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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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抓那么紧!”
“啊啊啊,大人,那里不可以!”
“什么时候才到啊?!”
“安格尔你轻点!我衣服快被你扯破了!”
“天啊,好热啊!又闷又热......”
秘密通道里,一行人杂乱无章地说着话。这个秘密通道,又闷,又热,又暗,又长,走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没到尽头。法比奥沉不住气,忘记阿隆索还抓着他,就想脱下衣服。阿隆索感觉手中的衣服有些滑动,就叫道:“科恩特朗大人,您、您要脱衣服吗?”
法比奥回过神,把脱到一半的衣服又穿上:“啊,不好意思......Xavi,怎么还没到!太久了吧!这样子,我们可是浪费了好多时间呢!”他冲哈维•埃尔南德斯抱怨道。通道中没有光,自然就没有反射或折射之说了,因此什么也看不到。哈维•埃尔南德斯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回答道:“你觉得有多快?我们是从地球去到另一个世界,还是走着去的,能有多快?虽说这个类似于虫洞,但估计也只走了一半,还是在坚持坚持——诶?谁?!谁走出去了?!”他感觉到安格尔停了下来。
“克里斯蒂亚诺,你去哪?”安格尔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停下脚步。同时,哈维感觉到手被谁抓住了。
“萨克拉多克,上去抓好安格尔。不是抓衣服,抓好手。剩下的人也抓好手。抓好了?那,出发——”克里斯蒂亚诺握紧右手中的另一只手,像宣布一个重大决定一样说出了一个词后,他们身旁闷热的空气开始迅速地流动起来,越来越快,他们渐渐感觉呼吸困难。之后,双脚腾空——克里斯蒂亚诺带着他们在秘密通道中快速地飞行着。人飞得这么快是很危险的,但这种情况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行人几次想叫出来让克里斯蒂亚诺停下,但一开口就被猛猛地灌下一口空气,只能互相抓紧,听天由命。
大概半个小时后,他们一行人飞出了那个秘密通道。克里斯蒂亚诺虽然已经消退魔力,但惯性让他们还在往前冲。他们出来时,处在一片树林中。克里斯蒂亚诺松开手,在地上打滚了几圈后,终于停下来。剩下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嗷——!”法比奥撞到一棵树上,发出凄厉的叫声。哈维•埃尔南德斯虽然没有撞到树,但是撞到了萨克拉多克。安格尔撞到地上,冲击力太过强大,让他好久都爬不起来。哈维•阿隆索却是很惊人地克制住了惯性,只是最后没有站稳,摔了一跤。克里斯蒂亚诺站起来,拍拍手上的泥土问:“你们都没事吧?”
“呵呵......”众人怒视着克里斯蒂亚诺,“没、事、才、怪——!!!”众人一拥而上,不把克里斯蒂亚诺揍死决不罢休。夜色下,森林里不断传出一声声嚎叫......二十分钟后,在克里斯蒂亚诺的哀求声中,众人心有不甘地收回了拳脚。克里斯蒂亚诺揉着身上红肿的地方,从‘法术空间’里拿出了一瓶消炎的喷雾剂,往自己身上乱喷一通。法比奥看到后,疑惑地问:“这个......你什么时候拿的?我记得这是......这是放在哈维•埃尔南德斯他们家的啊!”
“什么?!你——”“哎,借用借用,别那么小气——啊啊啊啊别打了!我已经半死了!再打我就真死了!救命啊法比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忽然记起来,你偷用过我的护肤霜......”“不能啊!我不是帮你有买过一瓶了吗!你怎么——”“闭嘴!再叫我就先废了你再打!安格尔!折段树枝给我!”“......o(>﹏<)o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们会为你祈祷的。”
第二天早上,克里斯蒂亚诺在酒店的房间里的床上,一边嚎叫一边打滚:“我要去医院!啊啊啊啊,我快死了!我要去——”
“你不叫会死啊?!”哈维•埃尔南德斯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躺好来......嗯......喂喂喂别!就算很痛也没必要吧!”哈维握紧手中的碘酒瓶,制止床上的人打滚。克里斯蒂亚诺啜泣着,说道:“很、很痛啊......叫阿隆索来啦......实在不行还是用法术吧......”
