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当时只道是寻常 梁子结大了(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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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顾蔚然还是意犹未尽的,在路上吃了不少小吃,晚饭的时候就没去。“晴明,失神呢?怎么家里这么冷清的”顾蔚然回去之后发现屋里屋外一个人都没有,跑到安倍晴明的书房找他,“在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才会出现”安倍晴明在书房里侧卧,闭眼小憩,被顾蔚然咋咋呼呼的声音叫醒。“难道平时就你跟浩野两个人”顾蔚然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盯着庭院里的樱花树发呆,那花不会谢么,那岂不是太可怜了。“嗯”安倍晴明终于睁眼,看着那个背影,“不会很寂寞么,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顾蔚然想到自己没有朋友的时候,做什么都是一个人,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没人愿意跟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孤儿说话,直到遇到那个话多的可以把人气死的李默。
想到这,顾蔚然突然很想远在二十一世纪的李默,很想他。“寂寞?不会,源博雅有时会来”安倍晴明坐在顾蔚然旁边,“以后你一个人的时候我陪你说话吧”顾蔚然兴奋地跟安倍晴明说着,他喜欢这个清冷的安倍晴明,即使看起来那么难以接近。“好”安倍晴明也被顾蔚然的话带动了情绪,笑了起来,温暖之意涌进他的心。“我跟你说个秘密,你一定要相信我”顾蔚然想到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一定有回去的一天,而眼前安倍晴明是阴阳师,或许可以帮他。
但,前提是他相信自己。“说吧”安倍晴明饶有兴趣的问着,“我不属于这个时代”顾蔚然先说了一个开头,然后看安倍晴明的反应,“嗯”安倍晴明的态度让他觉得有说下去的欲望。“我是穿越过来的,所以我想找到回去的方法,你能帮我么”他直视安倍晴明的双眼,祈求和期望尽入安倍晴明的眼中。“恕我无能为力”安倍晴明话一出,顾蔚然就彻底死了心。
对呀,阴阳师只是阴阳界的范围,他既不是阴界也不是这里的阳界的人,它属于未来,而未来只能从现在慢慢过渡。“没关系,我就是问问”顾蔚然很快恢复了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很晚了,去休息吧”不知何时月亮已经高挂天幕,月光散落,不似日光温暖,却也清冷柔和,似安倍晴明一样。“好,晚安了”顾蔚然穿越过来的这第一天,不管是身体还是心已经乏了,他漫步在回那个刚穿越过来的房间。
这或许是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觉得惊慌的一天,远离了自己的故乡,自己的年代,手足无措的过了一天,而这天之后呆在平安时代的时间还长,他深呼吸。“顾蔚然,你可以的”顾蔚然给自己加油打气,以后路还长,也许可以再回去的,这么想着。躺在已经准备好的被窝里是怎么也睡不着,这里的夜晚没有灯,他无奈数水饺才睡着。
安倍晴明燃了灯台,从很多书中不知找些什么,“真的没有记载”他找了一阵才停下,火光摇曳,暖黄的灯光把他的脸映的不那么冷冽。他在找关于顾蔚然口中‘穿越’,也就是一人从自己所在的时空到了另一个平行时空。可惜的是,书中从未记载过类似事件,而他也没有学过这种技能。
