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潇湘丛中 不知今夕何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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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华姐姐拉着我的手,走出‘天母宫’,我染着满脸的红晕,痴痴沉沉的随着然华姐姐走。
一时之间,迷离的不知身在何处。
“天母宫”外,然华姐姐停了下来。云锦冰蚕丝帕轻盈一挥,淡粉色香气氤氲散开。
我如梦初醒一般,脸颊红晕消散,肤色嫩白如常。
定了定神问道“这是怎么了”
然华姐姐道“好险,刚刚邪念侵入你体内,好在我用仙法及时让你醒转”
我笑道“我只觉得刚刚‘天母宫’里的香气甚是好闻,淡淡美美的,好似徜徉在玫瑰花海中,原来香气也有可人之态”
然华姐姐自然会意道“可不是那香气助了你,此香熏的人意念薄弱,邪念便因此而侵入,可你终究不是凡人,可见还是道行不够,修行浅薄”然华姐姐停了停,细看我一眼,一脸嗔怪道“道行不够也罢了,无故在‘天母宫’中使用仙术,当真是胆大,我若不及时拉着你出来,只怕万念俱侵,那时你可就万劫不复了”
我不以为然,心中默念道“哪里有这么严重”
然华姐姐轻‘哼’了一声道“你说什么”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忙到“没什么”
随即满面皆笑,不敢在心中多说一句话了,唯恐然华姐姐又听到。
然华姐姐并未理会我的笑容,只是说到“把‘仙女经’念一遍,安神定气”。
我张口就念
“我心沉静,万物不侵。
我心澄明,百邪不附。
精神不动,灵魂不语。
悠悠然然,百态俱静。
青山绿水,碧野清风
清新雅兴,无私无欲。
苍茫四野,木随心舞。
离弦之境,万物归心”
‘仙女经’很是厉害,屏气凝神念完之后,万物皆可放空,只想睡去。我实在不觉现在要念‘仙女经’,我并未心慌意乱,也未纠结矛盾,实在不想念,因此,只把‘仙女经’从口中念出,却不从心过,念了和没念一样。
然华姐姐听完,一脸畅然神采,微微点了点头道“随我走吧”
我忙道“然华姐姐,你先走吧,我再呆上一会,阳曲姐姐还在里面呢,我等她出来,谢谢她这么疼我,送我那一小金丝盒的‘碧痕膏’”
然华姐姐此刻也笑吟吟了道“你和阳曲丫头说体己话,我也不扰你们了,好生玩笑着”又道“不许使用仙术”
我点点头,然华姐姐轻摆身姿,径直走了。
我在‘天母宫’外等了一会,阳曲姐姐终究没出来,他倒出来了,或许我等的本就不是阳曲仙子。
他手里握着长长的‘通天戟’。比在‘天母宫’中见到的,还要英姿勃发,神采奕然。
我唤道“等等,人参娃娃”
听到‘人参娃娃’四个字,他便猛的收住了脚步。眉宇微颤了一下,转过脸来,眼神游离到我的脸上。
目光相对
他的眼神忽的掺杂了一丝不可置信,也只是一刹那,随即便平静如常。
许是我觉得‘人参娃娃’几个字和眼前的他联系在一起,实在好笑。一双美凤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欢快笑意。
他看了我许久许久,我能看见他清澈瞳孔里的自己,若有若无的在游弋。
许是真的太久了,他脸上飞快划过可有可无的笑意道“人参娃娃?那是很久之前的称呼了,多久我都不记得了,我早就卸掉了这个称呼”。
只是些微的笑意,却透着几近完美的俊气,一尘不染。
我的眼光不自觉的移到了他腰间佩戴的一抹翡翠绿道“这玉佩真是好看,颜色像极了我们这重‘惊鸿天’里铺成的翡翠玉”
“惊鸿天?”他的眉目之中又多了一丝微醺的意态,连这‘惊鸿天’里游离的软雾香云也遮掩不了。
他若有所思道“‘飘若惊鸿,婉若游龙’,难怪”
我问“难怪什么”
他并未回答,只道“我从未来过‘惊鸿天’,这是第一次”
我清朗笑道“既来了我们这重天,不仔细看一番就离开,也是白来。我领你飞逛一圈怎样?”
软风徐徐吹来,吹的他的战袍随意的翻滚起来。他的目光隐匿着一丝,我察觉不到的迟疑。
我见他不说话,心底诧异道“怎么,你不愿意”
他微微低眉沉思,少年的沉稳隐约透出,左不过片刻功夫,我却觉得过了许久。
他把手中的通天戟猛地一握,继而握的更紧,跨出一步,一副慷慨凛然之态道“好,我随你逛一圈”
我不觉好笑,只是飞看‘惊鸿天’的风景而已,弄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得,真是好笑,不觉,笑意吟吟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几轮。
随即,握住他的‘通天戟’前半段。用力一提,飞窜到上空,俯瞰整个‘惊鸿天’。
耳边清风呼啸,一片舒畅的意趣。我的发丝和他的战袍都随风乱舞。飞的感觉,是一种奇幻的自由,这种轻快的自由,真的凌驾于一切之上。
俯视,碧波浩渺,悠悠潺潺,花瓣卷着云海翻腾,碎碎的清影晃动。此边是灿灿光辉的星河,如水晶般通透的璀璨,折射到惊叹的地步。那边却是红日初升,明亮异常的光辉,屡屡袭来。青白蓝绿的流云,四处串流,营造的仙界有种极致的斑斓。
我长长的发丝肆无忌惮的飞扬,无意间丝丝缕缕都拂过他的脸颊。仙曲换了几轮,曲罢,竟响起歌声,如莲花开放于刹那,昙花绽放在顷刻的清古旷远之音,像极了佛堂里的歌声,却分明透着微微的情谊。
此歌唱道:若说无缘,缘何相聚,若说有缘,缘尽何生。缘起缘灭,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日月无声,水过无痕,到头来,一点痴恋而已。
此歌唱罢,又唱道:静水流深,沧笙踏歌,如花美眷,只缘感你一回顾,使我常思朝与暮。轮回换,宿命牵,回眸看旧缘。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我笑感,不知是哪个仙娥无端唱起,音律美妙绝伦,只是词不达意,不配我此刻的心情。
我此刻的心情,如清风荡漾,又好似杨柳依依。每个毛孔皆是清冽舒畅,如同置身清醒的梦境。
似感觉到阵阵热烈的温度,从握着的‘通天戟’上袭来,‘通天戟’竟好似发烫一般。我微微侧头回看他,不经意间看到他的笑容,便再也转不过眼睛去,我的眼神黏在了他的笑容上。
他的笑容竟然比阳光还要亮晶晶的,灿烂到看一眼,便深深映入脑海,冰雪皆能融化。如此暖意的亮晶晶,真诚,清澈,温暖到可以扫除一切阴霾。我忽的想到一句“立如芝兰玉树,笑似朗月入怀”。
我被这笑容感染了,心情顿时更好了起来,我亦巧笑嫣然道“你看那琉璃造就,宝玉妆成,明愰愰的是然华姐姐的‘锦上添花宫’,那‘金屋银屏’的是阳曲姐姐的‘锦水汤汤宫’,还有那微光摇曳的是紫薇星君的‘坠露飞萤宫’,还有点点玉壶之色的是冰心姐姐的‘沧海沉浮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