哈维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意味深长地看着碘酒瓶:“不能用法术。在这个世界,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法术波动,阿灵顿斯•罗默尔也能感受到的。不过就我所知,这个酒店的隔音效果特别好,而且没人能感应到惨叫。”他举起碘酒瓶。
“别......别别别别!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觉悟吧。”
“罗纳尔多大人!!!”哈维正想让整瓶碘酒倾泻而下,门就被打开,阿隆索冲了进来。
“啊啊啊啊怎么了?!法比奥又不见了?!”克里斯蒂亚诺起身冲到阿隆索跟前,惊慌地问。不难看出法比奥以前一定......阿隆索被克里斯蒂亚诺的举动吓到了,好一会才机械地摇摇头,说:“我是来看您好了没有。我来帮您吧,治愈法术我还是会一些的。”说完就伸出手,哈维•埃尔南德斯还来不及阻止,他的手就发射出无数条光线一样的东西,目标都是克里斯蒂亚诺身上各处红肿的伤口。几秒钟后,光线便随着伤口一起消失了。
阿隆索收回手,检查一遍后确认没有漏掉的伤口,就点了点头,表示治疗已完毕。哈维没有说话,毕竟已经无话可说。虽然他离得这么近都感觉不到法术波动,但不代表阿灵顿斯不会感觉到。为了降低风险,六人决定马上起程前往皇宫。哈维在桌子上铺开一张地图6:“这个是一个月前恺撒给我的,现在也不会改动多少。我们不能直接走大路,这样很容易被发现。我们从这里走,”他指指昨天他们进来时的那片森林,又指了指在地图上相隔很远的皇宫,“这条路很隐秘,被发现了也很容易逃脱。事不宜迟,他们很可能已经知道我们来了,快点赶去森林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有人有异议吗?”他扫视了众人一眼,“那好,现在就去收拾一下,五分钟后在大厅集合,人齐了就出发。”他收起地图。
集合比哈维料想中的快,五分钟后,他们已经在前往森林的路上了。他们是步行过去的。根据地图的比例尺,大概十分钟后就能到。哈维时不时看看地图,确认周围的建筑物,以防止走错路。到了森林里,克里斯蒂亚诺看看表:用时8分57秒。
“还挺快的。”克里斯蒂亚诺随意地感慨了一声,“不过这也是必要之快。要从森林里走,就算不碰到任何困难也要15天左右,这样真是很危险,毕竟‘王’在一个月之后就要实施他的想法,我们必须要快。”说完他不觉加快了脚步,而其他人也快步跟上。
皇宫的会议厅里,阿灵顿斯闷闷不乐地翻看着各位大臣所交上来的报告,几乎每翻一页就要叹一口气。其他坐在两旁的大臣们则颔首低眉地坐着,有的手心还渗出了冷汗。阿灵顿斯翻看完报告,对各位大臣挥挥手:“算啦算啦,以后再来吧!这次我就什么都不说了,该怎么改进你们心里应该有数。别给群众添麻烦就行。”大臣们起身鞠躬后,遍涌出了会议厅。
阿灵顿斯一个坐在会议厅里,靠在椅子上,看着放在桌子的总结报告,突然小声地骂了句脏话。旋即,会议厅里狂风四起,把那些堆在一旁的写满了字的文件刮起,报告书也被不停地翻页。阿灵顿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马上平复下愤怒的心情,风也随之消失。他蹲在地上慢慢地收拾掉落的文件。刚把文件重新堆好,门就被推开,进来的是七大守护者之首的“光”守护者凯撒•罗默尔。他鞠了个90°躬,说道:“陛下,如果您正在做事,我很抱歉打扰您。但我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您要先听哪个?”
“坏消息。”阿灵顿斯坐回椅子上,不假思索地说。
凯撒点点头:“遵命。坏消息就是:来找您谈判的人并没有死,而且他们现在已经来到了我们的领土上。哈维•埃尔南德斯、安格尔•萨诺加尔和萨克拉多克•罗默尔也和他们在一起。初步断定的结果是:哈维•埃尔南德斯和安格尔•萨诺加尔背叛了您的意识。”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我们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位置,只要您同意,我们就可以解决掉他们。”
“唔。”阿灵顿斯含糊地回答了一句,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没有其他情况了吗?”
