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悠然一霎风 几多烟雨(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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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娘听此,仍是一言不发,她更没有料到王爷会转过头来问她什么。她那埋怨的眼神扫了一眼王爷之后,便是抽抽搭搭的哭泣。
王爷叹了口气,本想让孙亦阳回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此作罢。他使了个眼神看向孙亦阳,示意他道一个谦,便再也没有任何事了。站在他的角度来讲,作为一个王爷,对事物的明察度丝毫不亚于这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作为一个父亲,他最想要做的便是以一种恰当的方式去保护自己的孩子。
只是年少的他,太轻狂,太看不懂这是是非非之下的含义,他想,我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让我道歉,是她二姨娘先挑开的事端。所以,他在看到王爷复杂的眼神后,他仍是挺着胸膛,眼神锐利而又警惕的看着每一个人。“就是不服输。”
“就是不服输。”当多年之后,他站在能俯视天下的高台上,想起自己的少年,不禁哑然失笑。
人生哪有那么多输赢?
二姨娘一看风波要平息,而自己的目的还未达到,那排山倒海的不甘心汹涌而来。她不说事情的经过,只说孙亦阳是如何如何的不尊重她,是这般这般的让她在那个外来的野丫头面前出丑。
于是,她便撒吃撒泼的对着王爷哭诉命苦:“自己养大的儿子,竟然这么忘恩负义,从小就把他当做是自己的亲身骨肉啊,比薇儿还要疼爱啊,可是,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郑姑姑听说孙亦阳一早便被王爷叫到书房,便知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所以她也尾随而来,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能进去罢,她只好在外面等着。当她听到二姨娘的一番哭诉之后,不禁想起了王妃。霎时眼圈一红。
王爷听此一番话,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心中也是一阵不快。“阳儿,还不快承认你的错误,快给姨娘道歉。”
“不,父王,孩儿没有不孝敬姨娘,也没有不尊重姨娘,所有姨娘想的这些,都不符合事实,所以孩儿想姨娘想起这些,肯定是从什么事情上而来,孩儿还望姨娘告诉孩儿是哪件事惹得姨娘如此不快?”孙亦阳情绪激动起来,但他仍是努力克制自己。
他犀利的眼神直直的刺向二姨娘,让本来心虚的二姨娘心内更加的不安。他看到父王面前这个疯女人正偷偷的擦汗,不由得冷笑了两声:“若是,姨娘不说,那这一切都是姨娘的无稽之谈,所以孩儿先告退了。”
郑姑姑在外面急得了不得。心想:“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直?这可如何是好?”
郑姑姑也知道有韩冰凝的存在,她第一眼见到韩冰凝时,就想起了已逝去多年的王妃,说不出的相似。在这王府里,她生活了将近二十多年,大大小小的磕磕绊绊,她亦是经历了无数,所以她担心,担心惹恼了二姨娘,不只是孙亦阳会有危险。
人通常抱负人的手段便是一下子击中他的最痛之处。
他,孙亦阳的最痛是什么?
“王爷,您听听,像咱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怎么会出来这种大逆不道的人啊?王爷啊,妾身还不如死去算了,偏袒那野丫头,那是怎样的羞辱我啊。“二姨娘说着,便起身要撞墙去,还是被人拉住,三扯两拽,才作罢。
整个屋内,乌烟瘴气,乱作一团。
“大户人家?什么大户人家?比起皇家来,你也是大户人家?”孙亦阳嘲笑二姨娘。“我绝不会让你羞辱我的母亲。”
在场的人,不在场的人都知道王妃的出身要低于二姨娘。
也都明白二姨娘时不时的含沙射影。
但是没有人会为一个死去的人而得罪现在还存活着,并且手掌权利的人。
王爷彻底怒了,拿起木杖便狠狠的冲向孙亦阳。这一杖,打的他,晃动了两下,眼圈都红了起来。但是,他仍然那么坚定自己的原则,又是挺直了胸膛,毫无愧色的看向他们。
王爷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只是他亦明白,这一杖不仅是打在孙亦阳的身上,还有他们的父子关系。
郑姑姑,心疼成一团,嘴里不住的念叨:“阳儿,你就服个软,什么事不都没有了么?”
即使是不知情的韩冰凝,此时此刻也觉得心内好难受。刚刚画出来的画,在走神的时候,被风吹走,她追去,还被绊倒在石凳旁边。
二姨娘静静的观察着,不发一语。
孙亦阳道:“若是这样打下去,能让父王,姨娘解气,能不让丫头背上什么小妖精,野丫头的骂名,那,就请父王打吧。”
二姨娘的醉翁之意终于达到了,王爷也由此牢牢的记住了“凝儿”,这个从未谋面的不速之客。
所以,二姨娘装疯卖傻的哭够了,便又换了另外一副态度,她小心的接过王爷手中的木杖,道:“王爷,您就消消气吧,阳儿知道错了,改了就好,妾身呢,也不是那斤斤计较之人,毕竟是自已一手带大的,和自己的骨血没有丝毫分别,这谦也就无需道了,以后阳儿只要记住不再那外来的野丫头面前故意甩脸子给姨娘看就足够。”说着,又嘤嘤的哭起来,好像受过一万年的委屈般。“妾身倒是宁愿自己多受些委屈,也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此话一出,家下人无不赞叹,而且早把什么“二姨娘不识大体”给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孙亦阳听着这些无比刺耳的话语,亦是看不惯二姨娘的惺惺作态,他怒火中烧,握紧拳头,死死的盯着二姨娘,一字一句的道:“我孙亦阳说过,我的丫头不是什么妖精,也不是什么野丫头,她有自己的名字,她的名字叫韩冰凝。”
独有外面的郑姑姑在众人都称赞二姨娘的好处时,她很清楚的记得,王妃在世时,是怎样把持家务的,是怎样的井井有条。王妃从未如今天的二姨娘,因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便大哭大闹。从未让王爷为这些不起眼的琐事而操心。想到这,她的鼻子都已酸酸的。
此刻,她突然回过神来,发觉里面是异常的静,她亦了解孙亦阳火爆的脾气,心想:“不好。”便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