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先生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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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小祖宗,您慢着点,别摔着。”一个看起来50岁左右的乡下老农妇边喊着边追着前面一个5岁男童,这男童一身蓝色的翠烟衫,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钗,固定着一头青发。奔跑中,一颦一笑动人心魂,竟然一时间男女莫辨。
“哎呦喂,我的个小少爷呀,你那假山可万万不要再去爬了呀,万一摔下来,可怎么是好。”老妇人一脸的担忧,“哎呀,大少爷,您可劝劝小少爷,让他赶紧下来吧。”老妇人看见一个略大一点的少年缓缓走来,彷佛见到了救星一般。
“这有何难。”说话的正是这个稍大一些的少年,话落,身起,顿时少年足尖点地,一鹤冲天,身子孤烟般冲假山拔起,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怀抱着小孩,轻轻落到了地面上,然后抱着就向书房走去,“小鱼儿,你淘气的日子到头了。”
“为什么?”听着林珉与幸灾乐祸的话,我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因为呀,父亲给你请了个先生,你也到开蒙的年纪了。”林珉与小心地抱着怀里小人,看着,期望看到小人懊恼的表情。
“这样呀,没什么,今天就去吗?”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偏偏不如林珉与如意。
“怎么,小鱼儿呀,你不为自己即将失去的自由哀悼一下吗?”林珉与一脸好奇。
“自由诚可贵,入学价更高。”我回道。哼,先生是吗?我让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上辈子读书读了十几年,这辈子我可不要再来一次。
”小鱼儿,眼界真高。”林珉与说道,心里却想着,信你才怪。
“沈先生,这就是犬子了。”书房里头,爹爹对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说道。
林珉与将我从他怀里放下,然后把我带到老头面前,示意我向老头说话。
“先生好。”我裂开嘴,甜甜地叫道,“小子有礼。”
“好好,林老爷,看样子,这小少爷与大少爷一样谦虚有礼呀,”老头拂拂自己的花白胡子对爹爹讲道。
“哈哈,沈先生,多多担待,他可不老实,调皮着呢!”说完,又道,“那个,沈先生,堂内还有公务,就不奉陪了。”于是匆匆离去,生怕我缠上他,我又不是狗皮膏药,有这么嫌弃自己小孩的爹吗?
哼,讨厌的爹爹,别以为把我丢给老头子,你就可以解放了。
“哥哥,你怎么还留在这里,不走呀?”我疑惑林珉与这架势仿佛要一起上课似的。
“哦,今天学堂的先生有私事,我就不去了,而且这是你第一次听课,爹爹吩咐我陪着你。”林珉与在临近的凳子上坐下,开始整理桌面上的宣纸。
额?爹爹叫你陪我?是叫你看着我,防止我捣乱将先生气走吧!
跟着,我也坐了下来,身子向桌子趴去,右手支着脑袋。
白胡子老头走到我们桌前,道“你们的父亲说,之前你二人有背诵过《论语》,那么今日,便来说说对儒学的体会吧。”
林珉与稍稍思考一番,整理了一下语言便道:“儒学,以孔孟为代表,主张“仁政”,要求“克己复礼”,向往一种礼乐文明的生活,主张入世,君子应将自己的才能投注于朝廷,通过仕途,为百姓作贡献。”
白胡子老头略一点头,示意我继续。
“儒学是痛苦之源。”我想着,老头既然点头肯定林珉与的说辞,我就反着说,必然让老头对我失去信心,呵呵。
“此话怎讲”白老头稍一思量,对着我说。
“原因在于圣人们制定了礼乐,引起了竞争;提倡仁义,造成了虚伪。故仁义礼乐伤害了人的天性。可不就是痛苦之源吗?”
“恩,没错,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颇有一番见底。没有受到教条的束缚,不错不错,孺子可教。”白老头不住地点头,那目光彷佛发现千里马的伯乐。
一番夸奖顿时把我吓个不轻,一阵恶寒,当然不包括一旁自得其乐的林珉与。
厅内。
“娘亲,今天的先生好生奇怪。”我在娘亲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怎么,难道表扬你一下,就奇怪了吗?”娘亲调笑的看着我。
“娘亲,你怎么会知道,对了,一定是哥哥告诉你的。”嘴里还嘀咕着“小叛徒”。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你不想上学堂,请先生来,你又不满意,你一定是想把先生气走,对吧?”说着,用手捏捏怀里小人的鼻子,一脸宠溺模样。
“娘亲,您真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母亲了,跟爹爹一样明察秋毫。”
“马屁就别先拍了,你就一点不好奇,为什么先生对你赞赏有加?”
“是呀,没道理呀,一定是先生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不辨是非。”我也疑惑着呢。
“小鱼儿,这你就错了。”此时一个9岁偏偏小少年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哥哥,那你说,我到底哪里错了?”我从娘亲怀里下来奔向小少年,拉起他的袖子问道。
“哈,小鱼儿,告诉你,从一开始,你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
“别卖关子了,快说。”我急不可待。
“沈先生是雅儒书院的先生。”林珉与一本正紧,真当讨厌。
“那又如何?”
“虽然是雅儒书院的,可是他却崇尚道家,而非儒家,你白天的一番话可是说到他的心头上去了。你说,他还不能不赞赏你吗?”
“啊?不是吧?太坑爹了吧!”
“什么坑爹,关爹爹什么事呀?”
“不关爹爹的事,关我的事,这下他可不会放过我了,”小鱼儿开始哀叹自己悲惨的学习生涯,突然,“可是,哥哥,你为什么白天的时候不投他的喜好呀?”
“因为,某人会自作聪明,以为和我唱反调就可以解脱了。”
“这么说你早就知情了,你是故意那么说的,哼,讨厌你。”
“额,那可不是,我之前也不知道,我也是随便一猜。”
“这也能猜的吗?根据是什么?”
“父亲为我们请的先生必然不是一般的先生,对吧?”林珉与又做出一副欠扁的样子。
“恩,没错,不是有几把刷子,父亲一定看不上。可是,享负盛名的定然也不会屈尊。”我附和道。
“所以来教我们的定是那在官场中失意之人,消极避世,可是为了那五斗米又无法真正远离凡尘,因此只好寄托在道家思想中。”林珉与小人得志地说着。
“恩,也有一番道理,果然有爹爹的风范呀。”我豁然开朗。
“过奖过奖。”
“客气客气。”
“承让承让。”
“久仰久仰。”
“惶恐惶恐。”
“你还有完没完呀,”我受不了自家哥哥的一股酸腐味,首先破功,“可是,哥哥,你这个也不严密呀,并不是所有人都符合沈先生的情况呀。”
“所以,我才说我是猜的呀,这叫‘大胆猜测,小心求证‘,父亲说的。”
“哦,有道理,”我微微点点头,可是我怎么觉得这话这么耳熟呢?
哎,先生驾到,我的好日子到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