立即点了他俩的睡穴,喊了碧瀫居前的钓鱼翁去白家报信。他在庭院中细细检查着,查看是否有杀手的蛛丝马迹。
    不过,可惜。除了依照两人的伤口看,凶手有两人,并各自用的是刀和剑。也许是敌人太过狡猾了,不曾留下半点可疑迹象。
    “冉兄,到底是谁要置你于死地呢?”他内心极其愤懑,同时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把二人抬到睡房之后,看着二人不甘的脸色,心中满是酸楚。原以为一切都已终结,却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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