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末世·将至
    叶宸轩走远后，陆沉兮看向凌歆。
    “这场游戏，结束了。”他缓缓道。
    “所以呢？”凌歆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
    “凌歆……对不起…”陆沉兮突然道歉。
    凌歆看到他的双眸不知何时变成了黑色。
    “我，要走了……”陆沉兮的语气又变回了凌歆熟悉的温柔。
    “去哪里？”凌歆突然慌张起来。
    “永远…回不来了……”陆沉兮笑起来，凌歆发现他的眼睛不断变换着颜色，时红时黑。
    “沉兮你……”凌歆有种不好的感觉，那种感觉和那日在祥云客栈时一样，那个陆沉兮哭着对她说，他就要走了……
    “你，要练成末世流年了……”
    “凌歆，对不起……”陆沉兮温柔地朝她笑了笑，“其实，那簪子，是我买给你的，对吧……”
    “不、不要…不要……”凌歆只会重复着不要。陆沉兮，你知道么，你的身上拥有了我所有的感情，可你居然说要离开我了…
    “凌歆…我不敢求你的原谅了，只求你……快离开我吧…”陆沉兮的眼睛越来越红。黑色越来越少。
    “我不要!!不要!!!!沉兮…你不要赶我走啊……”凌歆拼命摇头，纵使世界毁灭，我想我依旧做不到。
    “呵呵呵……”陆沉兮突然笑了起来，越来越疯狂，身上的杀气越来越重……
    “不……不要啊…沉兮……你快回来!!”沉兮，凌歆离不开你，无论你变成何样，凌歆都会陪在你身边你忘了吗？
    “凌歆…一定要…快乐啊……”陆沉兮说完这句话后，全身强大的杀气猛增，将凌歆弹开数尺之外。
    噗!一口鲜血破口而出，身上撕裂般的痛。
    陆沉兮脸上的温柔荡然无存，只有浓重的杀气和暴戾。
    “沉兮…”凌歆倒在地上伸手，却再也抓不住他。
    陆沉兮邪笑着用惊人的速度下了山，没了踪影。
    “沉兮…你最终…还是练成了末世流年……”
    我知道…当你开始练的时候，你就已经不能左右自己的情绪了。
    你的内心在哭泣，在悲伤，恨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在绝望，你明知道这是邪功，却无法消除自己想要学它的欲望。
    你没有办法，你的性格本是温柔的，可却在渐渐转向疯狂。
    你厌恶这个世界，所以想要毁灭世界。
    多么绝望疯狂的想法。
    但只要是陆沉兮想要的，即使会被千万人所唾弃，凌歆依旧会义无反顾地追随着。
    凌歆…看不透你，可是能看透你的眼睛……
    沉兮…你的名字就像你的人生一般。
    沉沦，颠沛，堕落。
    我多想再见到曾经的晨曦，那才是真正的晨曦，晨曦微露的晨曦……
    陆沉兮成功突破第四阶段到达末世流年的巅峰。
    可这件事，只有凌歆知道。
    可凌歆找不到陆沉兮，她找不到他。
    沉兮，你到底在哪里…
    让我找到你好吗，沉兮……
    四日后半夜，华陵堡等重大门派再次围攻隐火宫。
    凌歆和嵇昼带领隐火宫全体弟子下山激战。
    沉兮，你千万不要出现啊。
    山下已经围了一群人，凌歆扫视了一圈。
    还好，叶宸轩不在，他答应过的，不会来报仇，他做到了。
    “快把陆沉兮交出来!”唐桦站于众人之首斥道。
    “宫主与尔等何干!”凌歆冷冷道。
    “今日老夫定要铲除隐火宫这一祸患。”
    “哼，隐火宫可不是老头儿你说铲除就能铲除的。”嵇昼轻蔑道。
    “好，多说无妨，今日华陵堡就算拼尽所有弟子，也要铲平了隐火宫!!”唐桦气得胡子一抖一抖。
    刚要开打，天边传来一股强烈的杀气。
    “谁!”唐桦大喝一声。
    “本宫倒要看看，是那些自不量力的小蝼蚁竟然妄图毁掉隐火宫？”
    沉兮!!凌歆心一沉，最不想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陆沉兮!!”唐桦惊呼。
    如此强大的杀气，只有他一个人吗？
    “不要装神弄鬼，给老夫出来!!”
    “呵呵……”天边的树丛一阵喂喂响动。紧接着，一袭红衣，长发如墨的妖艳男子从空中降下。就着月光，竟显得万分妖娆，凌歆哀伤地望向陆沉兮。她清楚的明白，已无力挽回一切。
    就这样吧……这样吧……
    今天的凤栖山，将会被鲜血浸透。
    唐桦看到那触目惊心的红眸，大惊道：“陆沉兮你!你莫非已经练成末世流年!？”
    “你说呢？”陆沉兮微微一笑降在人群中，强大的杀气使所有人都后退一步。
    “宫主他…练成了？”嵇昼不可置信地说。凌歆默不作声…
    “怎么，要来试试吗？”陆沉兮笑着问众人。
    “大家快上!!杀了这魔头!!!!”不知是谁吼了一声，所有人都抄起武器朝陆沉兮攻去。
    啪!砰!几声巨响之后，凌歆看到了自己怎么也不愿看到的一面。
    人群中，陆沉兮站立不倒，甚至没有一点受伤，而他身边的人，竟然都已惨死。
    他似乎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蔑视地看了周围的尸体一眼。
    “呵呵…还要试试吗？”陆沉兮邪魅一笑，“那就…让我们一起…走向末世吧!”
    原本就已经很强的杀气再次猛涨，内功不好的人已经口吐鲜血倒地不醒。
    陆沉兮的双眼里像是有血一般的漩涡。此刻，他仿佛化身为了一个地狱的使者。
    不断有人惨叫，不断有人死去。转眼之间，对方死伤过半。天空中飘满了亡灵，唱着令人发颤的亡魂之歌。
    陆沉兮似乎是杀上了瘾，火红的衣服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染料。他的脸上，血迹呈一条条诡异的路迹流下，笑容如撕裂的莲花般绽放开来。众人看在眼里，心之所及只有两个字：魔鬼!
    完完全全的魔鬼…泯灭了任性的存在。
    “天下…终要被我毁灭。”
    隐火宫的弟子先前还在不断叫好，可后来竟发现。宫主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有不少隐火宫的人也惨死他的刀下。
    宫主他…已经不认得任何人了…在他的眼里。只有杀，杀，杀。
    凌歆惊恐地望着那个陷入了疯狂地男人。
    沉兮…沉兮……你这样，让我好心疼……
    沉兮…你真就打算这么沉沦了吗？
    凌歆喜欢的陆沉兮，不是这样的啊。
    晨曦微露，那个陆晨曦才是真正的你啊。
    现在，在场的人，已经管不了谁正谁邪，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命。
    可是，谁有逃的了呢？
    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
    难道这个末世…真的要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