“如果说情况的话,昨天下午我去了哈维•埃尔南德斯家听他报告情况的时候,感觉到他房子里有一个复合力很强大的人,但就是找不到。”他吞了口口水,又说道:“我觉得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来找您谈判的几个人之中的一人。另外,今天早上我检查法术波动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您可能感兴趣的变化。”他走到阿灵顿斯身旁,把一个小小的黑色塑料盒子放在桌子上,这个盒子上有一个按钮。凯撒鞠了一躬,询问道:“至于进攻他们,您的意思是......?”
“把他们抓来,但不要伤害他们。”阿灵顿斯吞下两片药,回答道。
凯撒又深深地鞠了躬,走出了会议厅。阿灵顿斯看着黑色盒子,自言自语道:“为什么总是让人不得安宁啊?!唔......这样很好吗?接二连三地来找我麻烦......根本不像一个战士啊!哈维•埃尔南德斯!”他按下黑盒子上的按钮,黑盒子上方映射出出现了一个动态图,左上角写着:Terceros canales cambios de energía(第三条通道的能量变化)。起初这个图上的那条线非常平稳,过了大概十秒,突然波动起来,而且频率越来越快,幅度越来越大,两分钟后居然出现一段文字:La energía es demasiado fuerte(能量来源太强)。阿灵顿斯关掉黑盒子。
“这是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只不过是想要让伊比利亚成为更好的净土而已。这有错吗?谁能告诉我......”
将近中午,天气越来越热。法比奥抹了抹身上的汗水,说道:“我们还是先吃点什么,休息一会儿再走吧!”
“同意!”安格尔放下背包,“先吃点东西......我快热死了!这种天气赶不了路的!”他拿出一些饼干和水,外加一些生烤翅。
“......好吃!Xavi,你烤东西的技术还真不错!唔唔唔,太好吃了!”克里斯蒂亚诺赞叹道。他身旁站着泪流满面的哈维。哈维左手正冒着火,回答道:“你们就不能生火来烤吗?!为什么非要让我用法术生出火来烤!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克里斯蒂亚诺笑笑,让哈维坐下来:“诶诶,别哭了,坐下来一起吃吧!付出总会有回报的嘛!!!......怎么样?别吃太多啊!喂喂喂,别!我也要吃!我也要吃!”“你都吃多少了,还跟我抢!不行!这是我的‘回报’!唔唔——哎呀放开!不行!”......
其余四人安静地看着这两个人因为吃的而打闹,不禁笑起来。能这么快就打成一片的敌人,估计只有他们两人了吧。
在他们上空,一个一身白的人正注视着他们。这个人理理外套,轻蔑地自语道:“哼,能这么厚脸皮地和敌人打闹,真是不知羞耻。我就再奖励你一个东西吧——”恺撒伸出右手,指着哈维•埃尔南德斯。从他的食指里射出一道光,直奔哈维。克里斯蒂亚诺本能地拉着哈维滚到一边。光束打到地上,但什么事也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站起来,大吼道:“是谁?要打的话光明正大地出来打!”其余五人也提高了警惕。
“下来就下来。”凯撒从天而降。哈维看到他,先是吃了一惊,而后又镇定地问:“凯撒•罗默尔,你怎么会在这里?”恺撒只是斜眼看了看他,没有回答。他径直走到克里斯蒂亚诺跟前,问:“早上我去哈维•埃尔南德斯家的时候,站在天台的就是你吧?一模一样的气息、感觉。”克里斯蒂亚诺笑着回答道:“不愧是守护者,居然连气息都能记得这么清楚。您来找我们一定有什么事情,什么事让您这么急来找我们?”
语气里听不到一丝讽刺的意思。凯撒也礼貌地回答他的问题:“‘王’让我把你们捉住,我就来了。不过我想,你们三人最多就关几天,他们三个嘛,”恺撒指指萨克拉多克、哈维•埃尔南德斯和安格尔,“就没那么简单了。把他们三个人交给我,你们也赶快回去吧。和他们在一起没什么好处的。”
“就因为没什么好处,你就要我们丢下朋友,自顾自地逃走?!我告诉你:我用我这条命打赌,我不会逃走!!!”
