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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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搬去了Q城,小杨说想让我过去,离她近些,好照顾我,说我脱离亲人很久了,我没多想,拦了的士就往小杨那个方向奔去。在小杨的眼里,我是一个内心封闭的人,没有人能够猜透我的想法,因此,她认为我是脱离生活轨道的。
小杨在的Q城很是安静,路的两边是商业街,再下走就是一片桃园,如果三月份去看,一定会是一番美景。我去的不是时候,五月,红花都变成了绿叶,向阳而生,黄昏时去那条街上散步,确实是一个好去处。
我在Q城玩了一个星期,刚好撞上劳动节的假日,小杨帮我租了房子,然后一起去买了一些家庭用具,与此同时,小杨的男友小嘉也一起过来了。可能是听过小杨说了我的事情吧,小嘉对我进行劝说,以缓解我和家人缰持的关系。
其实,无论我在外面受多大的委屈,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我都不会轻易落泪,能让我哭泣的,目前为止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之初,一个是亲人。很多时候我是听不得提起亲情,一提准会难过,就像是心里的苦随着时光累积成山,终于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一样,猛的会爆发。
那天我听小嘉说了很多,也哭了很久,一包的纸巾不够用,他还去楼下买了几包回来。晚上我打电话给之初,告诉她这些事,我站在窗台上,眼前是城市的夜景,微风徐来,俯身向下望去,七八层楼的高度,我脑海里想像的尽是如果从这里摔下去,会是怎样的一个画面呢?
之初的声音在我耳边颤颤的说:小家伙,不许你胡思乱想,我们都要好好的。恩?
“恩。”我听后,欣慰的笑着。
短暂的假期后,小杨又回到公司上班,我也试着找工作,小杨说让我在附近找,方便照应,我不喜欢离亲人太近,那样对我来说无疑是个约束。像我这种散漫成性的人,几乎很反感被人管制。
为了她的用心良苦,我还是会遵照她说的去做,白天小嘉陪我去逛工业区,顺便看看风景,我对工厂的面试没有兴趣,大多重于路边的风景,小嘉说顺便他也找份工作,离小杨近些,我没有回应,心想,要找你自己找吧,反正我不会陪你一起进同一个公司的。
我们的脚步停在一个大集团的公司门口,里面有将近十栋房子,分成A、B、C、D、E、F、G、H这样的类别,面试的人排成长龙队,我对小嘉阴险的笑了笑说:要不,我们去试试?
“好啊,这么大一个集团,看起来很不错”小嘉回道。
说着,我们各自拿出自己的简介往保安室送去,后来跟着一个胖胖的男人进去面试,再笔试。由于里面房子太多,面试的地点拐七拐八的,来应聘的人跟得紧紧的,生怕走错。我进了一个工模部做人事,办公室好像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一样,见过我的上司之后,了解工作内容及商谈待遇,确定完,再七拐八拐的绕出来,领着我们面试的人对我说:你明天去医院做体检,然后带着报告来。
我应了一声,顺手接住她给我的体检表,就跟着走了出来,这一系列结束后,我吸了一口气,对小嘉说:唉,这年代,进个大集团也这么麻烦啊。
小嘉对我无奈的笑:你的面试、笔试都通过了,这是好事啊,干嘛扯着张像人家欠你五百万的脸,多难看。
我没理他,调头就走人。
第二天,我吃了早餐再去体检,因为这是第一次上医院,不知道检查前不知吃东西的,吃饱喝足后直接去了体检地点,挂号,交费,核对身份证,检查体检表,然后去二楼抽血,下午拿报告。
医院的人都有些势利眼,服务态度不是很好,素质也不见得有多高,我不愿意在医院多呆一分钟,在我拿到报告后,更确定了我对医院以上的看法。给我报告的是一个男医生,中年级别,架着一幅眼镜,浓黑的短发,看着我进来,核实姓名之后,就帮我找报告,他说:你这是XX病体,属于病毒携带者,一般公司体检就是检这个。
我顿时呆了眼,心想我也没和谁同吃同穿过啊,啥时候身上染了这种病?我愣了会,接过报告就闪人,身后的几个女护士齐唰唰的往我这边看,嘴里还不时念着:唉,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感染上这种呢?
出了医院的门,我对着天空望了一眼,白色的云朵旁边有大片阴霾的现象,预示我这次的体检结果。我叹了口气,背靠着贴满瓷砖的墙,第一个告诉之初体检的结果,再发信息给小杨。
之初和小杨都以为是误诊,让我再上别的医院看看,我的心已经是凉了一截,之初几经安慰我,并且以最快的速度上网查找资料,告诉我说这不是什么大病,全国很多人都有的,以后还可以调整回来,让我别灰心。
我平时外出不喜欢提包背袋,索性把报告塞进裤袋里,顺便掏了二个硬币坐公车去Q城车站,我发消息给之初,说我现在在坐公车玩,这么大一辆车,就我一个人,多么舒服呢。
之初知道我心里难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顺着我的话接了下去:是啊,这种享受可真不是一般的。
到了Q城车站,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川流不息,眼前尽是一片迷茫,身旁的叫卖声很大,物价比站外的要翻一倍。虽然极不喜欢站内的气氛,但我还是在候车室冷坐了一会。
随后,继续掏了两个硬币去S城车站,途中经过一短短的隧道,黑的就像自己的人生,伸手不见五指,我自嘲了一下,无奈。身体往玻璃窗边靠了靠,头顶上方的冷气一直往我脖子里灌,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身体的温度与冷气平衡,也就没有太多的感觉。把头埋在臂弯里,路边的风景再也无心去欣赏,就如此沉睡下去吧,安静的,无人打扰……
到了终点站下车,司机把我喊醒,让我下车,迷糊的以为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脚着地,背后的太阳直刺神经,这才反应过来。走到人少的地方,找了个地儿继续呆坐。
现在意识到生命的脆弱,身体的健康有多么重要了,只是在感染上这种病毒后,并不是如想像中的一样,会安心调养,注意饮食,反而是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古人有云:人的生死有很多种,有些人活着像是死人,有些人死了永远活在人们的心里。所以,如果让我来选,我会选择后者,我不是说自己有多么伟大,只是想在生命结束前,做些有意义的事。无论是梦想或是现实,只要你想做的,认定了后全力以赴,这个世界也会为你让路。
想到这些后,也就看开了许多,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吧,反正横竖都是死,何不让生命在风雨中奔跑?就算咱下辈子投胎,来世又是一条好汉。
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又往裤袋里掏了两个硬币往回去的方向赶,这么晚没有回去,小杨又得批我一顿。
夜色阑珊,寂静无声,这样的夜,这样的城市,难免会让心反反复复的乱想。当晚给之初打电话,我一边感概生命的短暂,一边说这么快就去了另一个国度,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
之初无视我的感概,然后描绘了一大堆美好生活的画面,让我要往好的方面去想,其实,生活也不是真的有那么糟糕。
周末的时候,我顺着小杨的意思,去另一家诊所再一次体检,结果还是一样的,我一时冲动,把病历单及报告单都撕了当垃圾扔到筒里。小杨想让我进之前面试的那个大集团,于是,让我用了她的体检报告,我和小杨本是姐妹,长的挺像的,混进去也不是难事。
然后,我便开始了工作。
我拎着行李,拿着证明单去舍监那里找宿舍,舍监把职员的餐具,饭卡都给我,然后把我安排在四楼。一进公司,我的幻觉是《红楼梦》中的刘姥姥进了大观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