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回:入学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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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册上的赵高虽有名,却是因他的弄权之术,少人知,他乃是秦时颇有名气的书法家及法学家。我既已重生为他,自是不能丢其脸面,努力学习才是,按赵成的说法,怕是要钻入那堆书简中。
拾起桌上的木棍挑了挑将尽的灯芯,走至床边,将赵成踢开的被子重新盖好,方又回到桌边跪坐下,继续看爹今日带回的《商君书》之《去强》篇,正读到:重罚轻赏,则上爱民,民死上;重赏轻罚,则上不爱民,民不死上。兴国行罚,民利且畏;行赏,民利且爱。先是摇头,沉思片刻,复又点头。
过四更,方才熄灯歇下,以免误了入学的时辰。
头声鸡鸣,起身,未吵醒身侧还在熟睡的赵成,洗漱一番,换上娘前几日便做好的新衣,五年的习惯,未忘了在脸上添上几笔,看着水中倒影已变了一番模样,方才出门去,爹早已立身院中,见我出来,审视一番,点点头。
“今日你便要入学室学习,一定要谨记爹对你说的,警言慎行,莫要开罪了那些名门子弟,方有出头之日。”
“孩儿记下了。”爹说的,我自是懂的,开罪了那些权贵,别说出头之日,小命亦是不保。
“走吧!”
“嗯。”
出了家门,此时街道两边零零散散的有几个小贩,大些的商铺都还未开门,显得有些冷清。
至学室,天也只露其一点霞光。学室外,神色紧张的多是同我一般白衣着身的小史之子,需等到家世好的子弟拜师之后,方才轮到我们。至午后,骄阳正挂,我的名才被唤起,入室,正中坐了位长须老者,便是以后我的老师;双手合拢,行礼。
“学生赵高,拜过老师。”
“可读过文章?”老师摸着长须,看着我道。
“回老师,正在读《商君书》。”回话时,也想起其中精妙处。
“喔,可有看法?”老师那声喔拖得有些长,许是诧异一个还未入学室的小吏之子便读了此等文章。
“学生愚钝,未读的通透,只觉得其中几处写得甚好。”
“说来听听。”
“《赏刑》篇中:所以壹刑者,刑无等级,自卿相将军以至大夫庶人,有不从王令,犯国禁,乱上制者,罪死不赦。有功于前,有败于后,不为损刑。有善于前,有过于后,不为亏法。”缓了缓语气,似是思索一番方又接着说道:
“《错法》篇中:明君之使其臣也,用必出于其劳,赏必加于其功。功常明,则民竞于功。为国而能使其尽力以竟以功,则兵必强矣。《去强》篇中:重罚轻赏,则上爱民,民死上;重赏轻罚,则上不爱民,民不死上。兴国行罚,民利且畏;行赏,民利且爱。还有、嗯、还有,老师学生一时紧张,记不住了。”这些已够了。
“不错了,好生学习,下去吧。”老师面带笑意,未多说,却也能感觉到他对我的表现亦是满意。
由专人带到学堂,寻了末尾靠窗的座位,席地而坐。
“你叫什么?”
我正看着放在桌上的竹简,突然被一手挡住视线,抬头望去,只见其人身着锦衣,相貌却是不凡,不知是那家的公子。
“我叫赵高。”因为学室之中,除老师外,均是平等,不用多礼,只是语气还是谦卑些,省的惹麻烦。
“嗯,我叫文齐宣,刚才于门外听闻你与老师的对话,未听到你的见解,可与我谈谈?”
文齐宣一说完,就看着我的反应,心想怕是已记不住他了。也未听到周围传来些窃窃私语。
“看,那就是文奉常家的公子。”“果然是一表风流,器宇不凡。”“是啊!”
“文公子,你既已听到我与老师的对话,便也知,我愚钝,只觉得其文好,却不知其深意,还需学习。”起身答道,面露难色,似是真为了不能解其意而急躁。
“哈哈,那我就等着赵兄学成后再详解与我了。”文齐宣大笑着于我右边位置坐下,不再言语,我虽不明其意,但也未多想,便自行坐下。
第一次授学,老师只教了一个忠字,问我们何为忠?文齐宣回道:
“将国家、大王之命置于吾命之上,便是忠。”
老师面露赞赏之意,继而又说了些同类之话。只是于我看来,他们的忠太过高尚,我做不到,自私的我只是想要留在那人身边而已,忠的只是他、他的天下,一丝笑意挂上嘴角。
回家之时,已近黄昏,骄阳换做夕阳,街道两边小贩亦是不多,多已收摊回家,只那些酒家现在生意正好,人来客往。
“赵兄。”
转身一看,说话的人正是别过不久的文齐宣,心道‘真是巧’,早知就走快些了。
“文公子。”
“你可有事?”也不知文齐宣问这话的意思,便随意答道:
“无事。”
“我和朋友相邀喝酒,赵兄可愿移步同去。”
我刚说了无事,断不能以此为借口推脱了,只好应下。
随文齐宣进了一处布置清雅的酒家,至进了楼上雅间,也并未见到其所说的朋友。
“文公子,你的朋友呢?”
“赵兄,不用多礼,叫我齐宣就可,本就为了请你,便没有其他朋友。”文齐宣说话间,拉着我的手,让我坐下,我立刻抽出手,后退几步,一脸戒备。
“看来你真的忘了我了!”文齐宣落寞的垂头叹道。
“你我认识?”我在脑海里寻找,并未记得有此号人物。
“你想想,两年前,上元节。”
我又按照他的提示仔细想了想,两年前的上元节,突然想到。
“你是……”“齐文。”
“你终于想起我了。”
“你那日和现在……”
也不能怪我想不起,因为当时我只是无意间见到一群人在殴打一人,便上前帮忙,救下了他,他告诉我的名字又是齐文,谁又会想到当时那个狼狈不堪的人现在出落成这般。
“我那是被人下了药,不然那几个人,哼!”说到此处文齐宣忍不住握起拳头,恨极。
既是故人,我便放开了些,喝了些酒,听他说了些趣事,时间一晃便到了归家的时间。
辞别,归家,心情却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