他曾占卜过,为了浩野那个梦,占卜到了一样的背影,暗黑的物,血,和紫藤花的花藤。他知道有了暗黑的物和血没有什么好迹象,紫藤花的花藤现在他懂了,就是这个蔚,而剩下两种东西还需要时间解开。但他害怕自己解开后会后悔,他有这个想法,没有找到什么只好就寝了,吹熄了灯台的火光。夜,就这样渐进。
第二天一早顾蔚然就被一阵喧闹声吵醒,前一天晚上数水饺数了很久,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鱼肚白的时候才睡着,顶着一头乱发就打开了门。还是那个樱花飘落的院子,人造的水潭映着天空,杂草在围墙边摇晃。他才想到,自己已经穿越了,这里是平安京。“早啊”安倍浩野着一身赤色狩衣,白色单衣从长廊一侧走近,“恩,学乖了”顾蔚然仰着头,这孩子终于乖了。
安倍浩野却是忍着笑,“蔚,你的头发”忍了许久还是说了,“恩,头发?头发怎么了”他这才摸头上,不会是爆炸头造型吧。他赶紧回屋子里看,长发像是受到惊吓一样,张牙舞爪的。“我的天”他不敢想象,自己顶着这么奇特的发型出了房间,“我来吧”安倍浩野笑够了,忙凑近,伸手去压下顾蔚然的发丝,果然头发像人一样执拗。
“轻点,疼”顾蔚然的房间不时传出他的惨叫声,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哪有人梳头发这么狠,恨不得一把揪下来吧,安倍浩野只是给了他一个白眼“那你自己梳”顾蔚然赶紧拉住起身准备离开的安倍浩野,“我错了,错了”顾蔚然自己是绝对无法hold住着长发飘飘的,“那你就别乱动”安倍浩野愣了一下,看着抓着自己袖口的手和那双祈求的眼睛,像小狗一样。
顾蔚然果然怪怪的任安倍浩野折腾,不过,不对劲啊,怎么这么麻烦。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迟了,安倍浩野给他梳了女子的发髻,长发在身后用簪子束起,只留了一部分做鬓发,“安倍浩野”顾蔚然又一次被激怒了,怒了,怒了。他就只穿着单衣去追着已经开溜的安倍浩野,“你小子”估计因为没吃饭,他没多大力气了,追了几步就使劲喘气,气都不够喘的,还要骂着跑远的安倍浩野。
“这不是蔚,有礼了”源博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安倍宅,而他出房门正好看到一个只着单衣的女子,本以为是安倍晴明带回的女子,待那人开口他才发现是个男人,走近后才看清是那个新式神,蔚。作为男子,梳女人的发髻本身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但顾蔚然梳起来却十分貌美,更加阴柔的美让源博雅也晃了神。
“源博雅,你来啦,欢迎啊”顾蔚然没有不好意思,只是很自然的打着招呼,在源博雅打量的目光下,他才发现自己穿的是像内衣一样的东西,怪不得源博雅那样奇怪的眼光打量自己。“不好意思,我去换个衣服”顾蔚然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安倍晴明的房间跑去,他自己的房间没有衣服,就只好问主人要了。
源博雅更加不理解了,这衣服不在自己房间,在晴明房间么,真没看出来,怪不得安倍晴明总是拒绝各式各样的美人,原来是有原因的,源博雅不小心笑出了声。
顾蔚然不顾飞扬在身后的长发,直接哗啦一下打开了安倍晴明的房门,“晴明,借我件……”我去,美人睡相是不是太,太销魂了,雪白的皮肤锁骨从单衣敞口出露出,闭着的双眼尾部上挑,魅惑的不成样子。顾蔚然捂住自己的鼻子,这不争气的鼻子,“恩?借什么”安倍晴明还没睡醒,就被顾蔚然吵醒,才睁开眼坐起来。都说迷糊的女人最可爱,这没睡醒的美男子也不差,这不,顾蔚然觉得血都冲鼻子了。“额……我借件衣服”顾蔚然反应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目的不是为了看美人的,“哦,你等下”安倍晴明一个人形纸片扔出去,“是,主人”才落地就变成一个身着绯色的裳外披绣着波浪花纹的貌美式神跪在地上,然后又消失了。
