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寂静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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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九寨而归,好似满眼都是云雾缭绕,层叠山林,五彩池水。可回到家时,已是落叶纷纷,秋风乍起了。成长了十三年,年年好似都是如此,都是同样踩在厚实的落叶上,都是沿着回家的小道,都是背对着太阳光。在五彩烂漫的童年,眼下的是金色。而现在,我看着它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幻想了。落叶就是落叶,金黄也变成枯黄。童年时踩叶子的欢乐,到现在也所剩无几,现如今进入我耳朵的也只不过是千篇一律的吱嘎声。
我们总说是学业的压力,有时也说是父母给我们的压力。可今天归家路上,我细想想看,这些只是九牛一毛。毕竟在学习中我们会尝到胜利的欢乐,而父母却是亲情之源,这一切都不算什么。
教学楼顶端的大钟在每时每刻向前走着,跑的飞快,把光阴一块一块地撕成碎片。我总觉得学校的铃声像教堂里的一样,每一日,我就是伴着这“教堂钟声”走出校门的。校门用水泥砌成,上面贴着瓷砖,一块块上都显现出了如蜻蜓翼展上的纹路一样的裂纹,虽然没多古老,但让人感到沉重。无论是从这进去,还是从这出来,都是一般。而出来时的感觉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同往日一样,出了校门的我感到十分沉重,而今日的所见所闻,甚至于现在的所感都令我即将要跌倒。
或许,我便不应该听到这一片欢笑……
今日是周五,心情很愉悦,与同学一起看着书出了校门。也不知是怎的,校园周围挖出了许多横沟,一旁还堆放着砖板。我没有理会太多,沿着一片片凸起的砖头堆走,跳上跳下。顺着秋风,顺着余晖,顺着向前飘摇的落叶。我环顾周围,都是与我一同的学生,拥挤着,绵延着,好似快速流动的空气一样,轻轻滑过我的脸颊,滑过我的手背,滑过我的每一寸肌肤。突然间,感到这片天地间只存在我一个人,好像风带走了所有人,阳光蒸发了所有人一样,唯独把我留下。
又经过回家的小道了,落叶虽没有满地舒展,但却也参差散落着。灰色的马路、金色的落叶。一踏入这条道,便被征服了一般,再美的幻想都在这儿一击而散,这就是故土的力量吧!
我没多想,向前走了一段,刚抬头,就看见一群浑噩的骑着自行车的青年。虽说是浑噩的,但不知是因为头脑不灵光还是怎么的,身上总透漏着一丝丝无缘而来的痞劲儿。我生厌极了,乱瞥了一眼,便立马转了身,改走了楼后的林荫道了。
林荫道不平坦,砖缝中不是卡满石子,就是塞满灰尘。这之上,覆盖着更多的叶子。到现在我才懂得,从小到大我踩的“落叶毯”原来是那样的纤薄。这树林之中的,应该才是真正的“满地铺金”了吧!同样是在漫步落叶间,可现在的“吱嘎”声要大的多!每一脚下去,都像是在粉碎什么东西一般。我不断的向前走着,前路无尽,步行在这崎岖的路上时,寒气直侵脚底,像无数冰锥一样,刺穿了皮肉却将血凝结住。因为就在我那一转头的瞬间,我明晰地望见了自己的好友。
现在,我终于体会到什么是情不自禁,可这情是担忧之情,悲怆之情。旁人常说我像高山上的雪莲一样,太过于清高。可在我眼中,那些嬉笑者,真不过就是方才砖块中的灰尘。但我始终不能相信,一个同我有太多一样的人竟如此堕落。
转过墙头,本想着应该看不见。可没想到,我却直愣愣地撞上了“灰尘”们。我只好如漂浮一般,飞速上了楼,头也不回。
家里分外闷热,我冲进阳台,推开了窗,望着前方层叠的林。
他们渐渐远去了,一时间一片寂静,所有的落叶破碎的声音都寂然了。我想插上翅,飞向天空,或许,只有那里才有我想要的安宁;我想要一片纯净——离开这多舛的命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