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悠然一霎风 几多烟雨(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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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二姨娘走后,少年的心中就不是想往常那样平静,仿佛预感到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随即这预感带来的便是阵阵担心。他的担心倒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丫头。
想来,二姨娘的一口气没有出来,很是憋屈。她绝不会让自己受哑巴吃黄连这样的苦。
快到夏天了,夜晚的风没有了凉气,当吹向人的面庞时,也是带着一丝丝的温暖,也许,那种沁凉早就被将要离去的春天给带走了。
只是这种温热很快就变成了闷热。“该不会是要下大雨吧?”突如其来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正思衬时,“呜。”的一声,门被风吹开,大风直冲向屋内,好似要卷走什么一样,那么强烈。桌上那颗可怜的蜡烛在风的扫荡之下,已经奄奄一息,扑闪着微弱的小火苗,可怜巴巴的望着这一切,最后,那烛光还是归天了。霎时,屋内一片漆黑。
孙亦阳在这黑暗中,稍稍定了定神,便想到了凝儿。
他屏息凝气,听着隔壁是否有什么动静。但是,却没有。
此时,风还在狂烈的吹着。他已经顾不得许多,“这样的夜,他必定会很害怕。”想着,便已经冲到她的屋中。
他轻轻的叫道:“丫头,丫头,小丫头。”
没有人回答,屋内一片寂静。
孙亦阳的心立时被揪了起来,待他走进床边,才听到细小的呼吸声。“是你么?丫头。”
“嗯,亦阳哥,是我。”她回答的很平静,但是这平静之中还带着些颤抖。
孙亦阳点上油灯,便瞧见了她裹着一床厚厚的被子,正缩在床的角落里颤颤发抖。
“这样闷热的天,怎么盖这么后的被子呢?我去叫人来。“他说着,便要离去。
但是被她给劝住了。
“丫头,是不是每晚都会这样害怕?“他关心的问道。
“哪有,亦阳哥,丫头胆子大着呢,怎么会害怕?“韩冰凝露出半边脸,调皮的笑着看向孙亦阳。
“明明就是,还嘴硬。“他佯装生气。看到她额前的几缕发丝已经被汗水黏在了一起,紧贴于额头上。
她笑了。
“你不用说,我也能感觉的到。丫头,有我在,为什么还要这样逞强?”
“嘿嘿,哪有?哪有?哪有?”她继续狡辩。
许是她忘了,他那能洞穿一切的眼神,黑亮的眸子是那样的犀利,唯有看向她时,犀利之样完全不见,多的是一层温柔,一层疼爱,一层眷恋。
“轰隆隆“的雷声在他们的话音还未落地时,便传入耳中。
“害怕么?“他问。
“不怕。“她说。只是”不怕“这二字还没有说完,那一道明亮刺眼的闪电便狰狞着面孔从天而将。她不由得便钻到孙亦阳的怀抱中。
他大笑起来,“丫头奥。“
她在他怀中也笑了起来,但是不再言语。
他抱着她,感受着这瘦弱。“丫头的过往几乎像是这风雨雷电,处处充满了惊险与不堪,本是将它们慢慢的遗忘,奈何这一道道急速而来,留下满天白光的东西,仿佛能击中人的那根儿神经,这神经连着记忆的一端,只要稍稍一牵动,那所有的往事便如此时外面的倾盆大雨,一泻千里。
他紧紧地拥着她,“绝不让你再受任何的伤害,绝不。“
也许,此时此刻,只有沉默。你知,我知。就足矣。
她藏在他的温暖里,任何的惊险都可以不去理会,因为有他,还怕什么?
因为有他,她不会怕什么。
因为有她,他什么都不会怕。
总是因为对于自己,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所以瞬间变得强大起来。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他调侃着笑了。
她却睡着了。安详的模样,让他心中着实一暖。
后来,他般过来与她住在一起,他小床一张,她一张小床,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方桌。放桌上放着他最爱的兵法,也放着她最爱的海棠。
对于她,从来没有如此喜欢过这样洁白的小东西,只是,因为他说自己如海棠,她便无可救药的喜欢。
有时,她会想,自己不单是喜欢海棠吧,还喜欢透过海棠里的一些东西。那些小东西,无处可买,无价之宝,只有他能给。
纯洁的年华,是那样的不染纤尘。
风雨还是那样没有任何征兆的降临了。
次日一早,孙亦阳就被王爷叫去书房,名为考问功课。实则是关于昨天二姨娘与粽子的事件。
来到王爷的书房,孙亦阳还未来得及请安,便听到当头而来的一声怒喝:“跪下。“王爷发怒了,有几根白发因动怒而在头上不停地抖动着。
那一刻孙亦阳才发现:“父王,已经开始变老了。“那一刻他亦发现,二姨娘也在父王的身旁,眼睛都是红肿的样子,她还是不停地抽泣。
断断续续的声音,让他感觉心内烦闷。
“父王,孩儿,,,“话没有说完。
王爷又接着大喝一声,“你这个不孝子,我,我,一杖打死你算了。“说着,王爷就离开座椅,要起身去打孙亦阳。
孙亦阳不明就里,不明白父王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要挨揍?难不成仅仅是为了吃粽子的事情么?那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他茫然的看向王爷,不知该如何开口。
幸好有几个王爷的贴身侍从急忙的搀扶了一下王爷,二姨娘也在一旁,哭着个调,假意的劝解了一下。王爷这才作罢。
孙亦阳,年少血气方刚,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他终于知道自己的父王是听了二姨娘的一面之词后,而这样做。于是,将方才的那一感叹,那些父子情深,在混乱,冲动的作用下,统统的抛到了脑后。
他不顾一切的问道:“父王,孩儿到底做错了什么,让父王这样动怒?
王爷听此话,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但是仍然怒气未消的道:“做了什么?难道你自己不清楚么?”说罢,便转向偷偷的在一旁隔岸观火的二姨娘:“然华,你告诉这个逆子,他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