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潇湘丛中 不知今夕何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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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转一圈,重回‘天母宫’外,流离翩跹,周身穿着的美曼静女纱裙清然飘逸。
坠落,轻踩在翡翠玉石上。
手中紧握的‘通天戟’,滚烫之势更盛。我却并不松手,如同他一般,握得更紧,连指节都微微泛红。
默然对视
仙界凌乱飞舞的仙鹤,金龙。仿佛在顷刻之间静止。
身上软丽丽的静女纱裙,拖曳垂坠,飘逸轻柔。我微微闭眼,感知一番,仙术果然有几分用处。
他是天神,我是天仙。
我要知道的并不止这点,眼帘闭的更紧些,极力搜寻一番。
终于,我睁开眼睛,朝他灿然一笑道
“羽翰”
同时,他也笑道“林夕”
几乎异口同声,像是期盼许久的空谷回音。
恍然间,仙境中点点滴滴下起了‘天宫雨’,清透的五色斑斓,打在身上凉润润的。可是点滴的凉润如何能退散眼里的热气。空气中满是玲珑剔透的水气,折射着羽翰的瞳孔,晴朗异常。我的笑容全然是五色斑斓的通透。
沉寂须臾,我猛的抽回了,紧握到出汗的手。晃了晃神,雨停,风止,仙鹤金龙,飞舞如常。
我道“天神飞逛了一圈,也该回去了”
羽翰也收敛了几分瞳孔里的光泽,银白色的‘通天戟’却光亮了几分。
他道“多谢天仙,羽翰告辞”
说罢,抬腿欲走。
就这样走了吗,我的心境奇奇怪怪,眼里的睛光忽明忽暗。
果然,他站住了,如我期许一般,停了下来。回眸看了我一眼,眼里有一丝丝觉察不到的,含蓄如层层包裹般的不舍。
须臾之间,他用力扯下了,佩戴在腰间的那一抹翡翠石玉佩。握在掌心片刻,把玉佩递给我,道“送给你”
我接过玉佩,攒在手心里,浓淡不均的蓝绿染着细腻的透明。依稀触摸到丝丝的温暖,是他掌心的温度,此种温暖仿佛努力在融化玉石通透的凉意。
我的手指滑过,翡翠玉佩上凹凸的‘赤羽鸟’图案,切切道“给我,你岂不是没有了”
“我还有一块,和这一模一样的,只是”他停了停。
又一个亮晶晶的笑容,道“是‘绿羽鸟’的图案”
他一掩战袍,飞离了我们这重‘惊鸿天’,只剩我站在那愣神。‘绿羽鸟’我自言自语,脱口而出‘赤羽鸟和绿羽鸟,那不是一对鸳鸯鸟吗”
颇觉难解,高高举起翡翠玉,却又自得自乐,随即转了一圈,吐出几个字“真有趣”
想来是等不到阳曲姐姐了,估计她早回去了。此刻若是回‘锦上添花宫’,只怕然华姐姐香梦未醒,我不禁失声笑出,我念‘仙女经’竟是在然华姐姐身上起了作用。
不知往哪里去,前方有瑟瑟冷香拂面而来,忽然想到了绛珠仙子。既想到了绛珠姐姐,觉得此刻去别处,都怪腻的。想来在筵席喜然气氛的渲染下,‘阆苑仙葩宫’里的满目繁花,也应开的比往常热闹些。
欢快的步伐加重了些,此刻好想和绛珠姐姐说说话。忽地,脑海中,一条亮色白晃晃的闪了一下,便煞住了脚步,想起刚来仙界不久时,在‘阆苑仙葩宫’外看到的:
“寂静的竹林,杆竿细竹,青翠欲滴,萧萧清风,穿林而过。恍然间,似有一细条雪白光色,随风翩翩起舞,如月光柔润异常”
我的神思有了一丝凝固,急想去,却又迟迟疑疑。‘玉带林中挂’是绛珠仙子在凡尘幻相‘林黛玉’悲然命运的凝固。为何回归‘故里’,却还是挂着那个劳什子,难道她并非全然忘记,自己曾经的幻相‘林黛玉’,若是记得林黛玉,必然也会记得和林黛玉千丝万缕的贾府,若还记得贾府,必然忘不了那个风流冤家”
我暗自寻思,忘不了是要怎样呢,表明绛珠仙子有情谊吗,可是情谊是属于凡尘女子的,并不属于仙子,仙子揣着‘情谊’二字,并无用处,可是真的仅仅只是忘不了吗。
胡思乱想一通,‘阆苑仙葩宫’是去不得了,一时之间,好像哪里都去不得了。也罢,也不往哪里去了,只随意坐在一块石头上,手中紧紧握住‘赤羽鸟’翡翠玉佩,托腮凝思。又想到然华姐姐告诫我,绛珠仙子回不了‘离恨天’了。
“是当真回不去了吗”自言自语一番。
一时之间,心里犹如重重迷雾,少不得把‘仙女经’念上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