“我不会要你的命。”凯撒说完,抽出长剑,猛地劈过去。克里斯蒂亚诺越到一边,紧握住从“法术空间”拿出来的重剑,挡住凯撒的各种招式。法比奥看准时机,从凯撒背后刺去。凯撒回头看了眼,嘴角露出嘲讽的笑容。他轻声说着“小家伙怎么这么烦”,一边跃向高空,往后砍去,接住了法比奥的突刺。接着,他又把剑向前挥舞,使克里斯蒂亚诺的偷袭计划失败。他重新落回地面。
克里斯蒂亚诺握紧重剑,其他人也拿出武器准备作战。凯撒环视了一周,轻轻叹息道:“就算来一百个你们也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实际一点,想想该用什么姿态来投降吧——嗯啊!!!”他反身接下萨克拉多克的剑劈。萨克拉多克再次举剑猛刺,却被恺撒轻松地夹住剑刃。萨克拉多克像疯了一般,又拔出两把短剑。众人惊诧不已,凯撒则是不慌不忙地夺下他所有的武器,大喝一声:“要是我能杀你就好了!”他一拳打在萨克拉多克的腹部上。安格尔冲上去,扶住萨克拉多克。
“那为什么不杀?”法比奥歪着头问。所有人一起瞪着他,他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东西,立即捂住嘴。但这样也于事无补。凯撒把抢过来的刀剑全部扔在地上,留下一声“哼”就消失不见了。哈维•埃尔南德斯摇摇头,没想到他们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了。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继续赶路,至少不要留在现在这个地方。
直到夜幕降临,他们才重新开口说话。扎好帐篷后,阿隆索说要穿过森林去外面的集市看看,顺便带萨克拉多克去辨认一下现在走到哪里了;哈维•埃尔南德斯带着安格尔去附近找可以下锅的小动物;克里斯蒂亚诺和法比奥留在营地看守。法比奥生了火,问克里斯蒂亚诺:“我今天问的问题很奇怪吗?”他指的是那句“为什么不杀”。克里斯蒂亚诺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法比奥站起身,折断一根树枝,在地上百无聊懒地画起画来。他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很大的十字架,再把十字架的四点连接起来,又在十字架的交点处画了一个小圆圈。最后,他从背包里取出黑曜石、石榴石、金刚石和蓝色水晶,分别放置在被十字架分开的四个小块中。克里斯蒂亚诺以为他是在做什么法术阵,但是法比奥只是看着他的杰作发呆,什么也没做。
阿隆索和萨克拉多克漫无目的地在集市上闲逛。尽管太阳已经下山,集市却更热闹。萨克拉多克说道:“看来我们还没走多远......啊啊,我有点饿了,去买点吃的吧。”说着就把阿隆索拉着走向一家餐馆。去的路上,阿隆索问萨克拉多克:“这里也用欧元吗?”
萨克拉多克回答:“不,这里买东西是要用金盾之类的货币的。不过没关系,我还有点钱。”
二人在餐馆里吃了点东西,准备回去。刚走出餐馆,就听到不远处有许多人在喧哗,他们循声望去,看见有许多人围成一个大圆圈,似乎在观看什么。萨克拉多克解释:“估计是什么比赛,赢的就可以拿到钱和一些实物奖励。应该是在比剑——诶,你要去吗?”
“去看一看吧,好像很好玩。”阿隆索说着走过去,萨克拉多克也只好跟着。他们挤进人群中,看见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站在人群围出来的空地中间,举着剑大声叫嚷着什么。在他身后的墙上,贴着一张告示,大概意思就是谁若能打败这个人,会有很不错的奖励。这时,这位男子垂下剑,大喊道:
“大家静一静!!!你们之中如果有谁对自己的剑法有信心,就上前来和我比试比试!输了,不会有任何惩罚;赢了,你就可以拿到200金盾的奖励和一匹上等的战马!”他指指身后用铁链锁住的皮箱,又指指皮箱旁的一匹拴住的白马。在场的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上前。萨克拉多克把头埋得低低的,扯扯阿隆索的衣服,小声地说:“我们快走吧。这家伙是皇家骑士团的主力兵,被认出来我可就惨了。”
看着萨克拉多克害怕的样子,阿隆索拍拍他的头,安慰似的说:“别怕,这么多人,他认不出你的。我想去和他切磋切磋,看看自己的剑术有没有退步,可能的话还能带回一些好东西。当然喽,我对那一箱子金盾不感兴趣,我觉得那匹战马才是不错的奖励。我不会有什么事的。”说完,他跨进那个由人群围成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