安倍晴明没开口,只是睁开眼睛清扫一下睡意。顾蔚然坐在一边盯着安倍晴明发呆,这男人的魅力是不是有点多了,怎么捏脖子的动作也这样美,顾蔚然完全是花痴状,眼冒爱心。“主人”过了一会儿,那式神手捧两套直衣出现在门口,顾蔚然被吓了一跳。安倍晴明先过去接过来,式神娴熟的给安倍晴明穿着,不可否认,白色真的很适合安倍晴明。顾蔚然也被拉起来,式神也为他穿着,他不好意思的把脸扭到一边,“只是个纸人,不必那么拘束”安倍晴明看顾蔚然僵直的抬手样子觉得有些好笑,顾蔚然继续僵直,终于穿好了。貌美的式神变回了那张纸人被风吹走,顾蔚然伸手想去抓,安倍晴明拦住了他“她使命完成了,只是去休息罢了”顾蔚然这才放弃去找那纸人。“你这发髻是怎么回事”安倍晴明自己将发随意束起,他不出门在家的时候是很自由的,而顾蔚然那女子的头发他才注意到。
不提还好,一提顾蔚然就想起来要收拾安倍浩野那小子,“又是浩野?”安倍晴明无奈的看着面部表情狰狞的顾蔚然,除了安倍浩野,估计没人能让他气成这样。“哼哼,等着我收拾他”顾蔚然一脸气愤的准备出门。
“起码把发束起吧,这样,实属奇怪”安倍晴明拦住暴走的顾蔚然,伸手拔下簪子,重新帮他梳起长发。“浩野孩子气,你怎么也跟他闹呢”安倍晴明语气带着责备,但顾蔚然听起来却是让他原谅安倍浩野一样,他当然不愿意,“我还以为他从良了,结果今天还继续欺负我”顾蔚然多冤枉,二十出头的人被一个小孩子欺负,安倍晴明浅笑“我会罚他的,你就不要计较了”顾蔚然拿着铜镜照了一下,不错,还是安倍晴明实在,给自己束的很好看,不对,自己是男人,是帅气,自恋那么一小下。
“对了,刚才我看见源博雅来了”顾蔚然想起来刚才碰见的源博雅,穿的是便服,“我知道了”安倍晴明拿起蝙蝠扇出房间,顾蔚然赶紧跟上去。“晴明”源博雅看两人同时穿着正装出现,眼中掩饰不住的暧昧,安倍晴明被这眼光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么”安倍晴明被他拉着坐下,顾蔚然坐在安倍晴明后面的位置,跟源博雅做了个鬼脸,源博雅忍着笑。
“你还真是开窍了”源博雅的话也让安倍晴明一头雾水,“什么开窍”顾蔚然好奇地先开口问着隐忍笑意的源博雅,“哈哈,晴明,你这是金屋藏娇?”源博雅看这小妖怪是一副单纯的摸样,安倍晴明还真是好眼光,“源博雅大人,我想你是公事不够扰心,跑来扰我的清闲了”安倍晴明不笨,听得出源博雅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安倍晴明怎是有短袖之癖的人。“我只是说笑,只是说笑”源博雅被安倍晴明凛冽的目光吓到,怎么最近这安倍晴明喜怒无常的。
“对了,话说,我来是有正事的”源博雅在安倍晴明变脸之前,赶紧正色提正事,“什么事”安倍晴明见他不再开玩笑了,也就问道。“今日在路上碰见关白大人,关白大人让我给你带话,说是请你去喝喜酒”源博雅想想说道。关白藤原是宫中任少纳言一职的官员,与安倍晴明也向来交好,“恩,喜酒么?”安倍晴明问道。“你这人,记性怎这般差,关白大人家的长子前日满月,之前我跟你说过的。”
源博雅看他这朋友什么都好,就是不放心上的事从未想着记住,安倍晴明经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有这么一事,果然是记性不好,“我明日会亲自登门拜访的”安倍晴明想着关白有了喜事,一定又是那番阳光灿烂的样子。
“我能去吗”顾蔚然听他们说了这么久,主干基本就是要去什么关白家吃饭,又是出游的机会,老是呆在屋檐下会发疯的。“可以”安倍晴明想着放这一个不安分的人在家肯定会出事,本身就要带安倍浩野,多一个人也无妨。顾蔚然心中暗爽,“有这么高兴?”源博雅看顾蔚然高兴都写脸上了,“那当然”顾蔚然抱着双臂点点头,源博雅转去看安倍晴明,没想到居然可以看到安倍晴明眼中的喜悦,只是一瞬,也被源博雅抓住,果然是有些什么罢,他想。