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007 游湖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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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游湖
    斛律恒伽转过来,日光从树梢之间洒下的斑驳陆离印在他的脸上,他笑得瑰丽十分,上前一步,对远在石阶上看他的斛律繁说道:“阿繁,过几日是我与几位好友游湖的日子,妳要不要一起去?”斛律繁沉思了。斛律恒伽接着说:“那天父亲正好去拜访许久不见的好友……”话音未落,斛律繁立即抢了话的说:“我去我去。”她的眼睛很亮,闪闪发光,漂亮极了。
    斛律恒伽自小便喜欢斛律繁的眼睛。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也会撒娇,还会生气之类的各种表情,特别有趣。
    斛律恒伽要带斛律繁一起去游玩的事让她兴奋了几日,整日的笑口常开,乐呵的模样让身边的安妪心里直嚷着奇了怪了,这样的情况维持到出游的当日。这一日,斛律繁醒得很早,当安妪前来叫唤时,她已经将自己拾掇得干净得体,正坐在屋里等斛律恒伽。安妪推开门一看,吓得她脚一软,连忙来到斛律繁身边。
    安妪略红了双眼的说道:“女郎,可是嫌弃妪?”
    斛律繁不明,歪头看安妪,一头锦缎般的乌丝如瀑布倾泄而下。她眨巴眼睛,道:“妪,妳在说什么呢?”安妪顿时泪水溢出眶的抽了抽鼻子,哽咽着声音:“女郎,妳为何要自己动手拾掇?难道是嫌弃妪人老了,不利索了吗?女郎,妪是从小看着妳长大的,妳正如妪的女儿,妪是真心为女郎付出啊……”斛律繁虽然知道安妪说的是真心话,是实话,可是,像这样的在这几日里总是要上演一次,斛律繁表示无力。
    “妪,请不要再这样了,阿繁没有嫌弃妳,这是真的。只是一会要和四郎一起出游,兴奋了才无法安心入眠而起得早早。阿繁也是看在妪平日辛苦了,才会自己动手拾掇自己而已。阿繁没有其他意思,请妪安心罢。”
    斛律繁很努力的在解释,以及,她认为的安慰。
    安妪听到斛律繁的话,谁料,没有斛律繁料想中露出欣喜的神情,反而更是愁容满面。她匆匆向斛律繁一福,提裙转身离去,弄得斛律繁一头雾水,不知明里。
    正要出去追安妪,走到门口,斛律恒伽从院外进来了。
    “四郎。”
    “阿繁,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
    斛律繁看了看安妪离去的方向,点点头。随手关上房门,便向斛律恒伽走去。“阿繁,此次出府,可不能不乖了。要是被传到父亲耳朵里,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哦。”斛律恒伽不大放心,斛律繁只要跟在他一块,性子总会率性一些,到时若真说不听了,如果被父亲知晓他私下带她出去,那就完了。
    斛律繁白了他一眼,嗔哼一声,说道:“四郎,你当阿繁是何人也?阿繁十五了,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总像跟小孩说话一样跟我说话,我可不喜爱。”
    斛律恒伽闻言,好笑的屈起食指轻轻在她的额头上一敲,乐了:“妳这小姑子说的话可不就是小孩子说的话吗?哪里像个大人了?”
    “嘿,你也只是比我大那么一岁,有什么好得瑟的。四郎,我可告诉你,本姑子心胸宽阔,不与你这小郎计较。”待我想到办法,一定好好惩罚你对我嘲笑!
    斛律繁自己一个人在心里嘀咕,斛律恒伽见状,挑眉耸肩,这个动作在他做来,自有一番潇洒。“阿繁可是在心里骂四哥?”他可是了解斛律繁得很呢。
    “没呢。”斛律繁回答得飞快。这更使得她不打自招,斛律繁懊恼坏了。
    斛律恒伽上了牛车,想拉斛律繁一把,可斛律繁还记恨着方才的事,一点也不想承他的情,自己爬上牛车。斛律恒伽讪讪一笑,耸耸肩:真的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当他们的牛车晃到湖边时,斛律繁透着席帘看到那里已经有人在等了。她看见的那几个人,其中有一个正是常去斛律府,斛律恒伽至交——李慕之。北齐的历史资料很少,很多文人雅士都没有记录在其中,而李慕之的父亲正是其中一位没有记录在其中的文人雅士,也是北齐官员,位在少府。李慕之较大于斛律恒伽五岁,常以兄长自居。
    因为斛律恒伽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但三个哥哥已长大成人,被封了官,赐了府邸,不在斛律府里。斛律光不愿斛律恒伽做官,只因在家已有四个为朝廷效命,树大招风的真理,斛律光清楚明白得很。
    就在斛律繁想看清另几人的模样时,牛车已经靠近湖边停了下来。斛律恒伽率先下车,走上前与那几个人说话,大概是说他的堂妹也来游湖吧,只见他们都纷纷看过来。李慕之和斛律恒伽说笑两声,便只身一人向斛律繁所坐的牛车走来,他那肥大的袖子被风吹得鼓鼓的,猎猎作响。
    “斛律氏阿繁,可记得慕之?”
    斛律繁正出神呢,车外便响起一道似认真非正经的声音,一下唤回了她的目光聚焦。从席帘的缝隙间,斛律繁看到一道身影,他被席帘遮得若隐若现,看不清真模样,但听得出声音是属于谁的。
    斛律繁轻笑出声,说道:“不知要阿繁叫郎君为慕之哥哥呢,还是叫作李郎便可?”
    外面一声朗笑,却引来了其他人的侧目。“慕之,你笑什么呢?可有好事?”斛律繁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音量特别的大,也特别的豪爽,这样的人性格大概也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又想得出神,突然,席帘被毫无预兆的掀开,一束曦光兀自射入斛律繁的眼睛,瞬间不适让她侧目,又听:“咦?怎么见到我要避开呢?”
    正是那把豪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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